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狐狸终是迷惑了书生，白虎也得偿所愿，与所爱之人，相守一生。
雾山上的桃树小妖，一辈子没有化形。
那一夜的雷电，它伫立山头，亲身感受那般压迫与恐惧。
而后也从鸟雀嘴里听闻那时惊险。
霜华和白虎差点都死在那一夜的雷电中。
虽然原因不明，但是桃树小妖知道，那皆是因为自己心生恶念，几句谎言引起。
它不再修练化形，它愿孤守那方土地，画地为牢，一生不可离去，以此忏悔罪行。
它也想守在那里，若有一天，霜华和白虎再归，想要亲口说声抱歉。
只是，它再也没有等到他们。
春来冬去，年复一年，桃树越长越大。
也是越来越孤独。
这世间再无一人会将喜怒皆说与它听了。
那一年，小狐狸寿命终结，有一白虎共长眠。
雾山上的桃树妖似有所感，开出一生最绚丽的桃花，最后花落一地，桃树枯死。
树干被狂风折断时，才可见这棵树早就空了心，竟也活了那样久。
——这一生，它最绚烂的记忆，便是那日见树下，见小小狐狸化为人形的模样。
就此惊艳，永生不忘。
唯一遗憾，也是未能化形，未能如那时霜华期许的一般，一同去小镇上听说书人讲故事。
这是它亲手葬送的。
霜华，对不起。
***
回到空间，霜华的魂体已然等候着。
那是一只小狐狸的样子，可爱极了。
小狐狸走到苏娆月的面前，颇为纠结地开口说道：“谢谢你帮我完成心愿，只是我也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它就没想吃我。”
虽然心愿被完成，不过小狐狸的内心是充满惊诧与复杂的。
谁能想到老虎不想吃狐狸，竟然还会喜欢上狐狸？
不过，霜华也清晰的知道，她没有苏娆月的勇气。
就算知道白虎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有勇气去喜欢白虎这样危险的生物。
“喝汤，入轮回吗？”与霜华的纠结不同，苏娆月平静得很。
纤细的手指递过一碗汤，液体澄澈透明。
在还有旁人的时候，苏娆月的情绪总是被掩藏得很好，别人能够看到的，大抵也是她脸上的平静。
霜华没有心愿纠缠，还是接过了汤。
喝之前，她忍不住对苏娆月说道：“我看到了，你和他的感情真的很让人羡慕。若是下一世我能有神智，我也希望遇见这样一个甘愿为我而死的人。”
说完，她便喝了汤。
苏娆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么好运能遇上这样一个人的，我和他不仅是只有那一世，该是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
霜华：？？？
听到这么一瞬，霜华又那么一瞬是想把汤吐出来，她不想入轮回的！
这孟婆真是气人。
可惜，她吐不出来，连着那些记忆都开始消散。
魂体被迫拉扯的时候，苏娆月又补充了一句：“下一世你会幸运的。虽然这个世上幸运没那么多，但是也绝对不少。”
霜华不记前尘，有些茫然地听着这样一句话，眼眸最深刻的便是苏娆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