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气势逼人，眸光如利刃一般，但是身上却带着另一股别样的吸引力，使得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凰北被灭国，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古往今来，国家朝代更替也是正常的事情。凰北被灭国，也只能说凰北是气数该尽。
可那宋将军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的父皇母后折辱致死，又狠心杀死我那还极为年幼的妹妹。更是血洗了我昌北皇宫，连宫女太监都不放过。更把昌北子民掳去做最下等的苦力。动辄打骂或羞辱杀死，让他们活得比猪狗都不如。
如此残暴之人如何不该死？
而那苏大人挑动战争，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何况如今他深陷牢狱，并不是我与太后合作，刻意陷害的。他为官不仁，犯下重重罪行，难道不该死？”
苏娆月没说一个字，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了一下。
即便已经过去两年有余，每每提及那件事，她眼前总会不受控制涌现那满目鲜血的场景。
而她的恨意也在日复一日的膨胀着。
这是第一次她在人前坦然自己对宋将军与苏大人的恨意，除了心脏的压抑之外，竟然还隐隐有一点吐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你如此恨他们，也应该一样恨我吧？”这一次，赫连辞没有用朕，而是用我。
大概是连他也觉得在这件事上他很不占理，所以无法再站在皇帝的位置上，高高在上地说些什么。
帝王向来不会轻易坦诚自己的错误，可是在苏娆月面前，赫连辞却没有底气说自己做的是对的。
“自然是恨。”苏娆月毫不犹豫地说道，连声音都透着冰冷。
而赫连辞的身躯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唇角多了一抹带着自嘲的笑，“果然如此。”
虽然这个答案很让人难受，可到底还是再意料之中的。
“那你应该很想杀了朕。”赫连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的，但是他既然已经挑明了这个话题，就想把一切都说得清楚一些。
“是！”苏娆月的话依旧是毫不犹豫的。
不过，这一次没等赫连辞再接什么，她又继续说道：“可惜我没能狠下心。”
赫连辞一愣，随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娆月。
“没能狠下心”是什么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苏娆月闭了闭眼眸，又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略略有些沉重：“我进入宫中有三人要杀。一为灭国嗜杀宋将军，二位引战苏大人，三为下令昏君赫连辞。
然而，前两者可伺机谋划而杀，最后一个我却动摇了。都说皇帝居于高位，应该是最难杀的。但是我身为皇帝枕边人，若要杀，三者中应该最好杀的就是皇帝。
我有很多次机会，无论是下毒、直接刺杀、还是直接在太后面前撕开你不是真的昏君的伪装，这都是可以做到的。可我都没有动手，因为……因为我对不起凰北死去的那些人，我对你动了心，所以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