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着亲闺女嫁老光棍换彩礼，也亏你们做得出来！”
“现在知道求了？早干啥去了！”
刘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拽着秦老汉的袖子撒泼：“爹，咱走！谁稀罕求她！她当年就是不识抬举，那老光棍家多有钱……”
“你给我住口！”秦时凝突然提高声音，怀里的念安被惊得哼唧一声，她低头拍了拍儿子后背。
再抬头时，眼里的寒意能冻伤人，“刘芬，你真当我忘了？那年你在我饭里下迷药，把我捆在柴房，逼着我嫁那个五十岁的老光棍，我是在柴房里用碎瓷片割了手腕死的！”
这话像炸雷在院子里响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老汉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你……你说啥？”
“我说我死过一次。”秦时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我流的血，染红了柴房的土……我咽气前……看见刘芬和秦家宝蹲在院里数那三万彩礼……笑得露出黄牙！”
刘芬脸色惨白，尖声反驳：“你胡说！你这小贱人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秦时凝盯着她：
“你给我灌药时说的话，你捆我时用的是灶房那根蓝麻绳，你甚至怕我喊出声，塞我嘴里的是你自己的脏帕子——”
“这些，你敢对天发誓你不记得？”
刘芬的脸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秦老汉看看刘芬，又看看秦时凝眼里的绝望，突然想起前阵子发现的柴房蓝麻绳……
绳子绑还有一个白色的药品子……
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拐杖哐当掉在地上。
“刘芬……”秦老汉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芬还想狡辩，却被秦老汉突然甩来的巴掌打懵了。
“你这个毒妇！”秦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我秦老实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咋就娶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东西！凝丫头是我亲闺女啊！你竟然……你竟然……”
他猛地转向秦时凝，咚地跪下，老泪纵横：“凝丫头，爹对不住你！爹瞎了眼，被这毒妇蒙骗了这么多年！”
“爹这就跟她了断——”
“咱不救秦家宝了，那畜生是她教出来的，该断腿断腿，该坐牢坐牢！”
“秦老实你疯了！”刘芬扑上来要打秦老汉，被莫沉一脚踹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从今天起，你刘芬不是我秦家的人！我们离婚！马上离婚！”秦老汉捡起拐杖，指着院门口：
“带着你那对好儿女滚！”
“秦家宝的债你们自己还！秦家美嫁得好不好也别再来报信！”
刘芬又惊又怕，爬起来还想撒泼，却被围上来的村民们轰了出去：“滚！别在这儿碍眼！”“毒妇！早该赶你走了！”
秦老汉看着刘芬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过身对着秦时凝深深鞠躬：“凝丫头，爹知道错了，爹不求你立刻原谅，只盼你往后能好好的。”
秦时凝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
莫沉扶住秦老汉，沉声道：“这钱你拿着，先把债还了，但秦家宝必须好好管教，再犯事，没人能救他。”
秦老汉攥着钱袋，老泪直流，最终只是重重点头，转身蹒跚着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王大娘拉着秦时凝的手叹气：“苦了你了孩子，都过去了，以后有大娘在呢。”
秦时凝抱着念安，感受着儿子温热的呼吸，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落了地。
她抬头对莫沉笑了笑，眼里虽有泪光，却亮得惊人：“嗯，都过去了。”
莫沉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以后有我。”
虎子颠颠跑过来，举着个刚编的小竹篮：“秦姐姐，给念安玩，别想那些坏人，我给你讲故事，讲沉叔叔打山贼的故事！”
秦时凝被他逗笑，眼眶的湿润渐渐散去。
她看着晒谷场堆得老高的谷堆，看着布坊升起的袅袅炊烟，看着身边笑容真挚的乡亲们，突然觉得，上一世的血与泪，真的都随着那场重生烟消云散了。
她现在真的太幸福了。
晚上哄念安睡着后，秦时凝靠在莫沉怀里，看着窗外清亮的月亮。
“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像种地？”她轻声呢喃，“播下好种子，用心浇灌，就有好收成，要是种子不好，又懒于打理，就只能收些瘪谷。”
莫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咱现在的地，种子好，人也勤快，肯定年年丰收。”
秦时凝笑了，往他怀里钻了钻。
这一世，她终于挣脱了泥沼，奔向了属于自己的光亮……
莫沉……她的光亮！
开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下着，打在布坊的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秦时凝坐在织布机前，手里拿着染成靛蓝色的纱线，正织着块新布，上面要绣上谷穗和葡萄——
是给皇后准备的寿礼。
念安趴在旁边的小竹车里，手里攥着根毛线，异能一动，毛线自己在他掌心绕成个小球。
他咯咯地笑，笑声混着织布机的咔嗒声，如同首轻快的曲子。
“娘，你看！”念安举着毛线球，小脸红扑扑的。
他已经三岁了，能说完整的句子，异能也越发熟练，却谨记着父母的话，从不在外人面前乱用，只有在家里才敢露一手……
秦时凝停下织布机，捏了捏他的小脸：“真棒。”
“等织完这块布，娘教你染线好不好？”
“好！”念安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如同星星，“我要染成谷穗的颜色！”
莫沉扛着锄头从外面进来，身上沾着雨丝和泥土。
他刚从地里回来，新种的春麦需要松土，哪怕下雨也得去看看。
“娘俩在忙啥？”
他放下锄头，凑过来在秦时凝脸上亲了一口，又捏了捏念安的脚丫，“小懒虫，今天跟着虎子哥去地里了吗？”
“去了！”念安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帮虎子哥捡麦穗了！”
“是吗？”莫沉笑着把他抱起来，“那可得奖励个大馒头。”
院门口传来王大娘的声音。
她举着伞，手里还端着个碗：“凝丫头，刚蒸的红糖馒头，给念安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