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堇延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个律师很幸运，本来他是准备和我妈一起去捉奸的，但是因为他临时有事耽误了半个小时，而那半个小时却救了他一命。
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妈正在和那个律师通电话，律师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挂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杨荟慢慢的有些反应了过来，不再像刚才那样空洞，恢复过来的意识让她发现了宁堇延有些不对劲。
不是状态，而是他现在的话听上去有些语无伦次。
她知道这是恐惧，难过，悔恨，愧疚一系列复杂的情绪造成的。
“堇延，别说了……我求求你了堇延，别说了……”
她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近乎哀求的说。
宁堇延的睫毛颤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了泪如雨下的杨荟一眼。
“……别哭，”声音干涩暗哑：“我没事。”
即使深陷难过愧疚之中，宁堇延还是不忘心疼杨荟。
“呜……”杨荟哭的更凶了：“堇延你别说了，求求你了……呜……”
她都这么痛，堇延又该有多痛？！
她不敢去想。
一想，就是抽筋剥骨的疼。
宁堇延扯了扯嘴角，笑容并不好看。他原本想伸手摸摸杨荟的头发，却在看到满手是血的右手手止住了这个年头。
“别哭，”他心疼的说：“我没事了。”
“其实说出来也好，至少我不会那么难受了。”
杨荟闻言，也没有再拒绝，她抽抽噎噎的说：“那你要答应我，以后慢慢放下那些痛苦的事儿，我陪你一起。”
“好，”宁堇延轻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杨荟的原因，宁堇延再次开口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至少没有了足以扼杀他的窒息感。
“我妈虽然平时文文静静的，但骨子里却是一个要强的人。在知道那个人不仅在外面有情人，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时，我妈早就决定要和那个人离婚了。
不仅如此，她还提前联系了律师把她所有的财产全都转到了我的名下。这些都是那个律师告诉我的。
我妈只留下两个遗言。一是即使她死了也要让那个人签了离婚协议书，并且把她的一切都从那个人的生活里抹除。二，就是改姓宁。我妈说她不会让她的孩子跟一个人渣姓。”
说到这里，宁堇延顿了一下，“荟荟你知道么？其实我很感激我妈让我跟她姓。那个时候我最怕的就是我妈不要我抛弃我。我感激她，又觉得对不起她。
我恨那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会把那个人给我的血肉还给他。哪怕只是在法律上跟他是父子关系，我也觉得恶心。”
杨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她觉得嗓子生疼，但还是忍着疼说：“堇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能老实的告诉我么？”
语气里的不安显而易见。
宁堇延盯着看了她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稍许，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
他似乎猜到了她想要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