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正色，问江卿：“什么时候动身去青州。”
江卿：“后日。”
花绫微微颔首，“小九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我打算跟着他一块儿走。”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江卿问道。
相聚的时光总是过分短暂，这么快就又要分开了。
花绫宠溺一笑，“放心，回来的时候会路过盛京的，还能来看你。等朝中的事解决了，什么时候也回堂里住一段时间。”
说着又叹了口气，“老头子不在，你们师叔每日要下山义诊，堂里总是就我一个人，好生无趣，枪法都要耍烂了也没人陪我过几招。”
江卿失笑：“知道了师父。”
-----------------
两日后
出行的车驾停在皇宫门口，引来不少人围观，其中女人占大多数，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敢在那么多朝官面前向陛下提出入朝为官，这还是建朝以来头一个。
萧璟和江卿是同一日出发，虽然目的地不同，但到达青州之前的这一段路程是同行的。
沈茉近些日都住在永乐宫，美曰其名多年不见沈熙妃，想跟姑母亲近亲近。沈熙妃自然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但也不好拒绝，就让她先这么住着。
江卿坐在车内，江宁还站在车窗旁絮絮叨叨让她注意安全什么的，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见江宁被赶走之后，季望才走过去，透过车窗仰视江卿：“夫人，主子的车驾就在您前面，有事情可以尽管吩咐属下。”
江卿冷脸道：“你叫我什么？”
前天晚上本来就想说的，自己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但未免也太唐突了。
“夫、夫人。”季望吞了口唾沫，夫人冷起脸来，怎么比主子还要可怕。
江卿蹙眉，“是萧璟让你们这么叫我的？”
“回夫人话，不是。”季望回道。
这确实不是主子吩咐的，得解释清楚才行，不能让主子被误会了。
江卿警告他：“别叫我夫人。”
“是，夫人。”季望叫的都习惯了，一时口快没收住。
江卿：“……”
前头已经做好了出行准备，有人提醒季望，“十六，走了！”
“来了！”他朝那边应下，转头对江卿道：“夫人，那属下先过去了。”
说完也不等她说话就跑走了。
“……”
车驾就这样穿过南正街一直往城外驶去。
江卿乘坐的马车比起前头那辆来说小了很多，略显逼仄的空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一路上又有些颠簸，很快她就感觉头晕起来。
偏偏一路上季望还过来找过她好几次。
“夫人，主子问您要不要跟她同乘？”
“不要。”江卿不舒服，也没有兴致去纠正他的称呼。
就这样来来回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心思昭然若揭，就是想让自己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吧……
季望后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夫人，主子有事找您。”
“……”江卿觉得，要不还是跟他说一下。
萧璟的马车很宽敞，两边大开窗能够让空气很好的流通，坐在其中胸闷的感觉都好了很多，除去座椅，里面甚至有一张可供人休息的小榻。
“所以，是什么事？”江卿看着正懒懒地靠在座椅上的萧璟问道。
他似笑非笑，看着就没憋什么好事，“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江卿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半晌，才重新整理好情绪，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你的随从叫我夫人。”
萧璟点头，明显是知道确有其事：“虽然不是我指使的，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我们又没成亲。”江卿直言。
他弯了弯眼睛，笑道：“那我们成亲不就好了。”
虽然的确能解决问题，但事情的发展方向好像不太对吧……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江卿轻轻瞪了他一眼。
“我的回答很不正经吗？”萧璟突然正色看着她，语气也不再轻佻，像在对待一件非常神圣庄重的事情。
突然转变的气氛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无措，“你！反正你跟他们说不许这么叫我。”
萧璟无奈摊手，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心思，“我也没办法，毕竟嘴长在他们身上。”
江卿撇嘴：“……算了，不想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刚起身打算回自己的马车，却被他握住手腕又拉了回去，他语气放软，“别啊，你哄我两句，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她向来不是会服软的主，但对方服软对她来说好像很受用，江卿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休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终归是没有走了。
车里空间开阔，确实舒服了很多，刚才走的这一段路又比较平稳，之前晕车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车内只有他们两人，江卿一开始还有所收敛，举止方面都略显局促。
可慢慢地就‘原形毕露’了，甚至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在。
因为她反应过来现在在萧璟面前不需要再伪装自己了，反正伪装也没什么用，他好像都能看穿，所以何必拘束呢？
萧璟看着她斜靠在榻上越发放肆的姿态，笑道：“你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不是吗？”江卿手摸上腰间的玉佩，有些傲娇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望老是在她耳边‘夫人夫人’的，她好像自动代入了角色。
看到她腰间半圆形的玉佩，萧璟满意道：“当然是，你想要都可以给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问。
“你，得是我的。”萧璟一只手撑在她身侧，朝她欺身逼近。
“……”江卿整个人像就像是被定身一样，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唯一能让她感受到的只有跳动的心脏。
垂下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呆呆的落在眼前人水润的嘴唇上。
越来，越近……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去看，也不知道萧璟现在是什么表情。
但是他停住了，就这样僵持了很久，萧璟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正当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一抬眸就撞进了萧璟带笑的眼眸，他低声说道：“你好像很紧张。”
“你！”意识到被他戏弄了，紧张无措的神情还被尽收眼底，江卿有些恼羞地推开了他。
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她将头撇过去，试图用窗外的风吹散。
清凉的微风很快拂散了心底的燥意……
她用手肘抵在窗框上，撑着头看向外面，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
“什么？”从刚才起，萧璟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你说你喜欢我，”江卿转回头看他，认真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