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山楂干儿？”
蓝色衣衫，长得比较瘦小的男孩，急忙回答。
“客人，还有一些，您要么？”
那桌正在饮酒的高大男子，粗声开口，“过来我看看什么样的果干儿。”
其中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孩，走到他身旁。
他大方的打开果篮，“您可以尝尝，酸甜可口，不好吃可以不买。”
男子打了一个酒嗝儿，伸手不客气的抓了一把，扔进口中。
“也就一般吧。”
他那一把，数量不少，男孩看得心疼，又不好意思说。
只能小心问道：“贵人您可要来上一些，果干儿开胃，还有助消化。”
“我看到客官今日吃了烤羊肉，不如来上一些果干，可以更好消化。”
男孩观察得仔细，说话也很中听。
楼上，正抻着脖子看热闹的林小鹿，又馋又急。
“这位伯伯，你要买么，不买的话我要买。”
男子皱眉看了过来，“谁说我不买了。”
“怎么卖的？给我来三两。”
“这位客人，今日沙果干卖的比较好，只剩二两多。”男孩有些为难，想了想说道：“平日里三文钱一两，剩下这些，您给五文钱就行。”
“多得就当是送您了，我和弟弟也能早点回家。”
醉酒男子眼睛一亮。
手指大喇喇在篮子里面扒拉一下。
“你这不会有坏果儿吧？”
“不会的！”等在外面的男孩跑进来，有些骄傲地说道：“这都是我娘亲一个个挑出来的，绝不会有坏的，您放心吧。”
“一共五文钱。”
小男孩笑呵呵伸出小手。
醉汉转身把果干分给同桌的几个壮汉。
这才转过头来，不高兴道：“要什么钱？”
“不是都跟你们说了么，我要三两，你这只有二两，都不够分，你让我怎么给你钱。”
“你……”男孩有些惊愕，“可是东西您都吃了，难道不想给钱么？”
醉汉冷哼一声，“你在说什么屁话，老子酒馆都下得起，还会差你那几文钱不成？”
“这样吧，你们把剩下那一两果干儿，给我凑齐，我立马就给你钱。”
这蛮不讲理的样子，让三个小男孩有些回不过神。
还是年纪最大的男孩子，强忍着怒火开口。
“贵客，我们今日的果干儿都已经卖没了，在您买东西之前我就提醒过了。”
“还请您付钱，我们要回家了。”
醉汉根本不理会。
有些嫌弃的摆摆手，“凑不齐就别想要钱，赶紧滚，别耽误老子喝酒。”
年纪小的男孩气得跳脚。
“你们无赖！”
一只没说话的男孩，拉住他，飞快的打着手语。
李胜刚好能看懂手语，随口给众人讲解。
“他说，他回家给那个男的拿果干儿，让大哥和小弟不要与人争吵。”
“还说，他已经习惯打手语，就算不去治病也没关系。”
众人顿时有些恍然。
林小鹿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们卖果干儿，是为了给那个小哥哥治病呀。”
这么看来，那一筐的果干，应该也赚不了几十文。
那个醉汉还要耍赖，实在是让人不齿。
周围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向醉汉几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起来。
而那个哑巴男孩，已经拎着竹筐，跑了出去。
大概一刻钟后，哑巴男孩再次出现。
他跑得气喘吁吁，弓着腰大喘气，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掌柜看得有些不忍，让店小二把男孩扶着，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贵客，这回够三两了，请您付钱。”
果干数量足足的，只多不少，被男孩放到醉汉眼前的桌子上。
醉汉随手又扔到嘴里几个。
看他咀嚼的速度，应该味道十分不错。
他揶揄地扭过身，看着男孩着急地样子，似乎觉得很是有趣。
逗弄地摊摊手。
“什么钱？你这东西又不好吃，老子干嘛要付钱。”
“滚滚滚，再敢纠缠，老子把你们几个也打成哑巴，哈哈哈哈……”
这下就连年纪最大的男孩，都被气得不轻。
最小的弟弟，急得哇哇大哭。
“坏人！你吃东西不给钱！”
“明明说好了，凑够三两，就付钱给我们的。”
“那是我娘亲晾晒好，给哥哥治疗嗓子的药钱，你还给我们！”
他气恼地攥紧小拳头，就要捶打醉汉。
却被那醉汉伸出一拳，打倒在地。
醉汉连装都不装了，狠狠瞪了几个孩子一眼，“几文钱的破东西，老子肯赏脸，就是你们的福气！”
“我们要报官！让人抓你！”
醉汉仰头笑了一声，“就算官府的人来了，也不敢管老子的闲事！”
掌柜再也忍不住，见那醉汉还有动手的意思，急忙扯出一个笑脸，上前把几个孩子护住。
“贵客，您息怒，和几个孩子计较什么。”
“这几个孩子也不容易，这钱我来付就是。”
他掏出钱，给小男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走。
小男孩抹了把眼泪，“掌柜，我们不能要你的钱。”
他拎起竹篮，就要离开。
耳边，传来那醉汉猖狂的笑声。
“几个穷酸，还想讹老子，简直是做梦。”
“你才是穷酸！”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酒楼炸响，林小鹿从楼梯上蹦下来，指着醉汉不客气地骂道：“吃不起就不要吃。”
“连小孩子的钱都要骗，你们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