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柠香被吓得浑身一抖。
她展开两只胳膊，挡住林小鹿，“快跑！”
林小鹿也不犹豫，顺着窗台就往下跳。
却被门外的护卫，拎起衣领，扔了回去。
砰——
嫩白的额头，撞在石砖地上，发出闷响。
林小鹿抿着嘴，愣是没有发出痛呼。
一双杏眼却抑制不住弥漫出水色。
“坏人！放我们走，不然打你！”
她攥着小拳头，娇憨的小脸，带着鲜活的怒意，凶巴巴看着刘县令。
刘县令松弛的脸皮颤动。
大笑出声，“好啊！老夫今日有福气了。”
“这送上门的艳福，老夫不要，岂不是傻了。”
他脸上满是痴迷。
浑浊的视线，死死盯在林小鹿脸上。
小姑娘烂漫天然，眉眼精致，光是安静站在那里，便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
虽还未完全长开，却已能窥到将来的风华灵韵。
一瞬间，他府里那些“收藏品”，都被对比成了劣质货。
刘县令如获至宝。
“你们先退下去，守好门，老夫要提前洞房了。”
门口的守卫对视一眼，“老爷放心。”
离开前，两人用力掰开李柠香的嘴，塞入一颗软筋丹。
待想要给林小鹿喂药时，却发现小姑娘已经一溜烟，躲到桌子后头，举起瓷壶扔了过来。
“不准碰我！”
“你们黑心眼，生孩子会没屁眼儿！”
她一时有些后悔，没有带大蛋一起。
大蛋嘴巴那么厉害，超会骂人，打架也很厉害。
刘县令听着这稚嫩的骂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出声。
他挥挥手，“你们下去吧，屁大点儿的小孩儿，不灌药也奈何不了老夫。”
守卫顿时退下。
刘老爷皱着沟壑的大手，用力抓向林小鹿，中途却被李柠香拽住袖子。
“不准碰她！”
她手脚发软，浑身发烫，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显然，刚才的丹药中，加了别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李柠香摇摇头，极力咬字清晰。
“别碰她……她还小，我才是，你纳的侍妾……”
她嫌恶地咽下想要呕吐的冲动。
轻声祈求刘县令。
刘县令黏腻的大手，享受的划过李柠香的脸颊，眯了眯眼。
“老夫可听说，你看不上我县令府的门楣，抵死不从来着？”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眼眶浸满泪水，屈辱的啜泣出声。
“小女愿意。”
“只是求老爷，能放过这个无意闯入的小妹妹。”
先不说，这小妹妹是为了救她，才被连累。
就说她与兄长的关系，李柠香也不想看她受这无妄之灾。
见刘县令赤裸的眼神，还没有从林小鹿身上挪开，她手心攥紧，急促开口。
“她身着天元宗内门弟子的服饰，想必身份不一般。”
“老爷您想与天元宗结仇么？”
刘县令明显迟疑一瞬。
他这才注意到，林小鹿身上的穿着。
本来紧张的神色，渐渐松缓下来。
“要不是这小姑娘年纪不对，老夫还差点真被你们给骗了。”
“天元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内门弟子，你们当老夫是傻子么？”
按照这小姑娘的年纪，除非是天纵之才，否则连参加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他冷笑一声，身上的酒气，喷洒在李柠香身上。
眼神猖狂而贪婪。
“再者说，有玉清宫给老夫做主，就算老夫真的睡了天元宗的内门弟子，又能奈我何？”
他看起来瘦巴巴，力气却极大。
扯着李柠香的衣裳，把人按倒在地。
撕拉——
布帛碎裂声响起。
李柠香极力挣扎，身上却失去力气，只能感受到刘县令那张腥臭的大嘴，向着她脖颈撕咬。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牙齿咬住舌尖，已经做好了自绝的准备。
“哗啦”一声。
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洒出来。
刘县令一声闷哼，身子向旁边栽倒。
李柠香猛地睁开眼睛。
刘县令双目圆睁。
一根木棍，从后腰，到腹部，直直捅穿他的身体。
腹部一片血肉模糊。
李柠香惊恐地咬住唇，消瘦的身子不住发抖。
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木棍。
分明就是一根掰断的桌子腿。
林小鹿的身影从后面出现。
她小小的人，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对着刘县令的身子，又捅了几下。
确定刘县令彻底失去气息，才松开手。
“好啦。”
林小鹿的声音带着丝雀跃。
拍了拍小手。
“现在他没办法欺负人了~”
她清澈的星眸，不含一丝杂质，开心的样子，像是在等人夸奖。
李柠香莫名地脊背发凉。
在林小鹿伸手拉她时，避开身体。
林小鹿迷茫地眨眼。
“李家姐姐，你怎么了？”
她声音脆生生，疑惑地歪着头。
稚嫩的小脸上，丝毫没有杀人的恐慌。
仿佛刘县令的命，与地上的蚂蚁，脚边的尘埃，没有什么区别。
李柠香脸色苍白，颤声道：“你不怕么？你杀了人了！”
“为什么要怕？”林小鹿更加奇怪了，指着刘县令的尸体，“他想欺负你。”
“如果他欺负你，你就要死了。”
她睁着澄澈的眉眼，轻易看穿李柠香想要自戕的打算。
“如果不阻止他，姐姐你就死了，李胜师兄会很伤心，我也会有一点点担心。”
所以，她不是在做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