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第一次被人挂电话，有些新奇。
黄子渊一早上被白先生挖了起来，现在还被强迫喂了一嘴狗粮。
气的胃疼。
白先生沉着眼睛，有些神经质的敲着书桌:“继续加大药量。”
昨晚上他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一个清楚知道欧歌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而另外一个怎么都停不下来的多疑。
他想到欧歌在别人身下这样那样乖巧，整个人就像要爆炸似的。
杀了她。
这样她就永永远远不会背叛他了。
白先生的床头总放着一把枪。上了膛，指着欧歌太阳穴。
她睡得很不安稳，闭着眼，皱着眉，嘴唇艳红，微微肿着。躺在黑色床上，白皙纤细的身体，像一朵百合。
黑发有些长，犹如海藻。白先生手指插进她的头发:“宝贝，不疼的。”
欧歌像是听到了白先生的话，翻了个身。
白先生嘴角带着笑，下一秒就会抠下扳机。
白先生觉得鲜血紧紧的，包裹着自己。血腥味恶臭，像沼泽，把他往下拖。
在荒原上，欧歌脑袋被打穿了，眼神空洞的望着蓝色的碧空如洗的天空。
世界坍塌了，黑色的皮肤被剥落。
白先生只能看着，欧歌尸体被吞噬。
他又听见那首熟悉的钢琴曲。
《钟》。
顺着琴声走过去，依旧是那个女人，穿着灰色的袍子，被锁在屋子里。
“母亲。”白先生声音很冷漠。
她转过头盯着白先生，那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白先生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枪。
另一个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全身都在颤抖。
没了欧歌，这个世界会是怎么样的。
耳边都是她的叫声:“白先生，白先生，白先生。”
深情，娇嗔，委屈，惊喜……
每唤一声，白先生的世界就清晰一点。
周围的灌木丛消失，白先生又回到了自己卧室。
欧歌依旧闭着眼，裸身躺在自己旁边，还打起了小呼噜。
大概是冷了，又往白先生身边蹭了蹭。
白先生摸着她身后的刺青，有些后怕，出了一身冷汗。
枪还在床边，膛线未卸只要轻轻一下，这个世界就没有了欧歌。
白先生起身，点了一根烟。去浴室拿了毛巾，把欧歌收拾的干干净净。
欧歌过程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轻轻地道:“白先生，疼。”
他一看，才发现手腕上青了。
白先生第一次道歉，欧歌没听见，又睡了过去。
他把枪扔到了书房抽屉，打电话给司机张，让他明天过来把屋里所有枪都清出去。
司机张嗅觉敏锐，一下子就清醒了:“白先生出什么事了？”
白先生压着火呢，一点就炸:“让你清就清，哪来那么多屁话。”
挂了电话，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一夜。一大早就把黄子渊从睡梦中挖出来。
黄子渊听白先生要加药量，一下就炸毛了:“你不想要命了，别拉上我，我是医生，不是屠夫！”
白先生却异常固执:“那我就换人。”
黄子渊说是给白先生看了十年病，其实从白先生爷爷死后根本没有机会了解他的精神状态。
他的功效只是开药！开药！开药！
所有的精神病药物都有副作用，白先生身体看似很好，其实精神状态一塌糊涂。
发病越来越勤就是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