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们坐下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期间唐小棠还试图站起来去给他们做饭，被时宇妈制止了。
“你身体没恢复，一会儿我来做吧。”时宇妈冲她摆手：“去休息吧。”
唐小棠原地站了一会儿，带着几分礼貌跟肖凯点了点头：“那你们慢聊，我先去休息了。”
她转身回了房间，打开门又掩上门的空档，肖凯看到那个屋子也是门窗紧闭，就好像拉着重重帷幔的密室，让人觉得怪压抑的。
很显然时宇也觉得不舒服，他起身告辞，跟妈妈说要和肖凯在外面随便吃点。
“真的越来越不喜欢回家。”他们出门的时候，时宇这么跟肖凯说来着。
“其实……我也不觉得这个女孩有什么不对，跟你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肖凯对时宇的观点持保留态度：“虽然和那个照片确实很像，可她毕竟是个大活人。”
“她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了，昨天做动作都是那样——”时宇做了个一停一顿抬起胳膊的动作，非常懊恼的瞪了肖凯一眼：“我妈是不是被『迷』『惑』了？”
除了屋里拉了厚厚的窗帘以外，肖凯没觉得屋里有哪些不寻常，但他相信时宇，他觉得不对应该就是不对，所以停下车找了个饭馆吃饭的时候，肖凯安慰他：“要不就再观察观察。”
“你能把唐念念约出来吗？”时宇坐在椅子上抹了一把脸，疲惫的一声长叹：“我想好好请教请教她。”
“你们有事找我还得我来找你们吃饭。”
这天晚上肖凯和时宇要加班，但看在时宇心情极度不好，肖凯还是约了唐念念下班以后到办公室来外卖。唐念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时宇很哀愁，把最近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认认真真的跟唐念念讲了。
“你倒是说说有没有什么不对？”时宇看唐念念一味的胡吃海塞有些着急。
唐念念咽下了食物，擦了擦嘴：“你让我说什么呢？”
“鬼魂到底存不存在啊？”时宇挠了挠头发：“唐小棠会不会是鬼？”
“鬼魂当然是存在的。”唐念念很果断的一点头，就在时宇眼睛一亮时，唐念念又摇了摇头：“可是这个年头了，怎么可能存在鬼魂作祟的事，阴间也有阴间的律法的。”
她见时宇皱眉沉默，又跟他认真的科普起来：“听你的描述，唐小棠是一个动作迟缓僵硬的人，又和那个死去的女人长得很像，所以引起了你的怀疑，对吗？”
“也对，也不对，疑点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时宇表情凝重：“就当是为了这个，有这种可能吗？”
唐念念笑了：“你怀疑她是行尸走肉还是借尸还魂？这两种都不可能。”
“为什么？”这次是肖凯提问。
“行尸是要有非常高深道行的蛊师才能『操』纵的，据我所知，能完成这种事的人从古至今无几，这种蛊师若要作恶，动辄就是惊动天地的实力，早些年也还好，现在天下太平，他一出手就会引起各路神仙注意，我相信他既然要闹大，就绝不可能选这么平淡的开场。况且时宇的玉虽然是个非常有灵『性』的稀罕物件，但也并不算什么至宝，我不认为有这种能力的蛊师会觊觎这块玉。更何况唐小棠除了本身的异常没有做过任何奇怪的事，蛊师怎么可能费尽心力『操』纵一个傀儡做这么一件普通的事情。如果不是蛊师的话，那么就更不可能是借尸还魂，因为若有魂魄丢失，地府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她饶有深意的看了肖凯一眼，肖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也是，如果地府会知道，唐念念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这是她的辖区附近。
“就是说……唐小棠不是鬼。”听完唐念念的阐述，时宇点点头，撇了撇嘴：“对啊，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世上有鬼。”
“这世上当然有鬼，不仅有，而且唐小棠也符合你说的一些特质，”唐念念掰着指头想了想：“就比如怕光，会影响身边人的健康。可是除此之外听你描述，唐小棠也没什么不正常的，而且据你所言，不光是唐小棠，连阿姨也有异常，可是排除蛊师这个因素，不可能有别的东西同时『操』控两个人。综上所述，问题应该出现在你身上——你心里想的太多。”
时宇有些懊恼，肖凯却笑了：“我就说啊，我见到的唐小棠就是一个挺内敛漂亮的姑娘吗。”
“嗯？”唐念念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漂亮吗？”
肖凯哈哈笑着直摆手：“我就那么一说！”
“总之是不可能有这么胆大妄为的鬼的，如果你不放心，等你们休息了我和肖凯一起到你家看看。”唐念念嗔笑着看了肖凯一眼，转而认真对时宇说：“你就记住，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可能选阳气很盛的人、风水没有什么异常的家庭下手，你和肖凯一样都是警察，鬼魂躲都来不及呢。”
“不是得便宜卖乖啊，说实话，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时宇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可是这件事就是怪，不管是我妈的态度还是这个女人的举动，都让我觉得生活变得不正常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突然住进你家打『乱』了你的生活节奏，你觉得有点异常吧。”肖凯如实说：“如果我家突然住进来个陌生人，不论男女我都会觉得奇怪的。”
时宇啧了一声沉思片刻，心里感觉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可还是竭尽所能把心里所有的疑『惑』归结为自身的感觉：“也是……可能是因为我妈这么多年都没舍得休过假，而且我也从没听她说过唐小棠这个人吧。”
“既然你有怀疑，就留心观察她们的举动吧，如果有异常立刻告诉我，不要怕打扰。”唐念念笑道：“大概在古代，人烟稀少的时候，会有妖怪蛊『惑』人心伺机作祟的说法，可是现在完全行不通了。尽管目前来说鬼魂有地府管，妖物却还散落在人间各处，更有甚者会混迹在人群之中，可是通常没有非常情况，他们是不会威胁到人类的。而且如果你身上沾染了鬼气，我会有所感知的。所以你暂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时宇听罢哼了一声，心里虽然感激，但是嘴上不愿承认：“真的假的，说的跟真的似的，我都快信了。”
“那你这个人，你不信找我干啥？”唐念念笑着瞪了他一眼，接过肖凯递来的橘子。
时宇有些沮丧的一声长叹：“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唉……”
唐念念剥开橘子，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工作上的事，心里却想着时宇这桩事，认真捋了一遍之后，仍然排除了鬼魂作祟的可能，因为目前地府没有丢魂之说，所以更不存在魂魄被其他力量『操』控。
倒也不能排除鬼魂之外的东西，因为唐念念很早就说过，时宇的玉是非常有灵『性』的，如果放在古代会被妖魔觊觎，因为那个时候终年战『乱』、人烟稀少，妖魔横行也是常事。尽管现在无论是天庭还是地府都有各自的监管，但也不排除会有妖魔为了得道兵行险招。
听时宇这些描述，感觉还真是毫无危险可言，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测而已，唐小棠既没有做坏事，又没有对他构成任何威胁。而且，生死之事都掌握在鬼差手里，所以她很确认时宇和罗教授都是安全的。
唐念念这么认真想罢，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一边，决定等他们都忙过这真凑个时间，去时宇家亲自看一看。
案件悬而未决，虽然已经习惯加班，但是无论是局长还是组长都不希望他们把身体拖垮，加班归加班，该休息也要休息，所以既然今天唐念念来了，肖凯和时宇都决定早点下班，肖凯送唐念念回家，时宇则要回到自己的家。
“我挺不想回去的，只想去酒吧喝两杯。”出警局的时候时宇有点郁闷：“算了，我还是回去加班吧。”
“要是你真不放心，我们现在就跟你到你家看看吧。”唐念念提出这个建议，时宇很快否定了。
时宇虽然对唐小棠心存疑虑，可他听了唐念念刚才那番开导已经放心多了，他也不想麻烦朋友，于是说：“我妈这会儿想必已经睡了，改天中午去，好好请你们吃顿饭。”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决定还是回家去，妈妈生病了，他既然早下班，就应该回去照应着。
“总之一旦有问题立刻电话联系我，不要怕麻烦，”唐念念对他扬了扬手机：“如果有无人应答的情况就联系白小樱，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谢了。”时宇跟他们挥挥手，很感激唐念念的不吝相助，当时肖凯生病的时候，他还认真的觉得她无情无义，配不上肖凯来着，想来惭愧，于是他咧开嘴笑了：“等我回头有了女朋友，你俩可以商量着分一三五二四六轮流给我们送饭。”
“想得你美！”唐念念听罢瞪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保姆！”
她说罢笑起来，转念想，如果时宇以后有了女朋友，就冲着肖凯他们两个的交情，她们两个关系一定不会差吧。
“好些了吗？”就在时宇回家的路上，家里的唐小棠给时宇妈端了一碗银耳羹：“我想走了。”
“别说傻话。”时宇妈握了握唐小棠的手腕，旋即叹了一口气：“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等过几天，我让他亲手把那块玉戴在你脖子上。”
唐小棠听完这话，伸手抚了抚自己白净的脖颈。
“你放心，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她拍了拍唐小棠的手：“我可以不要这个儿子，但我不能舍弃你。”
唐小棠牵了牵嘴角，将目光转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