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段以不知道两人聊着聊着温觉衍怎么又把话题给绕回了这上面，他这一道歉，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那个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吻再次回到了段以的脑海里，他下意识抬手碰了一下唇瓣，却陡然间清醒了过来。
温觉衍自始至终没看段以，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关于你说的那些我仔细考虑过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当时太冲动了希望没有吓到你。明天你好好休息一天，下周末我带你去看房子。”
目的终于达到了，可段以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想起来自己在警局等待的间隙拿尤恺手机搜索的关于占有欲的内容，网页上面说这其实是心理疾病的一种，段以想让温觉衍试着去看医生，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段以不是不清楚，以温觉衍现在的身份，去看这种心理类的疾病其实是一件十分敏感的事情。一旦被人拍到，这上面可以做的文章有太多太多，甚至很有可能就这么毁了温觉衍的演艺生涯。
他不确定，是否该让温觉衍去冒这个险。
车厢里静默了片刻，段以最终却并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车子很快开进了家里的车库，从前朝思暮想的跟温觉衍的独处让段以有些喘不上气来，一进屋便匆匆道了声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段以一觉醒来温觉衍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奶糖也不在屋里，温觉衍向来周到，怕是也猜到两人都不会有心情照顾所以给另寻了主人。
段以觉得有些难受，可一想，大抵他跟奶糖也跟他与温觉衍这样，有着一面之缘却没那么幸运能走到最后，早些断了也未必就是坏事。
胸中的阻滞感让段以在客厅枯坐了好久，缓过来后他特意进他卧室看了一眼，东西一件也没少看着也不像是出差之类的。适当给彼此一些空间其实是十分有必要的，恰好手机也还没拿回来，段以也放弃了给温觉衍打电话问问情况的想法。
考虑到昨晚那事几乎折腾了一晚上，段以跟尤恺约的本是下午。可段以刚睡了五小时不到就醒了过来，中午也只是随便泡了个面凑合便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赴约去了。
约的是两人平日里去的一家清吧，这里不像酒吧一条街那样鱼龙混杂，酒水也基本都是度数不高的，对于年龄的要求自然也就没有那么严格。
段以一进来便下意识往两人以往常驻的那个位置看去，这一看就瞅见尤恺跟昨天那女孩正坐在一块聊天，乐得跟朵花似的。
女孩显然也认出了段以，见他远远走过来笑着跟他打过了招呼。随即进了里面的吧台拿出来一个纸袋递给段以，“昨天晚上谢谢你了，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好了正好还给你。”
尤恺一把勾住段以脖子，“诶兄弟你说这凑不凑巧，我跟程慧可没约好，这地儿还是你昨晚挑的吧。结果刚一进来，就瞅见她在这吧台站着，一问说是在这儿兼职呢。”
说完还扭过头去朝程慧眨了眨眼睛，“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的啊？”
尤恺之前是在北方上的学，说话都带着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一乐呵起来那就跟说相声似的。段以心情好了那么一些，没费什么劲就从尤恺手里挣开了，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站这挺多余的？打扰你们约会了，我自罚一杯。”
说完，段以便将程慧递过来的果汁仰头给一饮而尽了。尤恺时刻记着段以不能沾酒这一点，出来从来都是只敢帮他点果汁。
尤恺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不扭捏，随即也跟着喝了一杯，纠正段以：“你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就是这约会把得是个将来时，我这不还在追还没追上呢嘛？”
程慧被他这么直白的话语逗得小脸一红，恰好那边又来了新的客人，她便借机闪人了。
段以拿着手机里的空杯，玩味地笑了笑，“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这就芳心暗许啦？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尤恺啊，你别是给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吧？”
尤恺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简直能用荡漾二字形容，“去去去，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我浪子回头行不行啊，你是不知道，昨晚我第一眼见到程慧那时候我就觉得，我这辈子娶定她了！这就叫那什么……一见钟情！”
见他这么一副认真的态度段以也没道理再泼他冷水，扭头看了一眼程慧，一本正经道：“那你可得悠着点，她瞧着跟你以往那些拿钱追出来的女朋友可不一样，可是经不起折腾的，千万慎重！”
尤恺冲他嘿嘿一笑，“知道兄弟你操心我的终身大事，这话我肯定急着。”
程慧那边忙得一时间抽不开身来，两人侃天侃地唠了半天，尤恺总算是想起来正事儿，从兜里摸出段以的手机给他丢了过去，“对了，你手机还你，看我对你多好拿过来之前顺手还给充满了电。”
段以也没看，直接揣进了兜里，“我记得，你家是不是还做房地产生意啊？”
尤恺点点头，颇为惊讶地看了段以一眼，“你要给人看房子？”
段以侧过头去瞥他一眼，“谁能劳驾我这尊大佛给人看房子啊？我这是给自己看，要不你帮我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价钱上面直接按原价来就完了，我就嫌麻烦。”
他这忽然要找房子，尤恺虽说是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倒也很快给人去了电话，说了几点段以的基本要求。
挂了电话，尤恺拿手机在手里转着玩，佯装无意地问道：“你这突然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还要找房子了，你之前那监护人家里不让住了？那不应该啊，那姓温的也不差这点钱，犯不着把你给赶出去啊。”
一提温觉衍段以好容易提起的兴致又降了下去，他撇了撇嘴，有些无谓地说：“也不能算是他赶我，就是我……做了一些让他不高兴的事儿，我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想在他跟前碍眼了。”
尤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哎哟喂，哥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他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你还记得你以前都做过些什么事儿吗？还记得你有个外号叫混世小魔王吗？你以前都那样了他都没能赶你走，现在这我都没听到一点风声的事情更加就不至于了。”
“总之是我的问题，你别问那么多了，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看房子？”段以转移了话题，生怕他再这么继续问下去，自己一个没忍住就要把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