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的，你这小子，你赶紧说，你到底对你那个弟弟做什么了？你要是敢对你弟弟做那种事，你爸不教训你，我都要教训你！”
王开阳笑了下，“爷，跟你开玩笑呢，不是我欺负他，是他欺负我。”
老头子显然不信，“别说胡话，你弟小时候我见过，比你乖多了。”
王开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爷，反正说啥你都不信，我就是过来看看我奶的，吃完我就走，不挡着你想小孙子。”
老头子撇了撇嘴，“你这小子，还学人家吃醋。我问你，你是王家的大孙子，以后王家的家底是不是都给你？”
王开阳笑了下，“这谁知道？”
老头子一脸不满。
“家底既然给你这个老大，你怎么就容不下那个小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开阳啊，人呐，不能做的太绝了。”
老太婆端着一碗牛肉面出来，听到老头子的话，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滚回屋去！”
老头子猛地捂住脸，“死老太婆，你打我干什么！”
“老娘打得就是你！自己孙子不向着，向着外面狐狸精下的蛋！你看人家稀得让你向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谁，那小子他妈从生娃第一天到现在，就没让你见过那娃一面，你还在这儿摆起谱，当起大佛来了！”
王开阳担心他奶身体，赶紧拉着她坐下，“奶，我没事儿，爷爷就是闲着说我两句，我只当他跟我开开玩笑，我又没往心里去。”
老头子登时急了，“嘿！臭小子，老子可没跟你开玩笑，老子就是教训你呢！”
老太婆捡起桌边的擀面杖就往他身上砸去，“一天到晚教训这个教训那个，你怎么不教训你儿子！他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
王开阳见老太婆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忙拉着板凳坐下，埋头吃起面来。
在他印象里，他爷奶一打架，没个两败俱伤，是不可能停下阵来的。
一直到下午三点，老头子因为老寒腿发作，才躺在沙发上认输。
王开阳吃完饭，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块钱放到碗下面压着。
“爷、奶，你们歇着，我先走了。”
“死老头子，孙子好不容易来一趟，都被你气走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没事儿找事儿，非要跟我吵，能耽误孙子吃饭吗！”
王开阳捂着耳朵就走了。
看着屋里的人走了，老太婆才想起来正事儿。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本来不是说要给开阳介绍个对象的吗？被你这么一吵，都忘了！”
老头子抹了一把脸，“那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碎嘴说那么多，我能忘吗？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追回来呀！”
老婆子颤巍巍拄着拐杖就往外大喊一声，“王正阳，回来！”
王正阳转头看了眼，扯着嗓子喊道：“爷，奶，下次再来看你们。”
“你爷给你找对象，你要不要去见见？”
王正阳整了一瞬，他现在的条件，能找什么对象？
让对象跟他受苦吗？
“奶，我还上学呢！看什么对象。”
“早看早娶老婆，人家不是都上了大学就摆台了吗？”
王正阳没再说话，招了招手，就上了公交车。
到了车站，买好去运城的票，王正阳便坐在候车室等着，视野内突然伸进来一只手。
“哥哥，能不能给点吃的？”
王正阳抬头看去，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女孩站在面前，眼睛圆溜溜的，明明是吃饱睡好的年纪，脸上竟没有一点肉。
“你妈妈呢？”
女孩儿摇了摇头，可怜兮兮道：“我没有妈妈。”
听到女孩儿说的话，王正阳心底起了恻隐之心，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包子，“吃吧。”
女孩儿一把抢过包子，闪着大眼睛，“谢谢哥哥。”
王正阳上了车，突然见女孩儿跟上来。
“你怎么上车了？你家长呢？”
女孩儿左右看了看，往他旁边一坐，“哥哥，你给我包子吃，你是好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家长。”
王正阳：“小朋友，我送你去找公安叔叔吧，哥哥要去别的地方，到时候你就更难找到爸爸妈妈了。”
“不，你就是我哥哥，我不走。”
“不行不行，你在这儿会走丢的。”
王正阳正想着把小孩送走，突然就见车已经开了，他忙大喊，“司机大哥，这儿有个小孩儿走丢了走到车上了，得把她送去公安局。”
司机往后瞥了一眼，“那小孩儿在车站逗留挺久了，坐车走又坐车回来，不用管。”
王正阳也懒得再管，只好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一路上，小女孩儿嘴巴叽叽喳喳没停过。
王正阳嫌犯，直接把帽子盖在脸上。
“哥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给我吃的，你就是好人，我陪你聊聊天呀。”
王正阳被吵的烦了，“你能不能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
小女孩儿鼓了鼓嘴，眼睛里立刻涌出大滴大滴的泪花，“哥哥，你嫌我烦，我不吵你了，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王正阳急了，“你小点儿声，我不是你哥，我要你干嘛？你别哭了。”
余光一扫，车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这边看过来。
脸上带着鄙夷。
“我……我真不是她哥。”
“你是我哥，我是你妹，但是你不能把我丢掉。”
看她张嘴撒谎的样子，突然想到后弟那张讨人厌的脸，心里不免更加烦躁，“我求你了，别说话了！”
说完，转头贴着窗户睡起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了他一下。
“哥哥，我一路上都没有吵你，可是到站了，大家都下车了。”
王正阳这才看到车上已经快没人了，眼前的小女孩儿提溜着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生怕他再冲他大吼大叫。
王正阳被她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发脾气，“那什么，谢谢你。”
“不客气，哥哥。”
王正阳侧开身从车上下去，身后却撵着一只小猫似的，转头看她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你跟着司机叔叔回去啊。”
“你是我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