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莱姆斯。”
体态修长的凤凰落在狼人和斯内普之间，耀眼的凤凰火焰短暂的让莱姆斯恢复了理智。
属于莱姆斯的浅色眼睛里闪过痛苦、不敢置信和极深的恐惧。
“诺娅…”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变身后他的嗓音变得粗嘎喑哑，但可以很明显的听见其中的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西里斯，眼神复杂，还包含着受伤。
“我知道，莱姆斯。这不怪你。”
诺娅对着莱姆斯摇了摇头，趁着莱姆斯还有理智，她转身咬起斯内普的衣领将他叼至自己的背后，展开了翅膀朝着尖叫棚屋边缘的森林深处飞去。
西里斯怔愣抬头看向划过天幕的火光，诺娅离去时没看他一眼。
哪怕是怨怼和责怪都没有。
等到詹姆赶来时他只看见了诺娅的尾羽消失在天际，他看了看地上那滩血迹和莱姆斯身上严重的伤口，罕见的沉默。
“大脚板，你这次有些过了。”
詹姆并不在意斯内普如何，那个鼻涕精是死是活和他无关，但他在乎莱姆斯。
西里斯的举动毫无疑问伤害到了莱姆斯，从身到心。
彼得躲在詹姆的绒毛里瑟缩着不敢开口。
昔日里亲密无间的伙伴现在处于一种尴尬的，让人无所适从的气氛。
西里斯开口，声音艰涩：“我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我只是想吓唬他。”
“……”
“诺娅？是你吗…？”
斯内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近乎麻木。他陷在凤凰柔软的背羽中，渐变色的金红色羽翼在月光下泛着一种丝绸的质感，他伸手摸了一下，像是液态的金属，触感温凉。
“斯内普教授？你还好吗？”
诺娅放缓了飞行速度，她怕夜晚寒凉的风会让斯内普更难受：“抱歉，教授。他们这一次太过分了。”
“不要道歉。”斯内普用虚弱但是强势的语气说：“他们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替他们来对我道歉。”他并不想听诺娅替那几个人来向他道歉，这样的事实提醒了他诺娅和那帮蠢货才是一边的，而他只是个外人。
诺娅找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空地放下了斯内普，斯内普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依旧能看见诺娅漂亮的翅膀和华丽绚烂的尾羽。
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流逝，他晃了晃脑袋，独属于诺娅的那双蜂蜜色眼睛在一只体态优雅修长的凤凰上出现，斯内普勾起了一个有些嘲讽的笑：“我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诺娅沉默的叹一口气，安置好斯内普后开始处理她可怜的教授身上的伤口。
在用了四道愈合如初后勉强止住了他身上的血：“抱歉教授，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诺娅变了回去，杖尖发着微光，月光下蔷薇色的红发在一瞬间和那只凤凰的翎羽重叠。
“狼人，哈。原来如此，”斯内普突然笑了起来。
“真是了不起，阿尼玛格斯，这就是你…们的秘密吗？”他咳嗽了两声，面色苍白如纸。
“抱歉教授…”
“我说过的，不用你来为他们的鲁莽道歉。”斯内普止住咳嗽，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诺娅，诺娅的状态也很不好，正处于一种魔力透支的状态。
面色白的或许能跟现在的他有的一拼。
“跟我一起去医疗翼吧。”斯内普说：“我想我们都需要治疗。”
诺娅猛的抬头，她有些惶恐地拒绝了斯内普去医疗翼的请求：“可以不去吗教授。”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被庞弗雷夫人发现，莱姆斯会被退学的。”
她带着点恳求：“可以不去吗？教授？你知道的，莱姆斯不是有意伤害你……”
“所以我应该承受这些吗。”斯内普语气平淡地反问：“所以我应该承受吗？”斯内普知道诺娅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
被针对被排挤被掠夺者霸凌甚至差点为了西里斯一个恶作剧差点丢掉了命，这是否就是他斯内普应该承受的？
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斯莱特林的混血，是吗？
诺娅闭了闭眼，盖住了眼里的挣扎，也让眼泪滴落在了斯内普的脸颊上：“你说的对教授…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该怎么办？如果她求着斯内普不去医疗翼，瞒下这次月圆的祸事，那么这对于斯内普就不公平。
可是莱姆斯呢？他会被退学，他又何其无辜？他的身份如果曝光，霍格沃茨将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诺娅当然清楚一个异类在人群中会经历什么。
而西里斯呢？导致了这一切的西里斯又会得到什么惩罚？
诺娅咬紧了牙齿，西里斯，这个混蛋，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
斯内普安静的看着挣扎的诺娅，良久。他轻轻说：“送我去那间废弃教室吧。诺娅。”
他知道自己在其心中自然是比不上詹姆一行人，但能看到她眼底的挣扎说明他在诺娅心底终究还是有一丝地位。
可他依旧怨怼与为什么自己永远不是第一选择。
母亲的第一选择永远是他那个无能的父亲，莉莉的第一选择永远是她心里的正义，而诺娅，第一选择永远会是那几个格兰芬多的蠢货。
他垂着眼睛掩下眸底的狠戾和不甘：“送我去那儿吧，那里存放了几瓶白鲜，还有你需要的缓和剂。”
诺娅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眶里还坠着没落下来的泪。
“谢谢你！斯内普教授！”
“别向我道谢，”他撇过头，“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诺娅破涕为笑，又在他面前化成了一只流光溢彩的凤凰，月光下金红色羽毛比寻常时更加柔和。
凤凰用脑袋蹭了蹭斯内普有些冰凉的脸：“我背你回去，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再次躺在了柔软温暖的绒羽之间，天边的月亮在此时近在眼前。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脸边闪烁着琉璃质感的翎羽。
诺娅偏了偏脑袋：“很痒。教授。”
斯内普没有说话，在一片越来越模糊的月光下合上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