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往外‘呸’了几口吐掉嘴里的残渣，“还不酸，牙都要酸掉了。”说着拿起旁边的酥油茶想喝一口缓缓，刚喝到嘴里没一会儿，便再次吐了出去，“这茶怎么这么腥？”
“茶怎么会有腥味？”迟羽不相信地看着她，然后自己端起碗喝了一口，喝进嘴里还回味了一番，突然清眸一闪，砸吧砸吧嘴，笑道“这不是挺香的嘛。”而后意犹未尽地又喝了几大口。
迟羽吃得很开心，江卿则是恹恹坐在旁边盯着他。
他边吃着东西嘴里含糊不清道，笑眼盈盈，“这顿还真是来对地方了。”江卿努努嘴，没搭话。
吃饱喝足后总要休息一会儿，迟羽便跟那老媪唠起嗑来，“大娘，你这手艺是学来的还是自己琢磨的？”好不容易吃到一顿这么对自己胃口的，可不得套套秘方。
老媪边收拾着摊子边说道，“往年都在宜都，跟那里做生意的天颐人学来的。”想到了什么又叹口气道，“现在老了回来盛京，也就是做个糊口的买卖，这边的生意可差远咯，没什么人爱吃的。”
“大娘你还去过宜都啊，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宜都叶家？”迟羽问。
自己既然要去，那自然不能放过任何有关于它的消息。
大娘嘴里喃喃，“叶家？你说的是不是家主叫叶彬的那个叶家？”
“正是。”迟羽心中一喜，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给碰上了。
“叶家可都是大好人啊，若是没有他们，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安回到盛京。”
“大娘，此话怎讲？”江卿警觉。
“本来啊，宜都城很是平和，可自一月前以来，天颐国那边便开始有人闹事，一开始是小偷小摸，后来时间久了胆子大了，甚至连摊子都敢掀。若不是叶家那边有人护着，替那些人讨回公道，接济银两，怕不是早流落街头饿死他乡了。更有传言说，再过不久宜都那边怕是要开战了……”
两人听闻此言倒是都默不作声了。
“姑娘不是盛京人吧？”老媪隔着帷帘瞧着江卿，问道。
“大娘何出此言？”听到这话江卿立马戒备起来。
却只听那老媪温声细语，并没有别的意思，“也是方才姑娘吃东西时不小心瞥见的。若你是盛京人，那我老婆子还真是头一遭看走了眼，盛京气候干燥，我就没在这儿见过像你这么水灵的姑娘。”
刚才她虽没有摘下帷帽，可吃东西时会掀起来，老媪只瞧上一眼便知。
“大娘谬赞了，外祖家临海，曾经在那儿居住过一段时日。”江卿胡乱寻了个由头，浅笑回应道。
“难怪，我就说我老婆子不会看走眼的。”老媪笑意更浓，虽然猜的不完全准确，但也沾着点关系。
二人休息了一会儿便付银子离开了小摊。
“咱们待会去哪儿？你要不要再去吃点儿东西，我看你方才什么都没吃。”迟羽揉着吃撑的肚子。
“不必了，咱们去买鱼。”
“嗯？买鱼做什么？”迟羽纳闷，难不成她想吃鱼了?生的鱼买来怎么吃，她会做吗？想到江卿的厨艺，冷不丁打了个颤。
对于她的厨艺，迟羽只有三个字评价——‘吃不死’。
“放生。”
迟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她脑子没出什么问题后才说道，“没事儿吧，买了又放。”他润了润嘴唇，遐想着，“倒不如做成红烧鱼。”
江卿：“……是金鱼，这是习俗，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你什么时候还信这个了？”
“闲着无事，信上一信倒也无妨。”江卿笑的肆意。
果然，她只有跟亲近之人一处，才能如此放松开怀，跟生人待不上半刻，便要想办法溜之大吉。
“那卖鱼的小贩不是赚大发了，等放生完再从河里抓上来，又能捞一笔，要不咱也去做这买卖得了。”迟羽一副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模样。
“算了吧，你抓鱼？怕不是直接拿剑捅个对穿，谁还敢买你的鱼放生……”
江卿扶额，之前有一次师徒三人烤鱼吃，就数迟羽的鱼最埋汰，直接用剑通了个对穿架在火上烤，说是等熟了再把内脏摘掉更方便。谁承想……那一剑竟是恰好把苦胆给扎破了，胆汁混着鱼肉一起烤熟，那味道……这辈子不敢肖想第二回。
“嘿嘿嘿，果然这钱就该他们赚。”迟羽讪讪地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