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都浑身一颤。
围观的村民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推开，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秦枫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手持朴刀，身上还带着未散杀气的精锐民兵。
他们每一个人，都面色冰冷，眼神锐利。
像是一群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整个河岸边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空气中，只剩下河水流淌的哗哗声，和众人那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枫，枫哥。”
猪笼里的铁牛，看到秦枫，那双虎目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秦枫没有理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不管是村民，还是那几个准备行刑的壮汉，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是没听见吗。”
秦枫的声音，很平静。
但这份平静之下，却压抑着一股足以将整个小河村都掀翻的，滔天怒火。
那几个抬着猪笼的壮汉，被他这么一看，吓得是两腿发软，手一松。
“哐当。”
两个猪笼，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秦枫。”
那个为首的族老，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倚老卖老地，挺直了腰杆，想要用自己长辈的身份，来压制秦枫。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要为了这两个伤风败俗的东西，公然挑衅我们传承几千年的规矩吗？”
“规矩？”
秦枫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嘲讽。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个族老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东西，我问你，什么叫规矩？”
“这……”
那族老被他这声“老东西”，气得是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无媒苟合，败坏门风，沉塘浸猪笼，这，这就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官府也无权管辖。”
“说得好。”
秦枫点了点头，然后猛地一伸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河岸。
那个刚才还义正言辞的族老，直接就被这一巴掌，给抽得原地转了三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半边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枫，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敢对村里辈分最高的族老动手。
“你，你敢打我？”
那族老捂着脸，坐在地上，手指着秦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打你？”
秦枫的眼神，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冰。
“我他娘的，还想杀了你。”
他一脚踹在了旁边的一个猪笼上，那用坚韧竹篾扎成的猪笼，瞬间就四分五裂。
“铁牛是我秦枫的兄弟，是我小河村民兵队的队长。”
“他跟着我，出生入死，保卫村子，身上流的血，比你这老东西，一辈子喝的水都多。”
“北边的蛮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天下就要大乱了，你们这些老东西不想着怎么带着村民活下去，居然还在这里，为了点狗屁的男女之事，要淹死我的兄弟。”
秦枫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地，怒声喝道：“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就凭你那张老脸吗？”
“还是凭你这所谓的，狗屁不通的规矩。”
那族老被他骂得是狗血淋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身边的另外几个族老，见状不妙，也都纷纷站了出来。
“秦枫，你太放肆了。”
“就算铁牛有功，功过也不能相抵，他犯了错，就该受罚。”
“你今天要是敢包庇他，我们，我们这就去县衙告你。”
“告我？”
秦枫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转过身，看着那几个色厉内荏的老头，缓缓地说道。
“从今天起，在这小河村，我秦枫说的话，就是规矩。”
“谁要是不服，可以站出来。”
他说着，身后的那二十多个民兵，齐刷刷地，往前踏了一步。
“锵。”
二十多把明晃晃的朴刀，被抽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那几个族老，看着眼前这阵仗，吓得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他们拿捏的穷小子了。
他现在，是这小河村，说一不二的人物。
就在秦枫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镇压了这群老顽固的时候。
那个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钱少爷，却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有点意思。”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秦枫，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比较新奇的玩意儿。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还能出你这么一个，有点胆色的泥腿子。”
他走到秦枫的面前，用扇子指了指，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王二丫。
“不过，本少爷今天，可不是来看你们演猴戏的。”
“这个女人，本少爷已经花钱买下了，现在她不清不白了，害得本少爷白跑一趟。”
“要么你们赔我一百两银子。”
“要么我就把你们整个村子，都给平了。”
他身后那十几个家丁，也都亮出了手里的棍棒，一个个凶神恶煞，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秦枫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身边的铁柱，淡淡地问道。
“你觉得，他们值多少钱？”
铁柱愣了一下，没明白秦枫的意思。
“枫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把他们打残，需要赔多少汤药费。”
铁柱瞬间就明白了，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枫哥，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按照咱们青山县的行情，打断一条腿，大概需要五两银子，打断一条胳膊，需要三两。”
“要是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那最多，也就二十两银子。”
“哦？”
秦枫点了点头，“那要是打死了呢。”
铁柱想了想，憨厚地挠了挠头。
“打死了，就不用赔了。”
“直接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就行。”
“咱们后山，地方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