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排的学生，对，就是你，等一下。”
这一声突兀的声音顿时引起教室内还没走出去学生的注意，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认出来这位是物理竞赛决赛国一的李北渔。
李北渔刚想抬腿离开的动作一顿，回头面无表情地走下阶梯教室。
“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蒋君丽整理好东西，假装是对大学神的正常问询。
李北渔漫不经心开口：“还行吧。”
蒋君丽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李北渔肩膀，没再说话，而是收拾东西，转身离开阶梯教室。
**
在华清大学集训期间，说不上忙碌，就是提前体验了大学生活。
李北渔开始在大学期间开始三点一线生活。
实验室，教室和宿舍。
而李北渔不负众望，在集训期间理论考试和实验中多次拿到第一名。
出华清大学时，是周南川来接的她，他第二阶段的集训也结束了。
“怎么了？在华清大学。”周南川在门口等到李北渔出来，接过行李箱问。
李北渔在低头回消息：“还行吧，算是提前体验一遍大学生活了。”
“那我们还要回学校吗？”周南川转头问她。
现在是三月，离去比赛时间还有还有四个月，他们还要回学校。
不过因为两人都成功进入国际竞赛，已经有学校开始向他们提前招生，就不用担心后面学习问题，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是自由安排时间。
去不去上课取决于他们自己。
回完消息，她收起手机：“随便，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们就回去。”
周南川想了想，“还是回去吧，这边也没什么玩的，很无聊，还不如回去上课。”
“你确定不是因为想他们了？”李北渔挑眉看他。
周南川理直气壮：“我才没有。”
李北渔笑，没说话。
“要给他们准备什么礼物吗？”周南川问。
李北渔疑惑不解，转头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一家书店。
**
三月的理城刚褪去冬末的料峭，风里带着点潮湿的暖意，七中校门口的香樟树抽出了嫩红的新芽。
回学校是下午，刚好在放学那会。
放学铃声刚落没多久，钱莹知道他们要回来，就拽着谭明锐往校门口跑，金晓璐和唐博龙跟在后面，四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路尽头。
“来了来了！”谭明锐突然低喊一声，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辆漆黑锃亮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正缓缓驶来。
车身在夕阳下泛着沉稳的光，与周围穿校服的学生、自行车流格格不入，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车子稳稳停在路边，郝叔先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最先下来的是李北渔，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见四人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浮现出一点点笑意，“等很久了吧？”
紧随其后的周南川，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看到两人在劳斯莱斯车上下来，迎上去。
钱莹已经跑过去抱住李北渔：“想死你了！集训队伙食没把你饿瘦啊？”
金晓璐从旁边接过李北的行李箱，在旁边看着笑。
谭明锐接过周南川的箱子：“路上堵不堵？老班说今晚给你们接风，班会小零食都买了。”
唐博龙看着他们闹，忽然插了句：“听说你们俩拿了集训队并列第一？深藏不露啊。”
闻言，李北渔挑眉：“还行吧。”
六人说说笑笑走进学校。
郝叔重新坐回驾驶座，将车开进学校。
保安远远地看见李北渔周南川两人，给沈主任打去电话，发觉车辆要开进来，又跟沈主任说了声。
他同意后，才把车放进去。
劳斯莱斯停在教学楼路边，引起不少人围观，但看见是豪车，也没敢上前看。
郝叔这时从后备箱抱出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箱子用牛皮纸包着，上面还系着粗麻绳，看着沉甸甸的。
李北渔瞥了一眼箱子，对郝叔抬了抬下巴，声音没什么起伏：“抱上去。”
郝叔点了点头。
“欸？这啥啊？”谭明锐立刻凑上来，绕着箱子转了半圈，眼睛里写满好奇，“北渔、南川，你们这俩不是在外地集训吗？怎么会来回来还带这么大箱子，是给我们带的特产？”
钱莹也跟着点头：“我猜是外面买不到的零食？或者是……纪念品？”
金晓璐推了推眼镜，认真分析：“看尺寸不像，会不会是书？”
“不可能吧，”唐博龙摆摆手，“带书多没意思，肯定是好东西。”
李北渔笑，没直接回答，“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保证给你们惊喜。”
几个人簇拥着郝叔往教学楼走，谭明锐一路都在猜，从“限量版球鞋”猜到“最新款游戏机”，连“签名海报”都想到了，说得眉飞色舞。
李北渔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到了教室，郝叔把箱子放在讲台上，礼貌地跟李北渔周南川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因为现在已经放学，教室里没人了。
谭明锐已经按捺不住，搓着手问：“能拆了吗？我手都痒了。”
李北渔靠在教室后门口的墙上，抱着胳膊说：“拆吧。”
周南川拿起剪刀划开麻绳，撕开牛皮纸，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一摞摞书。
谭明锐第一个凑上去翻，刚看清封面就“啊”了一声：“《高考压轴题精讲精练》？”
他不信邪地再翻另一本，“《数学高频考点分类汇编》？”
接着是钱莹手里的，“《英语完形填空突破500篇》”。
金晓璐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封面赫然是《语文主观题答题模板大全》。
唐博龙手里的则是《理综实验题失分点总结》。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只剩下窗外的风声。
谭明锐举着那本厚厚的学习资料，表情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不是……惊喜就这？”
他翻了两页，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知识点标注，甚至还有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的批注，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整理过的，可这“惊喜”实在太猝不及防了。
钱莹哭笑不得地摸着英语资料的封面：“我还以为是你们去参加比赛带的纪念品呢，这……”
“这可是我们俩托了华清的好几个学长学姐，还有以前的竞赛教练，一点点整理出来的，”李北渔笑着解释，拿起其中一本翻开，指着里面的批注，“你们看，这里面不只是题，还有我们自己总结的解题思路，针对咱们学校常考的题型做了侧重，比外面买的资料实用多了。”
周南川这时从后门走过来，拿起自己那本，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高三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些资料比零食有用。”
他顿了顿，扫过四个人略显呆滞的脸，补充道，“里面有近五年的真题分类，还有我们模拟考时错过的典型题，你们自己看着用。”
钱莹愣了愣，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把资料往怀里一抱：“行吧行吧，虽然不是零食，但这礼物够实在！谢了啊北渔，周哥！”
唐博龙也笑着点头：“确实比纪念品有用多了，我正愁英语完形填空总错呢。”
金晓璐已经翻开资料看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这个答题模板整理得好清楚，太谢谢你们了。”
李北渔摆摆手：“不用谢，大家都是同学，每人都有。”
然后，等七班同学得到消息回来时，迎接他们的不是礼物，还是好几本学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