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绣品卖你吧
“咦？这是……半月沉江？”
苏瑶这下惊奇了：“呦，爷爷您见多识广啊，连这也认识？”
“那可不？我还知道这是道粤菜，以前叫当归面筋汤，是郭老视察粤地的时候给改的这个名字，还为了这道菜专门做过一首诗。”
“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我真的是班门弄斧了，本来还想着让爷爷吃个新鲜，没想到爷爷竟然连这菜的典故都知道，哎呀，果然是走南闯北，南征北战的大首长，见得多，吃得也开。”
老爷子刚刚找着了显摆的机会，头都扬得高了，听着小丫头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吹胡子瞪了丫头一眼，怒道：“小丫头，别以为老头子啥也没见过，这道菜偏偏我就知道。告诉你，我不但见过，我还吃过。”就是早忘记是什么味道了。这可是南普陀的名菜，他就算是个将军了，可哪儿能那么随便吃到远地的名菜呢，看了那汤，竟然让他闻到了丝丝鸡汤的味道，不觉口水也分泌了出来。
众人见两人聊得开心，不觉也都凑了脑袋过来看。
只见很普通的一个圆形的汤碗里，一半是面筋，一半是香菇，半沉半浮着，看起来倒真像是半个月亮沉入江底的感觉。
“那老爷爷，既然您老知道这道菜，就当是尝尝我的手艺吧。正好吃了这么多油腻的东西，您好好喝点儿汤解解腻。看看我做的到底正宗不正宗？”
说着，苏瑶便给老爷子舀了一碗汤递到了老人的面前，一边儿嘴里还念叨着：“这汤最适合您老喝了，这里边放了当归，香菇，芹菜还有番茄，对身体可都是很有好处的。喝了汤，您再尝尝我这素蟹黄烧豆腐，保管您爱吃。”
说着，将另一个小碗搁到了老爷子面前。然后大桌上也放了一大盘。
“那个汤材料不多就做了老爷爷一碗，这个材料倒是齐全，大家都尝尝吧。也算我给各位叔叔伯伯显摆一回手艺。”
桌上哪怕最小的都是少校了，难得看到一个小朋友，竟然大大方方，一点儿都不怯场，还和老爷子聊得这么开心，又知道了这是烈士遗孤，都不觉生出了一丝怜惜来。
“老钟啊，我发现你这人什么都不行，就眼光和运气好。看看，这找了媳妇不算，还拐带个干女儿回来，我都有点儿羡慕你了。”
“是啊，我也就这点儿能耐还叫你们看出来了，来，咱俩走一个。”说着，端了酒杯和对方碰了一杯。
两人转头发现众人都没了动静，一看才发现都在对着那盘素蟹黄下勺子呢。这下那位说话的不干了：“嘿！我发现你们，咋都不知道矜持呢，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大半盘子干没了，我还没吃到嘴呢。”
说着，就要去抢盘子，却被一只大手挡住了：“嗯，丫头这个做得不错，好吃。就给我这么一小碗哪够！”
那人眼看着老爷子整个连盘子端了过去，全拨进了自己的碗里，急得直挠头。老爷子看他那样儿，从自己碗里舀了两勺又放了回去：“行了，看你可怜，拿去尝尝吧。”
苏瑶看着这一桌子现宝，捂了嘴偷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逗这老爷子开心。突然灵机一动。
“老爷爷，我这有一副很牛很牛的绣品，本来是有人当贺礼预定的，那一家现在又不要了，您是知道我们的，您看，有没有门路帮我弄出去啊？”
张婷臻一听诧异地望了过来。苏瑶冲她眨眨眼睛，却见钟明突然高兴了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前段时间看你在绣花，怎么没想到这个正是送礼的好东西。”
转头对着苏瑶道：“快，去拿过来给方爷爷看看。”
苏瑶转头看向老爷子，果然看到他也正看了过来，急忙跳下了椅子：“好嘞，您等着，我这就拿去。”
钟明转头对上了老爷子：“既然有了现成的东西，总好过您随便提几瓶酒几条烟显得有诚意。咱们也不是刻意去拍谁的马屁，能弄到实惠才是最实际的。”
老爷子拧了眉毛，眸光微凝，却没有说话，大手在桌上轻轻扣了扣，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里边，除了钟明都是老爷子的部下，说多了也怕老爷子误会自己钻营，也只得闭口什么也不说。
没一会儿苏瑶就捧着小包袱回来了：“我跟您老说，这个可是我干妈花了一年的功夫才完成的，本来是打算卖了攒嫁妆，结果那无良的，竟然想坑我干妈，幸亏我去了，要不然我干妈就被人坑惨了。”
“你这小鬼头，不就是怕老头子不给你干妈钱吗，你放心，老头子再不济也不会连不拿群众一分一线也不知道。”
苏瑶笑得像只小老鼠，冲着羞红了脸的张婷臻挤了挤眼睛，转身就解了包袱，拉开了那副绣图。
绣品很大，一米六乘六十的大小，要靠两个人才能抻平。整副绣品一展开，其上的图案似乎将室内都映照得辉煌了几分，连不懂艺术的人也看得出这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不错，是个好东西。”老头儿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凝。既然是有人提前一年就订下的，怎么会不要了，难道不是为了这一次帝都的寿宴。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巧的事情。
“钟明媳妇，这可是好东西，人家提前一年定制，怎么会突然不要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
张婷臻一张脸早红透了，从苏瑶说出这东西卖了给她攒嫁妆，她就觉得脸烧红。
“首长，其实，其实……”
苏瑶看张婷臻说话就着急，快言快语道：“哎呀，老爷子，我干妈这人面皮薄，这话我来给您讲吧。”
说着，她收了绣品，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怎么去交货，怎么被羞辱说了一遍：“我还不信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就是烂在自己手里，也不能送给那女人去糟蹋啊，这不是欺负人吗？还几代人的世交呢，我看就是趋炎附势逢高踩低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