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讨好的看向齐耀。
满意极了自己的机灵劲儿。
却脸颊一痛，“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跟班李胜一脸惊愕。
“老大，你打我做什么？”他满脸委屈，嘟囔道：“不是你说得要把林小鹿撵走么？”
林小鹿歪头看了过来。
气鼓鼓地，明显有些记仇。
齐腰浑身一僵。
一脚踹了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见三长老真的生气了，也顾不得装可怜，一把扯下头上的白巾。
“三长老，其实我也没伤那么重，我们就是简单切磋，势均力敌来着！”
他心虚的别开视线。
不敢看三长老盛怒的眸子。
脚尖踢开染红的长丝绢，小声嘟囔，“没想骗你，还不是怕你生气吗？”
三长老脾气古板，为人却正经不错。
年轻的时候，因帮大长老挡下致命一击，根基受损，突破艰难。
如今卡在化神期数十年，寿数将近。
他自知希望渺茫，近些年来，放弃闭关，一门心思放在教导弟子上。
想要在有生之年，帮助天元宗，再培养一批弟子，继承炼丹术。
三长老人品贵重，又对齐家恩情厚重，就算是齐耀再混蛋，也不能不记挂。
不然他才懒得伪装。
齐耀瞟着三长老越发黑沉的脸色，讨好地笑笑。
“三长老，既然都是误会，我们能不能进去了啊？”
“简单切磋而已，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也是他们倒霉，没想到第二堂课，也由三长老代劳了。
他手腕在身后狂摆，示意林小鹿她们赶紧跟上。
脚步未曾迈进去，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三长老脸色难看，“什么切磋，你们真当老夫是傻子不成？”
“在演武场外动手，皆按打架斗殴论处，既然你也不无辜，就一同受罚！”
“若是三天后，没有通过新弟子的考核，你们都给我走人！”
他面色冷硬，一视同仁，连大长老的面子也不给。
视线扫向林小鹿时，倒是没再说赶人走的话，却明显印象不算好。
齐耀肩膀耷拉下来，熟练的从屋内拿来戒尺，递给三长老。
“弟子领罚就是。”
戒尺是桃木所做，尖端的部分磨得发白，显然战绩辉煌。
齐耀隐约已经感到肉疼了。
他难得地示弱，轻声道：“三长老，手下留情啊。”
“哎呦！”
话音刚落，戒尺结实落下。
啪——
三长老毫不留情，一板一眼，下手稳、准、狠。
十下结束，齐耀已经疼得冷汗直流。
他哀怨地看着三长老。
三长老眉心皱紧，声音冷肃，“堂堂男儿，如此软弱，像什么样子？”
挨几下戒尺就红了眼眶，日后修仙途中诸多磨难，比这戒尺之痛难忍百倍，齐耀如何承担得起。
他摇了摇头，转身向林小鹿。
下意识道：“收起你的眼泪，你就算哭瞎了眼睛，这戒尺也不会少上半下。”
本以为林小鹿会娇气的求饶，垂眸却对上一双毫无怯意的眸子。
三长老微微一愣。
一双白嫩的小手，已经探到他身前。
小姑娘脆生生地催促道：
“快打呀，我还要上课呢。”
三长老到了嘴边的冷喝，瞬间咽了下去。
他手腕旋转，未曾因为对方是小姑娘，而有半点留情。
啪——
声音响亮，旁边的林乐柠跟着抖了一抖。
林小鹿眼睛睁大，显然也有些疼。
身体却躲都没躲。
还行，没奶娘打得疼。
她眨巴着眼睛，很有经验地吸吸鼻子。
“快点打，别停。”
越慢越疼。
这话听在三长老耳里，莫名带了几分挑衅。
他脸色一冷，抬手又是几下。
收手后，林乐柠很有眼色地上前，咬着唇，别开眼。
小鹿妹妹都不怕，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露怯才是。
两个小姑娘，竟然意外的坚强，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倒是让三长老有些刮目相看。
反而是一旁的齐耀，捧着红肿的手心，嘶嘶吹气，看起来比小姑娘还娇气。
三长老嫌弃地蹙眉，“你还不如个小姑娘。”
他冷哼一声，戒尺点向李胜的方向。
李胜后背一紧，连连摇头。
“三长老，没我的事儿啊！”
三长老冷哼一声，戒尺拍向李胜。
“挑拨离间，不睦同窗，你也该罚！”
他可没忘了，李胜上蹿下跳，叫人把林小鹿扔下山的样子。
自己不知实情，李胜却是门清。
显然是要故意陷害。
李胜被打得嗷嗷直叫。
齐耀白了他一眼，心情甚好。
该。
让他碎嘴。
他小心瞟着林小鹿的神色，却发现对方连一个余光都没往这边瞧。
齐耀瞬间又不高兴了。
“哼！”
他重重出了一口气，率先往学堂内走去。
刚巧，钟声响起。
三长老收回手。
“都进去吧，该上课了。”
他率先进门，随口招呼林小鹿。
“找空位置坐吧。”
林小鹿还是第一次有读书的机会，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连手心的疼都不顾上，拉着林乐柠小跑进学堂。
学堂不算大，只有四排，每排能坐四人。
除去第一排，只有第四排有两个空位置离得很近。
“三姐姐，我们坐这里吧。”
林小鹿小声说道。
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瘦削的男孩子，看起来跟林乐柠差不多大，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模样。
在他旁边，刚巧空了一个位置。
齐耀正坐在男孩前面的桌子。
另一个座位也在第四排，中间只间隔一个过道。
林乐柠十分满意，“好啊。”
她率先在右边坐下，身边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
林小鹿刚要落座，却听到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
“不行。”
“啊？”
她诧异地看向说话的男孩子。
男孩脑袋都没抬，手指紧揪着书简，声音冷淡。
“不要坐在这里。”
顿时，好多目光看了过来，揶揄地看向这边。
“哎？竟然有人要坐在时樾身边？不嫌弃他一身尿骚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