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觉衍不在家里这栋房子自然而然就空了，定时过来打扫的阿姨让这里倒还不至于布满灰尘，可到底少了那么点人味儿。
冰箱里空空如也，段以开了空调这才慢吞吞把买的东西塞进冰箱，整整一西放进去里头却还是空出一大块。以往温觉衍也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里的，段以却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这屋子如此空荡。
屋里暖和起来之后困意便涌了上来，段以也没心思再去解决晚餐，径直去浴室洗了个澡准备倒头就睡。却还是靠最后一丝意志力撑着，摸出了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以前段以母亲还在的时候每次冬天洗完澡，她都会将人摁住吹干头发才放人去睡觉。之后的三年段以跟着父亲过，他父亲是个体贴的丈夫也是个合格的父亲，可到底自己平时也过得糙，便也很少关心这种小事。
这个断了三年的习惯在认识温觉衍之后被捡了起来，一直延续到现在。
吹干头发将吹风机收好，段以掀被子上床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一瞬，他不知是想起来什么忽然轻笑了一声，随即赤着脚往门外走去。隔壁的那间便是温觉衍在家的时候住的房间。
温觉衍惯用的那款香水是冷香可味道十分持久，即使是这房里已经许久没有住人，空气中却还依稀漂浮着那抹熟悉的清香，这味道很好地安抚了段以那颗雀跃不安的心脏。
段以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行为其实是有点神经质的，不过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他时不时整夜失眠白天却还要打起精神上课。即便他身体底子一样不错，却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便到了寒假，他也总算是有了暂时歇一口气的间隙。
这一晚段以睡得出奇地好，甚至久违地做了一场梦。梦里那一切的悲剧都没有发生，十一岁的段以和二十岁的温觉衍因为搬家缘故成了邻居，他们之间没有那层不可或缺却又显得多余的关系。一切都很好，他们顺其自然走到了一起，最后修成正果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对方给自己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段以醒了过来。
段以睁着眼睛看了大半分钟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忽然捂着脸哀嚎了一声将自己藏进了被子里面，他这是怎么回事？有这么饥渴难耐了吗？居然在梦里梦到跟温觉衍结婚？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多，段以也睡不着了再加上昨晚没吃东西就睡了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索性爬起来洗漱一番准备给自己下盘饺子垫垫肚子。
房间里的窗帘遮得严实，他到了客厅才透过拉开一半的落地窗帘看到外面正飘起的鹅毛大雪。这雪大概是已经下了大半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还未有人踏足过因此看起来分外赏心悦目。
半锅饺子下肚段以只觉得自己像只被顺毛了的猫，胃里的熨帖感散发到全身各个角落连带着让他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将碗碟给收拾好的时候外头昏暗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大冬天里除了上学的时候段以难得起这么早，便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全副武装了一圈，又进屋拿了几件温觉衍的衣物出了屋外。
堆雪人这事要比段以想象中难太多了，他折腾了老半天，冻得鼻头通红都开始冒鼻涕泡儿了面前的雪人总算是有了一点样子。
段以艰难地将手从手套里抽出来，举着手机给自己和没穿衣服的雪人拍了张自拍。这才不慌不忙地给雪人围上温觉衍的围巾，插了根木棍当做鼻子，勉强算是做出了个完成品。
在完成雪人细节的时候段以已经把手套给摘了，这下一双白皙的手早已经被冻得通红，他玩的倒是开心，摸出手机给温觉衍打了电话。他知道温觉衍有早起的习惯，却没想到电话能这么快被接起。
段以被冻的懵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那头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转过身来。”
隐约的猜测钻进脑海，段以觉得周围一下安静下来，耳边回响的似乎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捏紧了手机，僵着身体像是被按了慢动作一般极慢地转过身去。
目光所及的不远处，一身黑衣肩上头上都落了不少白雪的温觉衍站在那里笑看着他，随后向他伸出了双手。
段以莫名鼻头发酸，却在下一秒迅速反应过来，直直朝着温觉衍的方向跑去最后撞进了他的怀里。这一下冲力不小，温觉衍被他推得踉跄后退了几步手里却拥住了朝自己奔来的人。
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没能持续太久，温觉衍及时反应了过来，将段以冻得通红的一双手藏进了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地拉着人进屋。
好歹段以还没被温觉衍的主动给冲昏了头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要折返回来，“诶等会儿，你那条围巾还在外面呢，那可是你最喜欢的那条，要是不见了你肯定得跟我急。”
温觉衍不容拒绝地将人推进门内，挑眉看他，“你是真不记得那围巾到底是谁买的了？”
他这一问倒是把段以给问住了，那条围巾他见温觉衍戴了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去年还嘲笑过他，明明有钱换比这个贵几十几百倍的，结果偏偏就对这么一条看着挺丑的情有独钟。
温觉衍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准给忘了，便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那是我们第一年一起过圣诞节的时候你送给我的。”说完也不等段以反应便开门往外走去。
段以一愣，“你干嘛去啊？”
温觉衍：“……把围巾捡回来。”
闲聊几句之后段以才知道温觉衍这是刚下了飞机连夜赶回来的，到现在也还没吃东西。只可惜段以水平有限，还是只能照着自己的早餐给温觉衍来了份一样的速冻水饺。
有了早些年在剧组吃盒饭的经验，温觉衍一向都不怎么挑食，接了整整一盘饺子还找了个碗给段以分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