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节：雨夜告白
昆仑山的雨季来得突然。
陌尘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如注的暴雨。雨幕将整个天墉城笼罩在朦胧水汽中，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三天，打乱了他们每日练剑的惯例。
【宿主，你已经盯着雨看了两个时辰了。】系统在他脑海中嘀咕，【想紫胤真人了就直说嘛～】
陌尘没有理会系统的调侃，只是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白玉佩。自从那日互赠信物后，他与紫胤真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相处时总有一种微妙的张力，却又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系统，替代方案研究得如何了？\"陌尘转移话题。
【还在分析灵魂契约的能量结构。】系统回答，【理论上如果我们能复制这种契约模式……宿主！有高能反应靠近！】
陌尘一怔，随即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他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紫胤真人站在门口，浑身湿透。银白长发紧贴在脸颊和脖颈，素白道袍被雨水浸透，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陌尘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
\"紫胤？\"陌尘惊讶地上前，\"出什么事了？\"
紫胤真人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想再等了。\"
陌尘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什么？\"
紫胤真人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等你说出那日未说完的话。\"他向前一步，距离陌尘仅有咫尺之遥，\"你说'我只在乎……'，后面是什么？\"
陌尘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那日他险些脱口而出的真心话，没想到紫胤真人一直记在心上。
\"我……\"陌尘喉结滚动，突然意识到紫胤真人的状态不对劲，\"你先换件干衣服，我们再……\"
\"不。\"紫胤真人罕见地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芒，\"三百年来，我一直在等。等一个答案，等一个人……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他抬手抚上陌尘的脸颊，掌心冰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告诉我，陌尘，你那日想说什么？\"
雨声如鼓，敲打着窗棂。陌尘能感觉到紫胤真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那双总是清冷如潭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炽热的情感，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我说……\"陌尘嗓音低哑，\"我只在乎你。\"
紫胤真人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嘴角微微上扬：\"还有呢？\"
\"我想留下。\"陌尘向前一步，缩短了最后一点距离，\"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契约……只是为了你。\"
【哇哦！】系统突然在陌尘脑海中放起了浪漫音乐，【太感人了！宿主快亲他！】
陌尘被这突如其来的背景音乐吓了一跳，差点笑场。他急忙在心中呵斥：\"闭嘴！关掉！\"
音乐戛然而止。紫胤真人疑惑地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怎么了？\"
\"没什么，系统又在胡闹。\"陌尘无奈道。
出乎意料的是，紫胤真人竟轻笑出声。这个笑容如同冰雪初融，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它说什么了？\"
陌尘有些尴尬：\"它……建议我亲你。\"
紫胤真人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目光却没有躲闪：\"这个建议……不算差。\"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陌尘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也能感觉到紫胤真人加速的呼吸。雨声似乎远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他缓缓抬手，轻抚上紫胤真人湿漉漉的脸庞：\"你想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紫胤真人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
这个默许的姿态让陌尘最后的理智崩塌。他低头，轻轻覆上那双薄唇。
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雨水的凉意和紫胤真人特有的冷香。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但当紫胤真人回应般地轻吮他的下唇时，这个吻骤然加深。
陌尘一手揽住紫胤真人的腰，将他拉近。湿透的衣衫紧贴在一起，却无法阻隔体温的传递。紫胤真人的手指插入陌尘的发间，轻轻拉扯，引来一声低沉的喘息。
【我的天！】系统小声惊呼，【需要我开启隐私模式吗？】
\"立刻、马上。\"陌尘在心中命令。
系统迅速下线，留下两人独处。
分开时，两人都气息不稳。紫胤真人的唇瓣因亲吻而泛着嫣红，眼中蒙着一层水雾，美得惊心动魄。
\"你湿透了。\"陌尘声音沙哑，伸手拨开黏在他额前的银发，\"会着凉的。\"
紫胤真人摇摇头：\"修士哪有那么容易生病。\"话虽如此，他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陌尘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自己的干衣服：\"先换上我的。虽然可能大一些……\"
紫胤真人接过衣物，却没有立即更换，而是犹豫了一下：\"你……转过身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羞涩让陌尘莞尔。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剑仙，此刻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拘谨。他顺从地转身，听着身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好了。\"片刻后，紫胤真人的声音传来。
陌尘回头，不禁轻笑出声。他的黑袍穿在紫胤真人身上确实大了不少，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袖口也长出一截，看起来既可爱又诱人。
\"笑什么？\"紫胤真人有些恼羞成怒。
\"没什么，\"陌尘忍住笑意，\"只是没想到堂堂紫胤真人也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紫胤真人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他拢了拢过大的衣领，走到窗前。雨势渐小，但夜色已深，琼华宫的灯火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我该回去了。\"他轻声说，却没有移动脚步。
陌尘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留下吧。\"
紫胤真人身体一僵，但没有挣脱：\"这……不合规矩。\"
\"就只是睡觉。\"陌尘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我保证。\"
紫胤真人侧头看他，眼中满是怀疑：\"真的？\"
\"真的。\"陌尘微笑，\"虽然我很想继续那个吻……但我会尊重你的节奏。\"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紫胤真人。他转过身，主动环住陌尘的脖子：\"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尊重我。\"紫胤真人轻声道，\"三百年来，所有人都敬畏我，仰慕我……却很少有人真正看到'我'。\"
陌尘心头一软，将他搂得更紧：\"我会一直看着你，不只是紫胤真人……更是你自己。\"
紫胤真人将脸埋在他肩头，久久不语。当陌尘以为他不会再回应时，却听到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我也是……看到了真正的你。\"
窗外雨声渐歇，只余檐角滴水的声音，如同时间的脚步声。两人相拥而立，无需言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贴近。
\"来。\"陌尘最终松开手，牵着紫胤真人走向床榻，\"休息吧。\"
紫胤真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躺下。陌尘为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准备在一旁打坐。
\"你不睡吗？\"紫胤真人疑惑地问。
陌尘摇头：\"我守着你。\"
紫胤真人皱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起。\"
这个简单的词让陌尘心跳加速。他看着紫胤真人坚定的眼神，终于妥协，小心翼翼地躺在外侧，尽量保持距离。
然而紫胤真人却不满意，主动靠过来，将头枕在陌尘肩上：\"这样就好。\"
陌尘僵硬了片刻，随即放松下来，轻轻搂住他。紫胤真人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雨水的味道，令人安心。
\"系统。\"他在心中轻声呼唤。
【在呢在呢！】系统立刻上线，【哇哦，这么快就到同床共枕阶段了？】
\"安静。\"陌尘无奈，\"我只是想问你，灵魂契约有没有异常？\"
【扫描中……】系统专业地汇报，【契约能量流动异常活跃，但结构稳定。等等……】它突然惊讶地说，【紫胤真人体内检测到陌生能量波动！与长生剑相似！】
陌尘立刻警觉：\"有危险吗？\"
【暂时没有。】系统分析道，【似乎是情感波动引发的共鸣。建议持续观察。】
陌尘低头看向怀中的紫胤真人，后者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月光透过窗棂，为他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陌尘才发现他的睫毛竟如此纤长，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
\"晚安。\"他轻声道，忍不住在紫胤真人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紫胤真人没有睁眼，但嘴角微微上扬：\"晚安，陌尘。\"
……
翌日清晨，陌尘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睁开眼，发现紫胤真人已经醒了，正支着胳膊看他。
\"早。\"陌尘嗓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紫胤真人微微一笑：\"早。\"他顿了顿，\"我从未睡得如此安稳。\"
陌尘刚想回应，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陌尘上仙！您在吗？\"是天墉城弟子的声音，\"掌门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紫胤真人脸色一变，迅速起身：\"我得走了。\"
\"等等。\"陌尘拉住他，\"你的衣服还没干。\"
紫胤真人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陌尘的黑袍，顿时窘迫起来：\"这……\"
\"从后窗走。\"陌尘取出一件自己的外袍递给他，\"披上这个，遮一遮。\"
紫胤真人匆忙换上自己半干的道袍，披上陌尘的外袍，银发随意一挽，便从后窗轻盈跃出，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陌尘一眼，眼中满是未尽之言。
陌尘目送他离去，这才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年轻弟子，见到陌尘后恭敬行礼：\"上仙，掌门请您即刻前往大殿。\"
\"可知何事？\"陌尘问道。
弟子摇头：\"只知来了位贵客，指名要见您。\"
陌尘心中疑惑，但还是点头应允。简单梳洗后，他前往天墉城大殿，一路上总觉得弟子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时交头接耳。
【宿主，】系统突然出声，【我刚刚截获了一些弟子们的对话……好像有人看到紫胤真人今早从你房间出来。】
陌尘脚下一个踉跄：\"什么？\"
【别担心，】系统幸灾乐祸地说，【他们只是在猜测你们是不是切磋了一整晚的剑法～】
陌尘扶额，加快脚步。刚到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而温润的男声：
\"……久闻天墉城剑术精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推门而入，陌尘看到掌门涵素真人正与一位青衣男子对坐品茶。男子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黑发如瀑，仅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陌尘上仙到了。\"涵素真人起身相迎。
青衣男子闻言转身，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眉目如画，嘴角含笑，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位是欧阳少恭先生，\"涵素真人介绍道，\"特意为见上仙而来。\"
欧阳少恭起身，向陌尘拱手行礼：\"久仰陌尘上仙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陌尘回礼，心中却警铃大作。系统立刻在他脑海中发出警告：
【宿主！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此人灵力深不可测，而且……】系统声音突然变得紧张，【他体内有与世界碎片相似的能量波动！】
陌尘面色不变，心中却已戒备：\"不知欧阳先生找在下有何贵干？\"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却不达眼底：\"听闻上仙来自东海蓬莱，少恭对海外仙山心向往之，特来请教。\"
涵素真人适时插话：\"欧阳先生学识渊博，对上古秘闻尤其精通。你们定能相谈甚欢。\"他转向陌尘，\"上仙不如带欧阳先生四处走走？老道还有事务处理，先行告退。\"
不等陌尘回应，涵素真人已飘然离去，殿内只剩下陌尘与欧阳少恭二人。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欧阳少恭轻啜一口茶，突然道：\"上仙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哦？\"陌尘不动声色，\"什么气息？\"
\"时空的波动，世界的碎片……\"欧阳少恭抬眼，目光如炬，\"还有……焚寂的味道。\"
陌尘瞳孔微缩，手已按上剑柄。
欧阳少恭却笑了：\"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他放下茶盏，\"相反，我想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欧阳少恭意味深长地说，\"无论是世界碎片……还是紫胤真人。\"
陌尘心头一震：\"你究竟是谁？\"
欧阳少恭起身，衣袂飘飘：\"一个……同样在等待的人。\"他走向殿门，回头一笑，\"三日后，我在山下的茶馆等你。届时，我会告诉你一个关于紫胤真人和长生剑的秘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说完，他不等陌尘回应，飘然而去，只余一缕淡淡的药香在殿中萦绕。
【宿主，】系统紧张地说，【此人危险等级SS+！建议远离！】
陌尘皱眉：\"但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正当他思索间，殿门再次打开，紫胤真人走了进来。他已换回平日那身蓝白道袍，银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只有耳根处一抹可疑的红晕泄露了昨夜的亲密。
\"听说有客人找你？\"紫胤真人问道。
陌尘点头：\"一个叫欧阳少恭的人。你认识吗？\"
紫胤真人眉头微蹙：\"略有耳闻。此人行踪诡秘，精通上古秘术，与多个修仙门派都有往来，却无人知其底细。\"他看向陌尘，\"他找你何事？\"
陌尘犹豫了一下，没有提及欧阳少恭关于\"秘密\"的话，只说：\"他说对蓬莱感兴趣，来请教一二。\"
紫胤真人似乎不太相信，但没有追问。两人一时无言，昨夜的亲密与今晨的匆忙离去让气氛有些尴尬。
\"关于昨晚……\"紫胤真人终于开口。
\"不必解释。\"陌尘微笑，\"我很珍惜。\"
紫胤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我也是。\"他顿了顿，\"只是弟子们似乎有所察觉，恐怕……\"
\"给他们找个新话题就行了。\"陌尘突然灵机一动，\"比如……突然造访的神秘客人？\"
紫胤真人挑眉：\"你是说……\"
\"欧阳少恭来得正是时候。\"陌尘笑道，\"不如我们'恰好'发现他有些可疑，然后大张旗鼓地调查？\"
紫胤真人忍俊不禁：\"你比我想象的狡猾。\"
两人相视一笑，昨夜的温情似乎又回来了。紫胤真人犹豫了一下，突然伸手握住陌尘的手：\"今晚……琼华宫见？\"
十指相扣的瞬间，灵魂契约自然激活，两人的灵力在彼此体内流转，形成完美循环。紫胤真人轻吸一口气，显然感受到了这种奇特的亲密。
陌尘紧了紧手指：\"一定。\"
就在这时，紫胤真人体内突然涌现出一缕金光，与长生剑的气息如出一辙。他本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皱眉按住胸口：\"这是……\"
\"怎么了？\"陌尘紧张地问。
\"不知为何，自昨夜起，体内偶尔会涌现陌生灵力。\"紫胤真人困惑地说，\"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陌尘与系统同时想到了欧阳少恭提到的\"秘密\"，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与那位神秘来客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