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章九也在漫山遍野的找着欧歌。
欧歌没找到却看见了张兆辉的尸体，老泪纵横。
他把章兆辉当作半子，想让他成为自己衣钵传人，把家业都给他。
却不想，被人杀了。
此仇不共戴天。让人把尸首送下去，自己则拄着拐杖，沿着脚印跟了过去。
欧歌到最后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
靠着墓碑，垂着头，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困。
大约真要交代在这里了，脑袋似乎异常清醒，现在死了白先生会不会有点难过？
转念又恶狠狠地想，难过死才好，谁让她活着的时候，白先生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想着白先生哭的样子，不禁露出一点点笑容。
可是又舍不得白先生太难过。
叹了口气，欧歌认命。
伸出指头，一笔一划地在雪地里交代后事，每咳嗽一下，就牵动一次伤疤，疼得欧歌一个哆嗦。
还是坚持写了下去，虽然知道八成白先生是看不见的。
她这辈子气运不好，连白先生都护不住她，可能得白先生一句独一无二。好像也不太亏。
莫名就想起一句歌词，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眼睛越来越重，手垂下来。
大概拖了白先生气运逆天得福，章九走了岔路，倒是白先生先找到欧歌。
王锐走在前面，手中探照灯，虚虚晃过。
欧歌和墓碑融为一体，都没有人发现，白先生径自走过了。
白先生突然回头，白色灯光打在欧歌身上，呼吸停滞。白先生愣在了原地。
王锐听不到脚步，跟着回头，也看到了欧歌。
又见白先生这种反应，心底一凉。快步走过去在鼻息中一探。
“还活着，还活着。”
白先生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他几乎飞奔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冷，欧歌体温低的吓人。白先生解开扣子，把人整个包在自己身体里。一只手黏黏腻腻，不用看白先生已经嗅到了血腥味。
撕开里面衬衣，死死按住伤口。
王锐打电话问黄子渊人到那里了，黄子渊坐在救护车上，朝着白陀山飞奔：“还有十分钟就能到。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欧歌中枪了，其它还不知道。”
司机一个漂移闪过了一辆迎面而来的面包车，黄子渊一个踉跄：“先止血。我们马上就到。”
“嗯。”王锐匆匆应到。
收了电话，走过去：“黄子渊马上到。白先生我们先下山吧。”
他从来没有见过白先生如此失态。
白先生脱下衣服，盖在欧歌身上，才抱起来。
王锐眼睛撇到地上，看到欧歌写的字。拉了拉白先生，白先生顺着视线望下去。
雪地里深深浅浅，别伤心。
字丑的厉害，歪歪扭扭。白先生心脏却被人开了一枪。
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王锐没有看清白先生那一刻的表情，仍然觉得惊心动魄。
还好，活着。还好，没死。
要不然王锐不知道白先生会做些什么。
黄子渊本来想上山接一下，被拦在了山底。王锐训人有一套，各个又冷又硬，还说歹说，就是不让人上山。
白先生怕有人浑水摸鱼，干脆封了山。
正在扯皮，白先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