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高升，顾欢在早餐铺里绞尽脑汁的时刻。
大学城派出所里，气氛已经相当紧张。
所有的民警都彻夜未眠，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色，眼睛充满了血丝。
大家都围坐在会议室，看着上级公安局派来的领导发言。
后者站在一张投影仪前，背后是许多张死亡现场的照片：“同志们，经过初步统计，昨夜大学城辖区发生了十几起凶手案，另外还有十几起自杀事件，这简直就是对警方的挑衅。”
“尤其是，这系列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女性，在社会上也形成了舆论压力，宣传部门表示，已经有国外媒体来过问了，省市领导现在非常恼火。”
站在台上的领导说完狠拍了墙面，目光扫过会议室的众人：“再加上之前的凶杀案，贵所这段时间，已经占完了全省今年的凶杀立案名额了，极大地拉低了社会治安率。”
说着，这位领导目光定格在一位中年警官身上。“张所长，你是负责这起案件的民警，这段时间以来，都在外面奔走，说说看，到底有没有头绪？”
“我可提醒你们，现在全国公安部都盯着这系列案件呢，上头也要求，你们必须尽快破案。”
“好的，刘队，我代表派出所向上级立下军令状，要是破不了案，我就主动辞职。”中年男警官，立刻很有血性地站起来道。
“那咱们就来分析分析，这些案件的线索，这是头脑风暴，请畅所欲言。”上级领导威严地看了眼众人，伸手请大家发言。
可惜，气氛这时却沉默了。
会议室里的二十几位民警，大都低下头。
许多人面有愧色，因为这一系列案件，涉及人数众多，而且互相之间根本就没有社交联系。
另外，昨夜大家跑完了所有的案件现场，也被花样百出并且血腥的杀人方式，吓坏了。
其中尤以大学城商业街一户单身公寓最可怕，受害者被活生生地剥掉了全身的皮肤，痛苦的惨叫声，惊醒了整栋楼的邻居们。
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受害者也同时咽气，家里面都是血，到处都是死者痛苦打滚、挣扎的痕迹。
“你们，就没有一丁点想法？”上级领导看着下方的人，恨铁不成钢的问。
随即，他摇了摇头：“那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回市局，请求设立省市联合破案队伍。”
说完这句话，他第二次将目光看向那位中年所长。“你们要是接不下这个案子，后果自己想想吧。”
扔下了这句话，这位上级领导便气鼓鼓地离开了会议室。
同时，下方也有两位随行的下属也站了起来，追着他走了。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陷入了寂静，二三十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过了片刻，那位张所长长叹了口气，走上讲台。“大家都打起劲来，我们是支有战斗力的队伍，不能在这一系列案件中倒下。”
“所长，话是这么说，但刚才市局的刘队，就是故意朝我们撒火，还挤兑我们。”有个年轻些的警察，马上接着张所长的话，抱怨起来。
“谁都明白，这种大案件，别说是全国了，就全世界每年都不定有那么一起，落到咱们头上，真是纯属倒霉。结果，现在倒好，省市都没有人肯接手，烫手山芋最后踢倒咱们这。”
又有警察，跟着补充，语气也是愤愤。
“都别说了，我们是人民警察，要为辖区群众的生命安全负责，这系列案件的破案工作，本来就是咱们的职责所在。”
所长安慰一番，最后看向会议室前排的两位警察。
正是之前顾欢在商业街见到的，负责调查命案的男女搭档。后两者沉默着，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凶杀案一开始，就是你们跟进的，刚才市局的刘队在，你们没有发言，现在会议室没有外人，你们可以直接说了。”
“所长，之前我们在调查中，遇到了一个略显古怪的女大学生，得到了些参考。”年纪稍大的那个中年男警察，满脸纠结地开始铺垫。
直到现在，他打心眼里还不太相信神神鬼鬼的事情。可仍旧没来由地，回想起之前从名叫顾欢的学生那听到的话。
当所长问起，也就犹豫着说了出来。
“那个学生说，受害者都是和同一款手机游戏的玩家，甚至死者都和鬼怪有关。”
男警官说完，会议室“轰”地炸开了锅。
“我觉得老王说得对，搞不好真有鬼，真要是有人这么丧心病狂地作案，早就留下线索了，咱们的天眼系统，可不是吃素的。案发现场的监控都排查几遍了，怕只有是鬼，才看不到。”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这其中，张所长最为坚决。他又叹了口气：“老王啊，我知道你压力大，可也不能口不择言啊，幸好市局的刘队先走了，不然要是被他听到了，那就又炸锅了。”
说完了，张所长将警帽取下来，露出秃了一半的头皮，用手抹了两下，又重新合上。
做完了这些，他才下了号施令。
“把几起现场的东西都取样，做材料比对，找出案件的共同点。”
然后，他又指着会议室的人：“所有人，都按照各自分组，将命案依照编号分下去，深入到受害人的社会关系中，寻找线索。”
吩咐完毕，张所长重新看着之前发言的老王。“你们这组，还是负责之前的命案，新的案件就不分给你们了。”
这就是明显的不信任，老王听了安排后，脸色顿时一暗。
不过，他嘴上还是答应的勤快，立刻应了声。“所长放心，我们俩肯定会坚持不懈地查案。”
所长脸色稍霁，可随即又冷冷地盯着老王身边的女搭档。
老王这次反应过来，身边女同事还低着头，没有向领导作出保证。
“小李，领导发布任务呢。”老王用手戳了戳女警察的胳膊。
后者还没有任何回应，好像睡着了般。
“哼，纪律散漫。”张所长不满地从鼻腔中喷出一道气流。
这个反应，让老王更加紧张，他手上更加用力，拉扯着女警察的衣服。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身边传说“咯咯”作响的奇怪声音。
整个会议室，也都听到了这阵动静，大家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看向老王、小李这对搭档。
“你怎么了，小李？”老王终于扭过头，看着搭档，脸上惊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