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多谢你。”
抱着古琴，少年来到她的身边。
“我叫琉影。”
“刚才。”
木凝希看向他：“在发呆？”
琉影微微一笑：“是失误。”
他不是在发呆，有时，低估对手的失误，很可能会把自己推入危险的境地。
还有，他只是在观察而已。
这就是他本来的目的。
“这样。”
木凝希点点头。
却又觉得，琉影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
“木木，可以进来吗？”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男人温和的嗓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木凝希于是摘掉了头盔。
巨神山脉。
女孩的身影突然消失，让原本站在她身边的波奇皱了皱眉。
“突然下线，就不能说一声吗。”
“你……”
琉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到底是什么？”
波奇漠然的目光，落在琉影的身上，唇边带着倨傲的笑意。
“本大人，是高贵的龙。”
“不，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琉影的眉，微微敛起。
并不会随着主人的消失而消失，拥有自我意识，在这个游戏中，居然有这样的存在。
它不是玩家，更不是按照设定的无感情的NPC，它更像是个独立的个体。
“本大人不过是个虚拟的游戏角色罢了。”
他望向巨大的圆月，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弥漫和疑惑。
“虚拟的角色，如果附有感情，是不被允许的吗？”
“……”
琉影微微怔住。
他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暗域之所以会受欢迎，是因为它所带给人的真实程度是前所未有的，人们沉浸于在游戏中无所不能的虚荣感，在释放好斗本性的杀伐和另类社交中，治愈自己现实中所遭遇的所有枯燥无味和疼痛。
倘若某一天，被那超现实的感觉所操控，到那时，会不会成为灾难，根本无从得知。
连拥有自我意识和判断的人类，都无法很好的区分对游戏投入的时间是感情还是解压的良药，提出这种问题的，却是个虚拟角色。
实在细思极恐。
*
白寻息修长的身影被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俊朗的五官，也愈发柔和起来。
他把一个新款的手机，递到了木凝希的面前。
“抱歉，前两天有点忙，一直忘了这件事情。”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
“为了更方便联系木木，一定要收下。”
木凝希接过那个手机。
漆黑的屏幕，印出了女孩淡静的脸孔。
她曾经也有过呢。
除了妈妈以外，没有人会联系她的手机。
她曾经以为，那样就足够了。
她那么想着，无论遇到了什么，都很好的坚持忍耐下来了，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以为是她生命里，最为温暖的东西。
那时她从未想过，这仅存的温暖，会被狠狠夺去——
“嗯。”
木凝希点点头。
“另外，我已经把我的号码设置在快捷键1号了。”
他看着她，暖色的灯光映进他漆黑如墨的瞳孔，清澈而温柔。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联系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到木木身边来的，好吗？”
“叔叔。”
木凝希伸手，抓住了他衬衣的衣袖。
她抬起睫毛，淡若琉璃的眼眸，注视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