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可儿不哭，让奶娘带可儿回去找母妃。”白潞安温柔地哄慰着孩子，准备把她交给奶娘。
“不要！不要奶娘！要王叔！”可儿抱住白潞安的脖子不肯撒手，“王叔带可儿去找母妃！”
元晚河目光一瞥，看见不远处的回廊下闪过一个裙髾飘飘的人影。
元晚河微微冷笑。按理说上次西乔公主遭遇大险以后，做母亲的肯定心有余悸，会寸步不离女儿左右，更不会允许女儿与元晚河这个危险分子距离十丈以内。可这次她不但任凭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那么久，还眼看着她接近元晚河。如果不是疏忽大意，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疏忽大意的可能性不大。
看着像糖浆一样黏着白潞安的西乔公主，元晚河明白了，符燕绥大概是想见白潞安，自己不好意思直接找他，就把女儿推出来，自己在远处观察。
反正符燕绥也料定了，得到了王妃之位的元晚河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再对孩子做出危险的事了。
可儿连声要求王叔抱她去找母妃，白潞安有些为难，不拒绝也不答应，哄慰着孩子，眼睛却望着元晚河。
元晚河道：“你把她抱去文妃那里吧，我在马车里等你。”
“晚晚，谢谢。”白潞安有点歉疚，“我尽快回来。”
说完，他就抱着孩子离开。
符燕绥站在回廊下，出神地望着远处。廊柱上的花纹是墨蓝色的祥云，她的衣裙是鸦青的纯色，两者相融，像那天边的雨云一样淡。
让人几乎忘记，曾经她也是个炽烈爽朗，喜欢穿水红华裙的女子。
白潞安看到这个清淡而忧郁的女子时，就下意识回忆起当年那个活泼热烈的少女燕绥。
命运的作弄，深宫的搓磨，可以把任何一块灵玉磨掉光泽，把任何一颗火热的心灵冷却成冰。
他不禁为她心痛。
她转过头来，笑叹一声：“可儿定是又调皮了，竟劳烦王爷亲自把她押送回来。”
白潞安把可儿放在地上，可儿欢笑着跑过来，扑进母亲的怀里。
符燕绥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没有抱起她，而是抬起头，对着白潞安温婉一笑。
笑容里带着些低姿态，不是刻意的讨好，却是惹人怜惜的委屈。
“昨天可儿吃坏了肚子，我在宫里陪她，所以没去参加你的婚礼。”她抱歉地说：“不过贺礼送到你府上了，是我专门从漱音山求来的送子玉观音，祝愿你早得贵子。”
漱音山，是白潞安母亲当年出家为尼的地方。
白潞安目光愈发柔和，轻声道：“你有心了。”
只是他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得到自己的孩子，他记得元晚河说过，她不能生育。
好在对于孩子，他不甚在意。他可以把皇帝兄长的五个孩子视若己出，毕竟他夺了兄长的皇权，应该对他有所补偿。
他抱紧了可儿，在小丫头脸上爱怜地亲了一口。对于这个孩子，他的感情更加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