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三章任前谈话9
1.
户山中学总务主任宋秀文因未能邀请到户山中学新任校长孙吴冬来家中赴宴，正满脸郁闷地独坐家中面对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发呆。而此时，孙吴冬却和户山中学副校长王一川、教导主任桂国兴在“龙泉酒家”内举杯畅饮。
孙吴冬本不是酒鬼，可是在户县二中任职教导主任这几年，孙吴冬几乎天天都有酒局和应酬，这一来二去也就把孙吴冬的酒量给锻炼出来了。不单单是把孙吴冬的酒量锻炼出来了，而且还给孙吴冬养成了一个吃饭必定要端酒杯的坏习惯。在这一点上，孙吴冬跟户山中学前任校长钱进相似，也跟孙吴冬的昔日同窗王一川相似。并且，这些喜欢每餐都端酒杯的人还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一沾酒就必须要喝醉，即使不能喝醉也得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要不然就好像对不起自己个的肚子一样。在这方面，孙吴冬和王一川几乎也一样。
就像现在，孙吴冬、王一川和桂国兴三个人坐在一起就是狠命地拼酒。这里面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三个人的酒量旗鼓相当，也可以说是棋逢对手；二是三个人本是昔日同窗，彼此之间互不设防，说话也就无所忌讳，这酒喝得当然也痛快。除此之外，王一川和桂国兴之间还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想把孙吴冬灌得晕晕乎乎之后，在酒桌上继续对孙吴冬进行“洗脑”，以便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2.
酒至半酣，每人半斤多“户县老烧”下肚，王一川笑眯眯地举起了酒杯。
“老孙啊，今天上午跟校委会干部的谈话效果怎么样？”在给孙吴冬再次“洗脑”之前，王一川决定要先探探底。
“收获还算不错！”孙吴冬实话实说，“除了你哥俩之外，今天上午我还约谈了副校长庄世涛和团委书记春天”
王一川和桂国兴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没有言语，静听孙吴冬的下文。
“通过谈话我发现两个问题，”孙吴冬没有注意到王一川和桂国兴的小动作，继续说了下去，“第一，庄世涛和春天两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人才。通过谈话我发现，庄世涛在抓教学管理和教师管理方面很有一套，户山中学也确实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优异成绩，在这方面庄世涛功不可没。春天这个人很有意思，人虽然年轻却很有见地，又是一身正气，应该属于那种既有思想又有行动又见成绩的人，我跟春天交谈的时间最长，从春天分管的学生管理和班主任管理，到学校团委的工作，再到学生扶贫的工作，甚至谈到了学校管理层面的一些问题，小伙子说得头头是道，观点旗帜鲜明又令人信服，让我受益匪浅啊！”
孙吴冬对庄世涛和春天肆无忌惮的赞赏让王一川和桂国兴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们不想看到孙吴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倒向“敌人”的阵营。
“那第二呢？”王一川追问。
“第二，我在庄世涛身上没有发现你们所说的那种抵触或者对抗啊！”孙吴冬摸了摸脑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误会？”
“误会？”王一川冷冷一笑，“我和桂国兴跟庄世涛斗智斗勇这么些年，你以为这仅仅是误会？就这短短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你以为就能看透一个人吗？”
王一川这话说得有点放肆，话语中有一点教训人的味道，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会跟王一川翻脸。所幸孙吴冬已经喝得脸红耳热，早就忘记了他和王一川之间的上下级之间关系，再加上孙吴冬和王一川之间是昔日同窗，孙吴冬对王一川的无礼之举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是啊！庄世涛这个人城府可是很深的”桂国兴在一旁意味深长地为王一川敲边鼓。这也是桂国兴和王一川交往这么多年形成的一个习惯，桂国兴已经习惯了为王一川的冲锋摇旗呐喊，或者说桂国兴无形中已经认可了王一川的“领导”地位。
“老孙啊！”王一川语重心长地对孙吴冬说，“你可不要被庄世涛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你知道庄世涛在户山中学的势力有多大吗？说出来吓死你！首先说说校委会干部层面，教导副主任田克永和级部主任沈其南、于文轩都是不折不扣的庄世涛的人，这三人加上庄世涛这就是四个人，校委会总共才几个人？现在连你算在内也不过九个人，也就是四比五的比率，你以为这四比五的比率就永远不会发生变化吗？你以为在校委会内就可以政令畅通吗？只要你在户山中学校委会内不敢搞‘一言堂’，那你很可能就会受治于庄世涛！其次，咱们再来说说教师层面，户山中学的大部分优秀教师或者能力不错的教师，现在大都是庄世涛阵营里的人。这些人为什么要追随庄世涛？因为庄世涛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比如学科教研组长，比如县级公开课等等，这些都是庄世涛握在手里的诱饵，庄世涛正是利用这些诱饵在身边拉拢了一大批人你说说，如果静观庄世涛势力坐大，万一哪一天庄世涛突然对你发难，你该何去何从？”
王一川的这一番分析让孙吴冬突然意识到，王一川所说的问题绝对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