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公寓。
这间由俱乐部新提供的公寓，比起他重生前在不同低级别球队辗转时住过的不是地下室就是阁楼的“鸽子笼”，简直是天堂。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细微的噼啪声，从舒适的大床上爬起来。
林远不用再担心晨练完一身臭汗，却只有一个滴滴答答漏水、忽冷忽热的淋浴喷头了。这里有个正经的浴缸，虽然不大，但足够他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洗去一身疲惫。
洗漱完毕，林远下楼，在街角常去的那家面包店买了新鲜出炉的德式碱水面包和一杯热咖啡。
面包店的老板娘，安娜夫人，一个体型微胖，和蔼可亲的德国大婶，正在柜台后忙碌着。
“哦！早上好，我亲爱的林！”安娜夫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她那略带巴伐利亚口音的德语热情地打着招呼，“昨天的比赛我看了，我的上帝，你真是太棒了！那些进球！简直就像……就像魔术师的表演！你是我们拉德博伊尔的英雄，真正的英雄！”
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挥舞着胖乎乎的手臂，仿佛要将林远昨日的英姿再现一遍。
“早上好，夫人。”林远微笑着回应，对于这种程度的赞美，他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刚到德国，语言不通，足球之路也一片黯淡。
那时候，他也是这家面包店的常客。囊中羞涩，德语也只会说“这个”、“那个”、“谢谢”、“再见”。
安娜夫人总会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在他点的面包之外，悄悄多塞给他一个最大最松软的牛角包，或者几片刚出炉还带着余温的黄油饼干，眨眨眼：“给帅小伙的特别优待，要多吃饭，才有力气踢球！”
“今天的碱水面包闻起来特别香，夫人。”林远说道，“给我来两个，再加一杯热咖啡。”
安娜夫人脸上的笑容灿烂：“当然，为你准备最好的！我们的大英雄值得最好的早餐！”
她麻利地用纸袋装好两个金黄色的、撒着粗盐粒的碱水面包，又为他倒了一大杯香气浓郁的热咖啡。递给林远的时候，她又像变戏法似的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的苹果派。
“太感谢您了，夫人。”林远没有推辞。
他拿起柜台上摆放的《萨克森小报》。
付了钱，林远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翻开报纸。
体育版的头条，毫无意外又是他。
照片用的是他打进第二个“世纪进球”后，被菲舍尔和施密特高高举起的画面。
模糊的像素也挡不住照片中我的那股子帅气，林远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句：这抓拍水平，可以加鸡腿。
标题更是极尽夸张之能事：
“三连胜！沉睡的条顿尼亚雄狮因东方之龙而苏醒！林远：横扫第五联赛只是时间问题，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林远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他眉头紧锁。
他仔细阅读报道内容，发现记者还是老熟人——卡雷尔·赖斯。
报道中，卡雷尔·赖斯先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林远那两个技惊四座的进球，称其为“上帝的杰作”、“马拉多纳与罗纳尔迪尼奥的灵魂合体”、“用双脚谱写命运交响曲的男人”。
然后笔锋一转，提到了林远赛后在Facebook上发布的动态。
“……赛后，这位状态火热的中国天才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仅仅留下了一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继续前进！’，看似低调，实则充满了王者的霸气与自信！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球队内部人士分析，林远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这样的胜利对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带领球队保级，而是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整个德国第五级别联赛！”
林远看得眼角直抽抽。
这个家伙，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就凭他Facebook上那句平平无奇的话，居然能解读出这么多深层含义？
还“不愿透露姓名的球队内部人士”？鬼才信。
不过……看人真准。
林远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虽然这个记者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但有句话他还真没说错。
横扫整个第五级别联赛？
嗯，这确实是他的目标。不仅如此，德甲，欧冠，世界杯……都是他的目标！
格局要大。
报道接下来还煞有介事地引用了“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球队内部人士”的“爆料”，称林远在训练中展现出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他还有许多“秘密武器”和“绝招”尚未示人。这位“内部人士”还暗示，林远平时的“俯卧撑”和“马拉松式跑动”其实是某种古老的东方秘法，能够“积蓄神秘能量”和“洞察球场气运”。
这个内部人士不会是菲舍尔吧？
林远严重怀疑是菲舍尔那小子喝多了瞎吹的。不对，好像是我给他忽悠的。
他将报纸折好，塞进背包。
回到公寓，林远盘腿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然后意识沉入脑海。
“系统，在吗？”
【球王系统】
【宿主：林远】
【当前联赛级别：德国第五级别联赛】
【已完成任务：绿茵马拉松（5\/10），禁区俯卧撑（4\/10）】
【当前声望点：70 】
【评价：略有薄名的小小虾米，距离真正的球星还差十万八千里。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现在应该待在训练场上。】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林远撇了撇嘴：“喂，我说系统啊，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
系统毫无反应。
“咱来个新任务？”
系统依旧沉默。
林远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商量的语气：“这老是马拉松，俯卧撑的，是不是有点单调了？球迷们也会审美疲劳的嘛！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发布点新任务了？比如什么倒挂金钩啊，蝎子摆尾啊，或者更奇葩一点的，什么比赛中途去场边烤个香肠之类的？”
系统还是没动静。
林远有些急了：“我说系统大哥！大哥！下一场比赛万一我没技能用了，输了球，你的宿主我丢人不要紧，堕了你球王系统的威名可就不好了！”
系统面板依旧毫无波澜。
林远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系统爸爸？亲爱的系统爸爸？您吱句声？”
沉默，是今晚的拉德博伊尔。
林远在心里哀嚎，这系统怎么油盐不进啊！
他查看了一下赛程表。
下一场比赛，是三天后，主场对阵艾伦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