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爱世人。”
邓斯特盯着飞机过道里，发放小册子不停分发的中年女人，想笑又不敢笑。
他不是不尊重信仰，只是觉得：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貌似有些……不太合规矩。估计神也不会允许这种人明明堂堂的占据在挤挤攘攘的过道上。
“上帝让我下飞机，谢谢。”尹天佑微笑着，用韩语打断了中年女人的虔诚举动。
“祝福你，孩子……千万要记住，别被眼前的虚妄迷惑，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尤其要小心那些政客们，这一届政府正在做违逆上帝旨意的罪恶，他们犯下了滔天罪行，是注定会下地狱的……”
尹天佑对邓斯特耸肩，用英语说道：“政见不同者，哪个国家都有。”
邓斯特表示同意。
“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最有趣也有所不同的是，那些人大多在异国他乡宣扬自己的那一套可笑理论，希望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华国的香江和西藏，美国互联网上很多这些人的身影。”
邓斯特顿了顿，竖起一根手指：“但是——这里是韩国。她却在反对韩国政府。”
“难道这不是美国人最想看到的？”尹天佑带着微笑：“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英美两国的勾当。无论是欧洲、非洲还是亚洲，大一统不符合你们的利益诉求，你们无时不刻在谋划着分裂和离间，操控媒体引导网络去宣扬民族仇恨和种族歧视，一说起这个问题，我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邓斯特也跟着笑起来：“我只是个俄罗斯裔。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反对？因为什么去反对？”
“估计和你我的理由一样。只是因为自己的*得不到满足，谁不是呢。”尹天佑凡事都看得很清楚。
他更清楚这一趟行程的主要目的。
将美国人拉上自己的战车，然后一步步将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政治军事集合体拉扯到战争的方向……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根本问题就是星灵集团。
聪明的知识分子陆续都会发现，韩国已经不属于韩国人了，而被把持在一股强横的外来势力手中。
谁都猜不到星灵集团和总统府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条款，无数实际行动渐渐让他们明白进程的不可违逆性。
尹天佑单手推着行李车，轻声道：“如果你帮我把这个问题搞定。我可以把可控变异注射的大部分资料交给你去运作，这会在美国政府手中搞到一大笔经费，以你和阿克曼的名义办理这种事绰绰有余。有了钱，什么事请都迎刃而解，包括你当下的麻烦，只要一点点合理的政治捐赠就可以消弭所有对邓斯特先生的流言蜚语和批评。”
“你到现在还没有说清楚究竟是什么问题。”邓斯特摊手道。
尹天佑停下脚步，道。
“多看，多听，多想……开个玩笑，我需要你帮我调查清楚一件事情，五个月前发生在釜山的病毒泄露事件，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我还听说你在很多学术机构认识不少朋友，我要你写信给他们，帮忙恢复一位老教授的名誉。”
“你的外祖父？”
“fbi的情报档案库里应该写的很明白。唯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我竟然没有引起你们的注意，要知道按照我原本的设想，我想要找到的合作方是政府，没成想只钓上来一条小鱼。”
邓斯特笑了：“你也只能喂饱小鱼。”
刚一踏出飞机场的大门。
或者说早就在大厅往出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之处。尹天佑才刚刚离开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明显产生一种陌生感。
空气的气息似乎都弥漫着莫名疏远。
那是一种原本不曾属于这里，但此时又真实存在的隐形事物。
“你确定这里是……韩国本土？”
邓斯特望着大街上的汉字、韩文并列的标识牌，颇为惊讶。其实任何一个旅游城市，把周边国家的文字放在标志牌上没有什么问题。
只要是文字，其二维的性质注定要有一个顺序问题。
正常来说，自己国家的文字放在上面，其余国家例如英文、法文、中文、日文都在下方是谁都挑不出错的。
邓斯特指着牌子，道：“为什么中文在韩文上面？”
“可能是……旅游需要？”尹天佑疑惑道。
刚刚走出十几米远的距离，还没有到达酒店车辆的接送位置，他们又发现了一些更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是更加震惊的景象。
邓斯特高抬头，仰望不远处的一座高塔。是不太标准的唐式风格，大红底色，配以金黄的过渡色，看上去很有种古典中国的美。
他大致估量着高度。
“至少400米。”他转头看向尹天佑，问道：“你知道原来纽约世贸中心的高度么？”
尹天佑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高塔：“纽约世贸中心天线541.3米，屋顶417米，最高楼层415米。这一栋应该是431.6米的高度……前所未见，很惊人，不过也很美。”
“数据很准。不过你看看这个，最新的谷歌街景上也没有这个建筑存在。你们韩国人什么时候又搞了个这么家伙？”
“应该是我离开的时候……”尹天佑摇了摇头。
旁边站着一个老妇人，扶着手杖盯了他们很长时间。邓斯特和尹天佑也注意到了老者的目光，但没有过于在意，毕竟邓斯特的体型在东亚确实很瞩目。
老人说的话才是他们诧异的关键。
“你们很奇怪？可我们都不觉得奇怪。”她似乎经受过高等教育，英语很流利。
邓斯特疑惑：“您在说什么？”
“哦呵呵……”老妇人摆了摆手，发出沙哑爽朗的笑声，道：“瞧见你们这模样，我真是心情好上一整天呢。我很讨厌现代化和西化的东西，老祖宗的本分全都被忘干净了，如今看到这座星灵塔，闭上眼睛都是它呀！”
“星灵塔？”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