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76 章 突变的局面
“老传统，突击队上阵之前一碗壮行酒！”唐少校端起酒杯，里面盛的是他特意从国内带过来的正宗茅台，“伞兵兄弟们，论年龄，我是你们大哥。我唐大山在这里撂下一句话，不管众位兄弟能不能回来，我都会尽到当大哥的责任，照顾你们的家属！”
船舱里，作为我们的直接任务上司，唐少校按照惯例给我们攻击组所有成员做出征前的壮行。
“干！”
“干！”我一昂头，将杯中的酒倒进喉咙里，感觉从腹中慢慢腾升的火热。
这是第二次出国执行任务，与前一次不同的是，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后援，甚至只能以偷渡客的身份出现。如果不幸被Y国警方抓了，或者在任务过程中牺牲，我们都不能得到应有的对待。
因为在踏上Y国之后，我们的身份不再是中国伞兵，换而言之，我们的所有行为都不会被国家承认。只有在完成了任务自行返回国内之后，我们的身份才会得以恢复。这是任务的需要，也是一种无奈。
即使如此，我们却心甘情愿。因为我们很清楚地知道，国家需要我们这样做。
“如果要死，那就死军人！”这不是口号，这是中国伞兵对祖国人民的铁血誓言！
“李风，”唐少校走过来，把手摁在我的肩膀上，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在国内等你。”我点了点头，向站在一边的苏联他们竖起大拇指，摸了摸大腿、根处的伯莱特92F手枪，然后带着肖波走下了“南海88号”，钻进停在码头停车处上的厢式轻卡。
肖波启动汽车，熟练地把着方向盘向港区大门开去。而苏联带着项南、陈墨、高原、吴岭乘坐一辆面包车先一步向目的地开去进行埋伏。
肖波告诉我们，对方只允许两人送货，在无法确认东突分子会出现多少人之前，为了活捉阿买提，我们只有按照肖波一伙与他们约定的方式进行。
交易时间定在7点整。没有了顾及的肖波主动要求和我们一起行动，他的理由是，如果他不出现，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因此我决定和他一起开着已经卸掉了那批军火的厢式轻卡从正面进入那里。苏联带着其余人等按照计划先一步到那个小山谷侦察地形埋伏起来。
肖波慢慢地驾着车在市区转着圈，虽然没有情报表明Y国警方注意上我们，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况且时间还早，同时也要等待苏联他们进入指定位置。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和肖波仅仅各自带了一支手枪，而苏联他们则尽可能携带更多的武器弹药，除了一支AK-107突击步枪和92F手枪以及几颗手雷之外，所有都很自觉地再挂上了一支MP5A3。接下来可能遇到的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清楚，充足的武器弹药保证是唯一选择。
而东突分子有多少人，拥有什么火力，这些我们不知道。在交火之后，Y国警方会不会提前赶到，这些任务变数我们无法准确估计。我承认一点，这次任务让我第一次觉得没把握，没把握达成指挥部的意图。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苏联发来了信号，他们已经按照计划进入了目标区域，没有发现异常。
我示意肖波转向目的地，然后靠在座椅上微微闭目养神。朦胧中我想起了警匪片中毒贩交易的画面，感觉与此刻我们进行的是那样的相像。我们从来执行任务都是在充分的情报支援下做好几套作战方案，然后按计划对目标发起突然攻击。
一般情况在目标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应该完成任务的三分之二了。但是这一次，完全不知道目标会在哪个方向冒出来，更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这种情况下大多数要靠的是随机应变，也许还要加上些许运气。
反正不管如何，全歼那伙东突分子是指挥部的要求，沉重打击令他们失去进行恐怖活动的能力是底限。
厢式轻卡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乡间土路上，我慢慢随着汽车的移动习惯性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很快，汽车在一处小山谷停住了。肖波没有熄火，让发动机成空转状态。我抽出汽车钥匙把发动机熄了，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发生意外可以更快地利用这辆汽车逃离。但在我眼里，坐在汽车上就是一个活靶子。
清晨初生的太阳光很柔和，暖暖地照射在大地上。郊外山林处的这个小山谷显得异常的宁静和安详。我想，如果没有92F手枪绑在大腿、根处的紧绷感，这会是一次很好的郊游。
“疯子，你的12点方向出现三辆旅行车，距离约3公里。暂时无法确认是不是目标？”苏联沉着冷静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多半是了，”我拔出手枪上膛打开保险重新插回快枪套，“相信我，这个地方不适合观光。”
“做好战斗准备！听我命令行事！”
我和肖波站在车头前，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只要肖波确认了目标，剩下的活就是开枪了。
苏联再次报告，“三辆车全部满座，按照每辆七个人，人数起码在二十一人以上。与情报中的二十五人相差不远。可以肯定，他们全部出来了。”
这时肖波的手机也响起来了，接着对面的山谷入口处出现了汽车的轮廓，肖波向我打了个眼神。
“目标确认！”我马上向下达命令，“苏联，找出一号目标阿买提，给我看紧他！”
快了，目标的三辆车越来越近了，只要他们下了车，埋伏在附近的苏联他们就可以逐一射杀，然后活捉阿买提，完成任务，返回国内。
三辆车疾驰着在我的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刹住，打头的那辆车跳下一个中亚面孔的男子。肖波抬起双手迎上去用英语问道：“你们老板呢？”
那男子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AK-47，抵在肩上扣动了扳机。肖波被击中了，7.62毫米步枪子弹从他的前脸打进去。他的脑袋像被击碎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鲜血溅到我的脸上，火热火热的。他的身子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往后仰倒重重摔在了地上，双手仍然保持着高举的姿势。
我没命地扑到地上，滚到了那个早已经物色好了的小凹坑里，将身子仅仅贴住地面，感受着子弹到在土地中击起的尘土和擦着后脑飞去的“嗖嗖”声，以及肖波在我面前被杀的痛楚。
虽然事先考虑到了目标会提前动手，但是却想到他们会在没有检查过“货物”便发难。为了活捉阿买提，行动计划一改再改，到现在的被东突分子占领先机，牵着鼻子走。
在东突分子开枪的同时，苏联他们也知道出现了变故，担任狙击手的苏联首先击毙了那个中亚男子。我趴在土坑里握着手枪瞄准了哗啦啦跳下车的东突分子射击。让我心惊的是，他们几乎人手一支自动步枪。
埋伏在两边山脊上的苏联等人居高临下，猛烈的交叉火力中东突分子死伤惨重。苏联的狙击步枪将三辆旅行车的油箱逐一打爆，小山谷中顿时炸起三个烈烈燃烧着的火团。子弹冲膛而出的声音和东突分子因中弹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交织在小山谷上空。在这短暂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迷茫，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
东突分子显然不知道附近埋伏着人，在我们的精确点射中，暴露在山谷里无遮无拦的东突分子四散逃去。陈墨、高原和吴岭从山脊上冲下来，近距离清除残余的东突分子。
“头儿！Y国的警察来了，十五辆警车！”担任后方警戒的项南突然发回报告。
Y国警方不可能这么快出现的，即使在枪响之后有人立刻报警，Y国警方也不会在五分钟之内出现的！除非他们早已经在附近某个地方埋伏了。要知道这里距离市区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马上结束战斗！按计划撤退！”我一跃而去窜出土坑，对着残余的东突分子连续扣动扳机，“苏联！一号目标在哪里？”
“他向北逃跑，距离一百多米，我正在追他！”
“我艹你M！把他干掉！我们不可能带着他跑路的！”我冲着耳麦大吼着。
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项南已经和Y国警方接上火了。
我退出打空了的弹夹，换上一个满的。跑到肖波那脑袋稀烂的尸体前，想扛着他的尸体撤退。
高原和吴岭死死抓住我，“头儿，冷静点，带着尸体我们是逃不了的！”
“我要带他回家，我要带他回家！”
“疯子！你冷静点！他有持有合法的护照，Y国警方会将他的遗体转交大使馆的！”耳麦中苏联也在大吼着，“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头儿！你要带着我们返回国内的！”
是的，我不是一个人，我要带着我的兄弟返回国内。
抽出那把没有发射过子弹的插在肖波腰间的92F手枪，我再一次看了肖波稀烂的脑袋，转身带着其他队员向项南的阻击位置跑去。
山谷外横七竖八停了十几辆警车，上百名Y国警察操着冲锋枪向我们包围了过来。看这阵势，Y国警方明显是作了充分的准备，很明显，我们的计划被泄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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