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二章 扭曲、贯穿与接管（中）
思绪运转，不曾停止。洛希尔不时在一旁说着她想说的话——比如森林的环境有了变化，便会做出说明。为什么会出现这类树木，有着什么功能；藤蔓的强韧度可以用来吊非常重的东西，用它做成的线材甚至是轻质装甲的主要材料等等。
卡西亚有一点点注意力记录这些信息，充当素材资料库。毕竟这一世界对应的时代为古历史时期，存在的几乎所有的事物都未能遗留至三相大陆世界的时代。
一旁的洛希尔静静等待停下的卡西亚。数分钟的思考后，卡西亚重新迈开脚步，朝向距离不过四五千米的枯洞前行。
不算是预感了，卡西亚几乎能确定枯洞就是这处精神世界的界限所在。或者，把它看做此次幻象的终点也是恰到好处的。在过后，精神世界展现的东西还继续延伸，必将切换成另外一个情景。
“会去到古历史世界树被点燃、巨大战争进行的时间段吗？”期待它的发生，卡西亚对此有着浓烈兴趣。但想到这块碎块的情况，他也就不再抱有什么希望。
从其他烧焦的古历史世界树碎块当中，能获得类似的情报。不过那些幻象能带来的东西，最大的好处也不过是进一步补全世界树纹路。
时间以及噬星菌体造成的燃烧大火，让得以保存至三相大陆时期的碎块都不能够存储更多的信息。当中没有古历史世界树的意识碎块，留存的都是幻象。如何解读都取决于接触到幻象的人。
光线越发黯淡，带着一种自暴自弃、不想掩饰和表演的情绪。所有红星光芒都被遮蔽，卡西亚甚至发现，偶尔有一束落下的光，当中的红星光芒成分也极为稀少，只保留阳光的部分。因为在它照射到地面的过程中，就被树叶主动吸收掉红星光芒的成分。
“可以不用这样，我不是必须要有红星光芒。”卡西亚只在心中说着话，“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见到有红星光芒，于是就去吸收转化了。如果周围树木可以让我自由地接触，并连接到木质物，我也会直接利用古历史世界树的力量，而不是红星。”
“另外，转换的能量是为了加快卡诺亚身体的恢复，以及安全地进行想要的手术开发项目。对于自身，我用不着从所在的精神世界汲取能量。”
不清楚对方是否能捕捉到自己的想法，靠近枯洞的过程中，卡西亚一如既往的诚恳，且带着微笑。他认为大部分事情是可以去进行沟通解决的，如同两个敌对的五阶段手术者，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打起来，而是在安全距离下聊聊。
如何避免战斗，如何设立自己的规则，并让对方遵守，随后直到局部战斗结束，才是高阶手术者相遇后的常态。
遭遇时就进行致命性的攻击，是已经确定对方不会沟通，或是没有沟通的必要。
卡西亚认为在当前，自己和对方远远没有去到类似的地步。对方是集群坟墓的意志集合体，理应是向着“好”的一方。
不过，即便是集群坟墓的意志集合体，也存在意外。卡西亚感受、遭遇到的情景，时时刻刻都这样告诉他。
枯洞前的一千米位置处，已有其他精灵在巡逻、观察远处的状况。
卡西亚和洛希尔放慢脚步，一面应对善意的礼貌、招呼，一面观察汇聚于此的精灵们的状况如何。
光线稍微变得明亮，只是其中几乎没有红星光芒成分。前方，隐约可见枯洞的模样——感知描绘出它的外部轮廓，是一颗巨大古树倒塌后遗留下的树桩，一块相当于六车道的巨大洞口就开在齐平地面的位置。
枯洞内部是什么模样，因为干扰，感知侵入洞口不到十几米远便失去效用。但卡西亚能模拟想象出来，枯洞会是地洞网络，以树桩作为出入口，在它的根茎里挖出了诸多通道，最终通向地面下的木质物？
下面会有巨大的空腔吗？卡西亚猜测着，与其在古历史世界树的枝丫上竖立诸多建筑，不如在枝丫、主干当中挖出一块块区域，相互连接，做成地下建筑群落的样子。
“看来只有进去后，才能知道精神世界、也就是意志集合体的具体情况了。”感知失效，卡西亚表示很遗憾。
越发靠近枯洞，却是不曾停止的思绪里，不知为何，第三将军、新生世界树、古历史世界树的根系网络、乃至以前所遭遇的龙类骨骼化石再生，相关记忆完全浮现。
卡西亚想到获得结晶体的火山无人区，想起石画，想起石画上的精灵形象。的确和此刻所见到的没有区别，他确定。下一刻，他想起火山无人区里的那座龙类坟墓，诸多的龙类骨骼化石安静躺在地下的墓地空腔中，等待被唤醒的时刻。
他知道麦格里对此早有计划，并已经在进行了。而格罗特所使用的骨架，就来自那座墓地。
这时，卡西亚没有停下，保持着走向枯洞的脚步。
很清楚为什么记忆会集体浮现，是直觉、运转的思绪在告诉自己，当中就存在答案。但当前没有解析完了，导致结果还隐藏在记忆隐秘的联系当中。
卡西亚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似要让卡诺亚的身体保持最好的状态一样。
“这些记忆有共同点，都遗留至古历史时期，甚至能追溯到神灵时代。存在时间过于悠久，已经失去计数的必要性。是想要说明，‘你’也是来自相同时间段？”
“但这与巨鲸群族、集群坟墓相互矛盾。巨鲸群族是来自古历史时期，但集群坟墓无论如何古老，绝对不可能与记忆中的事物是同一时期。那么……”
“‘你’并不是集群坟墓的意志集合体？换一种说法，意志集合体真实存在，但此刻的‘你’却不是，而是另外一个古老的事物。按照这一种思路继续分析下去，那么线索就存在于核心的组成部件上。”
“如果再结合‘我不受到你的欢迎’这一事实，好像已经有答案了。”
卡西亚突然明白过来，“白鲸骨骼是组成之一，它作为秩序守护者，见到我具备巨鲸纹路，它绝对不会对我有敌意；巨鲸的能量结晶体也是组成之一，而作为巨鲸首领本身，肯定是欢迎我的那一方；剩下的世界树碎块，它就更不用解释。世界树纹路也好、骨骼通讯机器也好，都保证我和它几乎是同一种事物。”
“那么，一定要说还有遗漏的东西，那只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