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镇魔司宿舍的铁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 那是他左臂伤口渗出的血。
林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走廊里，每一步都牵扯着后背的焦痕，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左臂的伤药已经上好，缠着厚厚的纱布，但那股麻痹感依然没有完全消退，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游走。
污染值 30% 的警戒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耳边虽然没有再响起幻听，但那声凄厉的尖叫仿佛还在脑海中回荡，提醒着他刚才的惊险。
“吱呀 ——”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
不是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伤药的味道，而是一种清冽的草木香，和之前陆观澜赠予的【清心液】有几分相似，却更加醇厚。
林渊的眉头瞬间皱起，警惕地扫视着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其他三个舍友应该还在训练场。桌椅摆放整齐，床铺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那股药香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紧闭的门缝处。
一张粗糙的牛皮纸从门缝里塞了进来，露出小小的一角，药香正是从那纸包里散发出来的。
林渊的心脏微微一缩。
谁会把东西放在这里？
是陈默的挑衅？还是赵坤的算计？或者是…… 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门口，没有立刻去拿纸包，而是先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户的 “呜呜” 声，没有任何脚步声。
确认安全后，林渊才蹲下身，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纸包的一角，缓缓抽了出来。
纸包不大，约莫巴掌大小，用麻绳简单地捆着，摸起来里面是粉末状的东西，质地细腻，透过牛皮纸也能闻到那股清冽的药香。
他解开麻绳，打开纸包，里面果然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颗粒均匀，散发着浓郁的草木香，闻起来让人精神一振，连体内那股阴冷的污染气息都似乎被压制了几分。
在纸包的内侧，贴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林渊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苍劲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风骨，和之前赠予【清心液】时那张字条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污染过三成会失智，此为清心散，每周限额领一次。”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这一句警告和说明。
是陆观澜！
林渊的心头瞬间明了。
除了那位神秘的隐监长老，没人会知道他的污染值已经达到三成，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送来压制污染的药物。
他捏着纸条，指尖微微颤抖。
陆观澜到底想干什么？
一次次地暗中相助，却又从不露面，不说明原因，像是在培养他，又像是在观察他，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林渊感到一丝不安，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份 “清心散” 来得正是时候。
他将清心散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又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舌尖尝了尝。
微苦，带着一丝回甘，入喉后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滑下，流遍四肢百骸，让他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脑海中残留的幻听尖叫也彻底消失了。
是好东西。
林渊不再犹豫，将清心散小心地收好，藏在枕头下的暗格里 —— 那里还放着上次剩下的半瓶【清心液】。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靠在床沿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清凉的气流缓缓压制住肆虐的污染气息。
虽然不知道陆观澜的目的，但至少现在，这份清心散帮他解除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每周限额领一次……” 林渊在心中默念着纸条上的话，“看来这种药物很珍贵，也说明污染的问题比我想象中更严重。”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镇魔司的水，比他想象中更深。
明监的赵坤对他虎视眈眈，天才弟子陈默视他为竞争对手，还有这位神秘莫测、暗中相助的陆观澜…… 再加上体内随时可能失控的污染值，他的前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林渊的心中没有丝毫退缩。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缓缓恢复的力量，以及那股被清心散压制下去的污染气息。
不管前方有多少暗流涌动，他都会一步一步走下去。
至少现在，他有了对抗污染的武器。
夜色渐渐降临，宿舍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林渊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纸条上的话，以及陆观澜那张总是隐藏在阴影中的脸，一个巨大的谜团在他心中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