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即便是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在接触泉水的瞬间，依旧感觉如同亿万根冰针刺入骨髓！
那并非纯粹的寒冷，而是一种蕴含着极致阴煞、腐朽之力的侵蚀！泉水如同活物般，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毛孔，腐蚀他的血肉！
“哼！”
柳凡闷哼一声，眼中精光爆射！《先天化龙诀》全力运转！磅礴的气血之力如同沸腾的熔岩，瞬间从体内爆发出来！
嗤嗤嗤——！
金色的气血之力与阴煞泉水激烈碰撞，大量的黑烟从柳凡体表升腾而起，那是被气血之力强行炼化出的污秽杂质！
他控制着身体，悬浮在泉水表层与中层交界的位置。这里是阴煞之力最为浓郁、也最适合当前肉身承受的区域。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缓慢的蜕变中流逝。
柳凡在泉中，一动不动。
他的皮肤颜色从淡金逐渐向更深邃的古铜色转变，隐隐透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上面甚至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玄奥的龙鳞状纹路。
骨骼在阴煞之力的侵蚀和气血之力的反哺下，密度不断增大，发出细微的声响。五脏六腑在淬炼中，焕发出更强大的生机。
痛苦从未停止，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吞咽刀片，但柳凡的心志早已磨砺得如同这幽冥玄冰，丝毫不为所动。
五个月，弹指而过。
这一日，泉水中静坐的柳凡猛地睁开双眼！
“喝！”
一声低沉的龙吟从他喉间爆发！周身气血瞬间沸腾到极致，形成一道淡金色的气血光焰！
光焰升腾，将他周身的幽冥泉水硬生生逼开数尺，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光焰之中，隐隐有龙形虚影盘绕！
他缓缓抬起手臂，五指紧握。没有动用丝毫灵力，仅仅依靠纯粹的肉身力量，拳头周围的空气便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一股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力量感，从这具千锤百炼的躯体内散发出来！
“肉身…终于达到了金丹境的极限！”
柳凡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五个月非人的淬炼，让他的肉身强度再次产生了质的飞跃！
经过上古龙池和幽冥之泉的淬炼，单凭这具肉身，他就有信心硬撼元婴后期而不落下风！《先天化龙诀》的造诣更是突飞猛进，距离那传说中的“真龙之躯”雏形，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肉身虽强，丹田内冲击元婴的禁锢，依旧如同磐石，纹丝不动。
柳凡的目光，投向了泉眼下方更深邃的黑暗，也是那具神秘沉尸所在。
“五个月了…是时候下去看看了。”他心中默念。肉身强度已提升至此，他自信能承受泉底那更恐怖的阴煞侵蚀。
更重要的是，那沉尸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它与罗刹女、魔童是否有关联？它为何沉在此处？那泉底的空间波动又通向何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柳凡深吸一口气，周身淡金色的气血光焰收敛，化作一层凝练如实质的金色薄膜紧贴皮肤，如同最坚韧的龙鳞甲胄。
他不再停留，身体如同游鱼般，朝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无尽冰寒与死寂的泉眼核心，缓缓沉了下去。
越往下，光线越暗，温度越低，压力越大！
泉水的颜色也转为一种近乎粘稠的漆黑！恐怖的阴煞之力疯狂地冲击着柳凡体表的金色气血薄膜，发出密集的“嗤嗤”声！
即便是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也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沉重的压力。
下潜了不知多深，四周已是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唯有自身气血的金芒照亮方寸之地。那股源自深处的、令人心悸的阴冷死寂气息，越来越清晰。
终于，在柳凡感觉自身承受力即将达到极限时，那具神秘沉尸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柳凡激发出红莲战甲，继续下潜，终于清晰无比的看到了！
只是这次的面容平静异常，不再是笑脸，而且柳凡也没有听到那阴森笑声。
有变化！
柳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神念如同最精密的触手，仔细地扫描着沉尸的每一寸。
然而，当柳凡的神念再次扫过沉尸的面部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沉尸那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的怨毒与不甘的意念波动！
这波动极其隐晦，若非他此刻神念高度集中，且肉身经过极致淬炼后感知力大增，几乎无法察觉！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这丝怨毒意念的深处…隐隐透出一缕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阴鸷与贪婪的气息！
这气息…与那黑莲魔童，如出一辙！
“果然有关联！”
柳凡心中警铃大作！
这沉尸绝非普通的陨落者，极可能是被那魔童，或者其背后的魔主力量所侵蚀，甚至是…某种失败的载体或祭品！
沉在此处，或许并非偶然，而是被刻意镇压，或者…在孕育着什么？
他目光下移，落在沉尸腰间。那里似乎挂着一个同样残破的、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令牌的形状和材质，竟与他手中的纳兰飞度令牌碎片，有几分相似！只是气息也更加诡异！
就在柳凡试图更近距离探查那令牌，并感应沉尸体内的异常波动时——
异变陡生！
那沉尸干枯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死物？！”
柳凡瞳孔骤缩，周身防护瞬间提升至极限！
即使是大阵中的雷龙剑也感应到主人的警惕，剑身嗡鸣加剧，紫黑雷光在泉水之上格外刺眼。
他死死盯着那具沉尸，神念反复扫描。
然而，除了那一闪而逝的微动和眼窝深处残留的怨毒意念，沉尸再无任何生命迹象，仿佛刚才只是错觉，或是某种残念引发的微弱痉挛。
“无论如何，此物太过诡异，必须带上去仔细研究！”
柳凡心中决断。
他不敢直接触碰，更不敢贸然将其收入储物空间。心念一动，一道极其凝练、闪烁着淡金色光泽的灵力细丝，自他指尖缓缓探出，小心翼翼地缠绕向沉尸。
就在灵力细丝触及沉尸那冰冷皮肤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血脉共鸣感，顺着灵力细丝瞬间传递回柳凡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