等走出茶楼已经是傍晚五点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月初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
霍弋很自然地牵起江甯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暖着。
“你的朋友挺可爱。”
江甯想起刚才在茶楼里被朋友们严刑逼供的场景，尤其是霍弋那句醋坛子小姐，脸上又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们就是爱闹啦。”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这时，霍弋忽然开口：“明天去不去澳门？”
“澳门？”江甯惊讶地抬头看他，“去澳门干嘛？”
“在那投资了点小生意，”霍弋语气很随意，“博彩和房产之类的，正好过去看看情况。”
江甯更惊讶了，停下脚步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你…真的打算以后经常待在香港这边了？”
他以前可是和阿诺德满世界跑的。
霍弋也停下来，眼眸在路灯下显得深邃：“不然呢？”
他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动作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总不能一直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
说完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就像当年我爸，因为我妈喜欢新西兰的牧场，二话不说就带着全家搬过去了。”
江甯听着这些话，心里软乎乎的。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固定在一个地方。
她喜欢音乐，也喜欢去不同的地方感受不同的文化，看不一样的风景。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留在香港不可，”江甯小声说，手指在他口袋里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弹钢琴在哪里都能弹的。”
霍弋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故意板起脸：“啧，这么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才没有。”江甯被他捏得鼓起腮帮子，像只小河豚，伸手就去拍他的手，“放手，霍弋你讨厌。”
霍弋非但没放手，反而捏得更起劲了，还恶劣地用指腹揉了揉：“胆子不小，敢跟我动手了？”
“啊，疼。”江甯气呼呼地，张嘴就想去咬他捏着自己脸蛋的手指，“衰佬，快放手啦。”
情急之下连粤语都蹦出来了。
霍弋看她真的像只炸毛的小猫要咬人，低低地笑起来，觉得特别有趣，故意把手凑近她嘴边逗她：“咬啊，给你咬。”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打闹起来。
江甯踮着脚去够他的手要咬，霍弋仗着身高优势轻松躲闪，另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眼里含着促狭笑意：“反了你了。”
就在江甯跳起来想咬他下巴的时候，霍弋微微侧身躲开，江甯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对面。
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像是愣住了，脸色有些难看，愣愣地看着他们这边。
是曲慕岩。
江甯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霍弋察觉到她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街对面的曲慕岩。
霍弋脸上的戏谑笑容淡了下去，揽着江甯腰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眼睛微微眯起，带着点冷意审视，看向那个呆立在原地的男人。
街对面，曲慕岩似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更加复杂，嘴唇动了动，很快转身，快步消失在人流里。
江甯看着曲慕岩消失的方向，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霍弋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懒散：“走了，回家。明天还得去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