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她只记得自己曾去尚书府偷听，听到唐良娣对唐尚书诸多抱怨，对姐姐唐婉儿更是怨气极重，所以她可以断定，唐良娣必然厌恶唐婉儿。
借着唐良娣这把刀去恶心唐婉儿一下，也是不错的。
她幽幽地扬了唇角，笑容清浅，“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要杀了这个姐姐呢？在我看来她对你是极好的。”
唐良娣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了起来，往日里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骤然一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对我好？那不过是满足她的心理罢了，我就是她养的一条狗而已！”唐良娣极为愤懑，胸腔起伏得厉害，“她是嫡女，又能呼风唤雨，名气正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整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被她压制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她给盼死了，她怎么又活过来了？”
赵亦钰静静地看着唐良娣，唐良娣的面目已然扭曲。虽然赵亦钰很讨厌唐婉儿，但她如今觉得唐良娣更是可恶。
不管唐婉儿对唐良娣好是出于什么心思，但总归她待唐良娣是不错的，死前也算帮唐良娣实现了愿望，可这唐良娣不知道脑子里长了什么，竟然妄想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妄想这个世界按照她的想法运作，真是可笑！
赵亦钰淡淡敛了眸光，“我不会替你杀人的，不过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可以自己解决，她有时会去怡红院找鸢鸢，你大可以去试试，看能不能碰见她。”
唐良娣攥紧了拳头，她仔细想了想，王妃此招就是为了让她与唐婉儿产生矛盾，好能分散唐婉儿的注意力，又或者是……
她浑身一抖，这个王妃说不定是想将唐婉儿的过去全部摧毁，让唐婉儿的所有希望与感情尽数破灭。
竟然这么狠？唐良娣看着赵亦钰，赵亦钰也看着唐良娣，眸光平静如秋水，仿佛这世界上的所有纷争都与她无关。
即使知道了王妃的想法，唐良娣却依然想要杀了唐婉儿，她只有抹去从小到大围绕她的巨大的阴影，才能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赵亦钰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她是不会手软的，唐婉儿招招狠辣，她和唐婉儿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次日晌午，赵亦钰起了身来，细柳忙过来给她报告。
“王妃，一切如你所料，唐良娣已经出门去了，还给了守门的许多银子，怕守门的说出去呢。”
赵亦钰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知道唐良娣这是去找唐婉儿的事了。
她起身洗漱完毕，便也往怡红院去了，姐妹翻脸的大戏，她可是想好好观赏观赏。
唐良娣穿了一身男装，看上去弱不禁风，一看就知是女儿身，但好在她与鸢鸢是旧识，经过小子的通报，鸢鸢也就让她进去了。
“好久不见。”鸢鸢笑道。
她想起来自己曾经极为讨厌唐良娣，毕竟这唐良娣是秦游措的“心上人”，可是自从王妃来了以后，她与唐良娣的关系愈发好了，两人还曾联手陷害过王妃，真是应证了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是啊，好久不见。”唐良娣淡淡地扯了嘴角，笑容带着一丝凄楚。
鸢鸢看着她，不知她来这里有何用意，还没开口问话，就听见窗户被风掀起来的声音。
黑袍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鸢鸢忙要让唐良娣出去，却听那黑袍道：“你出去！”
鸢鸢捉摸了半天，才知道黑袍是在赶她。
黑袍见她不反应，又吼了一遍，“我让你出去！你是耳朵聋了吗！”
鸢鸢窒了窒，但她也不好违反唐婉儿的话，只得退了出门。
唐良娣养的长指甲嵌入了掌心里，流出极为浓艳的血迹来。
她一字一顿，凝视着唐婉儿，“你是我姐姐，对吗？”
唐婉儿知道唐良娣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真相，也知道昨日王妃的举动别有深意。她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将一切告诉唐良娣比较好，这样她也能有一个帮手。
最关键的是……
唐婉儿扬了扬嘴角，东海秘术中有换魂之术，在他人自愿的情况下，可以互换灵魂，她早早就就盯上了唐良娣，她要唐良娣这幅身躯来承载她的灵魂，所以在此之前，唐良娣绝对不能出事！
“你真的是姐姐？”唐良娣盯着这个包裹的密不透风的人，有些不肯相信。若不是昨日她亲耳听见那些话，她绝对不可能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唐婉儿点了点头，换魂一事她打算在干掉王妃后进行，既然唐良娣如今已经知道了，倒不如就趁现在……
“对，我是唐婉儿。”她故意放慢语气，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这么多年，你过得……”
她话音未落，就见唐良娣拿起烛台刺了过来。
唐婉儿侧身一躲，唐良娣便扑了个空。
“你去死吧！”唐良娣怨毒地看着她，“你从小哪里都比我强，你处处打压我！不管我们两一起走到哪里，所有人都看你而不是看我，我恨你！”
唐婉儿怔了怔，她之前对唐良娣好，虽然有一部分是想要借唐良娣来衬托她的优秀，但更多的是发自真心，所以她以为唐良娣会自愿与她交换灵魂，却没想到……
她眸光一寒，这换魂术若非自愿就不能使用，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留着唐良娣了！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唐婉儿一个巴掌扇过去，唐良娣哪是她的对手，直接被呼飞了起来，脊背砸在墙面上，痛不欲生。
唐良娣一口鲜血直直吐了出来，染红了纯白色的衣衫，“唐婉儿！你活该变成这样！”
唐婉儿在面具下的笑容阴森而恐怖，她伸手揪住唐良娣，将她直接从窗口扔了下去，可怜的唐良娣不会轻功，这摔下去想必……
“你过来！”唐婉儿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鸢鸢。
鸢鸢刚在门口听着这两姐妹的争吵，现在又得知了这个黑袍就是唐婉儿，不觉极为震惊。
“计划有变，过上几天皇上去天坛问天，我会让贾道士先弄死唐良娣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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