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眉头紧锁，作为解家当家，他深知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亲眼所见，感受完全不同。
更明显的是，白尽欢面对如此炼狱景象时那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后排的气氛则更为复杂。
他们都是经过那个年代的，对这样的事情几乎都习以为常。
所以更显得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因为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在现实中是什么人间惨剧。
活着，也许是那个时候所有人最大的期望了。
画面不断的跳转，视角依旧跟着白尽欢的脚步不断的转换。
从北到南，让不少人见识了那个时候的那片土地的苦难。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共情那时候的人的。
“这时间有点早了啊。”
齐铁嘴看着光幕上非常年轻的二月红，忍不住出声笑道。
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和打趣，试图驱散之前沉重的气氛。
画面里，年轻的二月红穿着一身素雅的锦缎长衫，正站在戏园后台的廊下，对着铜镜细细勾勒眉眼。
那样子是尚未被岁月完全打磨的纯粹风华，与身边坐着那个深沉内敛的二爷判若两人。
“嚯！长沙！”
胖子笑着的拍了下大腿，眼睛发亮。
“瞧瞧这热闹劲儿！天真，跟你那会儿可不一样！”
鲜活喧嚣，带着浓厚市井烟火气的热浪仿佛透过光幕扑面而来。
无邪也被这带着历史尘埃的鲜活气息吸引住了视线。
看着光幕上那些穿着长衫马褂，旗袍洋装的行人，还有那些熟悉的街景在老照片里才有的样子，有些新奇感。
“确实不一样，有股老长沙的味儿。”
和后来那个长沙完全不同。
“当然不一样了，瞎子可喜欢那时候的长沙烟火气了。”
黑瞎子笑眯眯地接话，笑得乐呵。
然后视角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停留在一处格外热闹的地方。
红家戏园。
戏园门口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的，看着热闹极了。
“嚯！二爷家的戏园子！瞧瞧这排场！”
齐铁嘴看着光幕，语气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得意。
“当年二爷那可是咱们长沙城的头牌！一开嗓，那叫一个满堂彩！”
“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挤破头就为了看他一眼！”
边说边促狭地看向身边的二月红。
二月红看着光幕中自家戏园，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画面并未进入戏园内部，而是微微一转，落在了戏园斜对面一间门面不大，却颇显古朴的铺子前。
铺子门口挂着一面幌子，上面画着八卦图案，旁边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
一个穿着半旧道袍、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正坐在铺子门口的小马扎上。
手里捧着一本发黄的旧书，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对面热闹的戏园门口，显然心思没全在书上。
脸上还带着点青涩和尚未被江湖完全磨平的机灵劲儿，正是年轻时的齐铁嘴。
“哈哈！”
黑瞎子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哎哟喂！八爷！您年轻时候就搁这儿摸鱼看热闹哪？”
“这铁口直断，是算戏园子啥时候散场吧？”
众人也被这画面逗乐了。
连解九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弯。
齐铁嘴老脸一红，扶了扶眼镜，干咳两声。
“咳！你懂什么！我那是在观察人气，体察民情！”
“这相面算卦，讲究的就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