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帝君凌将红衣女子抱在怀中，嘶吼出声。
骤然握紧双拳，四周蓦地翻起气流，从他脚下迅速向外蔓延。
不过瞬间的功夫，天尊带来的十万天兵天将皆被波及、掀翻在地，许久都没有爬起来。
“阿凌，答应我，活……活下去。”红衣女子艰难抬手，轻轻摸着男人的脸颊。
这一刻，唐清莞发现自己就是那红衣女子，此时正被帝君凌抱在怀中。
甚至，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灵力消散，气息陨灭。
“不，不要……”帝君凌一把握住她的手。
唐清莞艰难的勾了下嘴角，“阿凌，我是你的，生生世世都只属于你，再见了……”
神形俱灭。
等待着她的将是魂飞魄散。
双眼疲倦的闭上，她彻底陷入了无边黑暗。
境花水月。
帝君凌通过玄天镜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心疼。
也许，这么做对她而言有些残忍。
但是，这些事情，她早晚都要记起来的！
玄天镜内，还在重现着二百多年前的天河之战。
当年，紫瑶死后，他冲破禁锢、大开杀戒。
以一人之力斩杀了十万天兵天将。
紫瑶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在那一战中，一心求死的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当时，九天之上，无人能拦得住他，就连天尊钧天，都差点死于他的剑下。
即便过去了二百多年，再看见这一幕，他依然如当年一般，心痛到无法呼吸。
仿佛再次经历了她离开自己一般。
这种痛，一次就够了，再也禁不起第二次。
就在这时，墨风小心走来，“尊上，刚刚云院那边来了消息，云毅的二千金云笙风疾骤发，药石无医，唯有尊上可救，您看……”
“不救。”帝君凌声音里尽是冰冷。
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情。
“尊上，这位二小姐曾经救过银龙。而她这风疾，也是当年救银龙时落下的。”墨风小声提醒。
帝君凌蹙了下眉头，冷涩吩咐，“去准备一下，本尊这就过去。”
“是，尊上。”墨风松了口气。
欠人人情这种事情，是他家尊上最为不喜的。
所以，还是早些还清这笔账为好！
帝君凌走后，玄天镜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当唐清莞睁开眼睛时，帝君凌已经血洗了九天。
浑身是血的他，抱着红衣女子，踏着满地尸体，缓缓离开。
“别怕，我带你回家。”帝君凌声音温柔。
垂眸时，那一眼悲凉，看得唐清莞心痛。
这时，她顿时觉得心口更痛了，好似有人拿着尖刀在里面拼命绞着。
由于剧痛，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脚步不稳，跌跌撞撞。
刚走两步，她直接倒了下来。
意识模糊的刹那，金色的帝翎花从眉心飞出，将她整个人裹在其中。
而后，帝翎花不断旋转、生长，将她缓缓托了起来。
浓郁的帝翎花香气逐渐唤回了唐清莞的神思。
刚才的云雾苍茫和巍巍九天都已经不见了。
她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入了幻境！
刚刚自己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明明知道这一点，可她的心口处还是瑟瑟的疼。
也许是刚才那一幕幻景太过真实，她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狠狠甩了下脑袋，唐清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撩起步子就去寻找出口。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玄色。
画面中，帝君凌一脸温柔，抱着一抹素色的身影。
女子笑靥如花，温柔似水，十分幸福的靠在他的怀中。
二人眼底噙着甜蜜，宛若新婚夫妇一般，如胶似漆。
这个女人，唐清莞认得，是院长云毅的二千金，名唤云笙。
看着这一幕，她的心突然被狠狠揪了下。
又酸又涩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飞快收回视线，匆匆跑开。
没跑多久，她就措不及防的撞上一抹大红色的的身影。
“扑通！”
湛天麒冷不丁被撞，身形狠狠趔趄了下。
刚要骂人，突然发现撞他的是唐清莞，立即亲热开口，“小糖豆，我可找到你了，快跟我来！”
“这幻境还没完没了了！”
唐清莞一把将人甩开，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她的幻境里出现帝君凌就算了，怎么还有湛天麒。
她平时和他没什么交集吧？
湛天麒愣了下，顿时笑了起来，“小糖豆，我是真的麒麟大叔，不是幻境里的假象。”
唐清莞顿住脚步，“真的？”
湛天麒点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检查一下。”
话音落，唐清莞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湛天麒肩膀上，“手感不错，倒像是真的。麒麟大叔，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啊！”
唐清莞闻言忍不住蹙眉，“麒麟大叔，我正在历练呢，没空陪你玩，你就别在这里捣乱了。”
“我找你不是来玩的，有大事！”湛天麒这才想起了要紧事。
“什么？”
“小糖豆，我刚从你师父那里回来，亲眼看着他去了云院，说是要给那什么云笙看病去了。你想啊，阿凌又不是大夫，看病找他做什么，要找也该找拂雪才对。一定是那云笙没安好心，将阿凌拐去了！”
湛天麒说着着急道，“我是专门过来给你透风报信的！还历什么练啊，别历练了！赶紧回去吧，再晚一点，你师父就要被人抢走了！”
唐清莞闻言，猛地想到了刚刚所看到的一幕，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是幻境么，难道那一幕……是真的？
她的心口处本来就酸涩难忍，听了湛天麒这番话，顿时涌出一抹剧痛。
下一瞬，她的喉头突然一阵腥甜，“噗——”
看见她抠图鲜血，湛天麒顿时被吓了一跳，“小糖豆，你这气性也太大了，你要是生气，咱就去收拾那狐狸精，别自己气自己啊……”
“唔……”
就在这时，唐清莞痛苦皱眉，蓦地握紧双拳。
下一瞬，黑色的罂粟花便从她的心口飞出，转瞬划过了一绺烟灰。
“啊！”
唐清莞嘶吼一声，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封印，肆意生长。
想起湛天麒刚刚说的话，她的心骤然一紧，“师父！”
说完，她不等湛天麒就匆匆跑了出去。
师父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