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铁门被拉开时，发出一阵刺耳的 “嘎吱” 声，像是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划破了沉闷的寂静。
林渊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昏黄的火把光芒从门外探进来，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带，照亮了来人的身影 —— 李玄通。
他依旧穿着那件藏青色长袍，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光线透过灯笼的纱罩，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身后跟着两名甲级弟子，手按刀柄，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像是两尊门神，断绝了所有退路。
“林渊，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玄通走进来，将灯笼挂在墙上的铁钩上，火光跳动，照亮了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渊靠在石壁上，没有起身。精钢锁链在他身上勒出的红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将包扎的衣襟染得更深。他抬起眼皮，目光冷冽如冰，没有说话。
这几天，除了送饭的杂役，再没有人来过。地牢里的霉味越来越浓，水滴声像是敲在心上的鼓点，让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他知道，李玄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单独提审，必然有更阴狠的手段。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李玄通摇了摇头，缓步走到林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勾结九渊教的罪名，足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我念在你曾为分舵出过力，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诱惑的意味：“只要你把从镇魔塔第七层得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仅会撤销对你的指控，还会向总舵举荐你，让你晋升为乙级弟子，如何？”
“得到的东西？” 林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我在塔里除了通过试炼，什么都没得到。”
“是吗？” 李玄通挑了挑眉，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要穿透林渊的皮囊，看到他的骨头里，“那你在第七层觉醒的力量呢？那种能抵挡邪灵攻击的特殊体质，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缩。
果然！
李玄通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手记或令牌，而是他在镇魔塔里觉醒的【无相霸体】！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李玄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的地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林渊，别装了。镇魔塔第七层的试炼，就是激发人体内潜藏的特殊血脉，数百年来，能通过的人寥寥无几，而每一个通过的人，都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蹲下身，凑近林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贪婪的狂热：“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你？那枚九渊教的令牌，不过是个借口。我真正想要的，是你从塔里带出来的‘奇遇’！”
“把那种力量交出来，或者告诉我如何觉醒这种力量，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李玄通的眼睛在火光下闪闪发光，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你要知道，这种力量落在你手里，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只有在我手里，它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林渊看着他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终于明白了，李玄通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什么 “通敌” 的罪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夺取自己的力量。
“如果我说不呢？” 林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玄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玄通的声音冷得像冰，“林渊，你以为我真的没办法让你开口吗？地牢里有的是手段，能让最嘴硬的硬汉都哭着求饶。”
他转身看向门口的甲级弟子，冷冷下令：“给我好好‘照顾’他，记住，别弄死了，我要他活着交出力量。”
“是！” 两名甲级弟子齐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林渊死死盯着李玄通的背影，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他知道，真正的折磨开始了。但他绝不会屈服，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李玄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李玄通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好好享受吧，林渊。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叫人来找我。”
说完，他拉开铁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哐当” 一声，铁门再次关上，落上了锁。
地牢里重新陷入黑暗，只剩下墙上的灯笼还在跳动，将林渊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石壁上，像是一头不甘屈服的困兽。
两名甲级弟子狞笑着向他走来，手里拿着泛着寒光的铁钳。
林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