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关之上，暮『色』降临。
古卿凰提着食盒走进一处帐子中，轻声唤道:“青冥，别再睡了，该吃饭了。”
床上的人似是睡得正浓，毫无半点反应。
无奈放下手里的食盒，古卿凰几步走到床边，弯腰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青冥？青冥？”
下一秒，床上的人突然翻身坐起。
“醒了？”古卿凰见状一笑，转身走回桌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青菜小粥一样样摆出来。
青冥皱了皱眉，看着古卿凰的动作，见她站在桌边对自己笑，这才下床走过去坐下。
“给。”摆好碗筷，古卿凰先给青冥盛了一碗鸡丝青笋粥，这才顾自吃了起来。
青冥低头看了看被推到面前的粥，突然问了一句:“哪儿来的？”
“嗯？”古卿凰一时没听明白她问了句什么。
“粥。”青冥指了指粥碗，现在正在打仗，哪里能弄到鸡丝青笋这么好的食材做粥？
“城里寻的。”古卿凰笑了笑，“放心，给过钱的。”
闻言，青冥开始埋头吃饭，没再多问什么。
一顿饭吃下来，饭桌上安静无比，与以往两人相处的情形简直是大相径庭。不过古卿凰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同，吃完饭后主动收拾了碗筷，陪青冥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这里。
“又去给青冥姑娘送饭啊。”半路上，古卿凰与吃完饭出来消食的燕泽撞了个正着，燕泽瞟了一眼她手里的食盒，开口关心道:“你用过饭没？”
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古卿凰轻声道:“吃过了。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要去大将军帐，一起吗？”
燕泽一听，立刻明白她是有话要说，“正好，我也有事要同你俩商议。”
等到了大将军帐，易行正倚在桌边读一卷书册，燕泽凑上去瞅了一眼，不由得有些讶异，“风土异闻志？你看这玩意儿干什么？”
“是我让他看的。”古卿凰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抽出一本砸到燕泽怀里，“这是你的那一本。”
疑『惑』地接过书，燕泽拿起来随手翻过几页，还是有些猜不透古卿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十八纪第三页。”
“什么啊……”燕泽疑『惑』地将手中的书翻到古卿凰所说的那一处，低头扫过几眼后当即便愣住了，好半晌回神后费了老大劲儿才压抑住自己的惊呼声，“这！这是……”
“嗯哼。”
再次低头看了一遍自己方才看到的内容，燕泽不敢置信地凑到古卿凰身边，小心翼翼地求证道:“你不会是想……”
“你觉得呢？”
“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那你说怎么办？”古卿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撩起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裕驰关和定城肯定都收到了消息，栾城中肯定有了极为严密的戒备，况且栾城中还拥有着天下少有的象军。不这样做，你打算拿自己人的尸体在象蹄子底下堆出条路来？”
“可你也不能直接在整个栾城的水里做手脚啊……这样一来，连栾城中无辜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
“我又没说要用要人命的毒，不过是几味难得的『迷』『药』之类罢了。”古卿凰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无『色』无味，解『药』难得，保证不论是人还是牲畜，只要沾上一点就会乖乖地睡满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一到，就是没有解『药』那些人自己也会醒过来的。”
“……你确定？”
“要不你先来试试？”
“不了不了。”燕泽猛地缩回身子，连连摇头摆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闻言，古卿凰长眉一挑，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书，“什么时候你们俩把这本书里提到的路线落实了，咱们就什么时候动手。”
古卿凰所说的路线，指的就是那本风土异闻志中所记载的，分布于栾城各个位置的几处大泉眼之间的连接路线。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把路线提前『摸』好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就都好说了。
虽然对古卿凰此次的计划有些异议，但一想到栾城内的那一群象骑兵，燕泽还是选择了同易行一起去完善这个计划。毕竟就算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殃及到城中百姓，但总归那百姓现在还不算是自己家的，而自己这边士兵可能会有的伤亡却是实打实的。这件事怎么办，只要燕泽的脑子没被门夹就一定知道该怎么选。
隔日清晨，休整了几天精神抖擞的天衍军队在燕泽的带领下，朝着栾城方向列阵行进。在经过头一晚的急行军后，大军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不远处栾城的轮廓。
而本该迅速迎敌的栾城此刻却是寂静一片，如同一座空城一般。
等天衍在城外不远处擂响战鼓后，栾城内才后知后觉般传出一阵『骚』动，一队人马东歪西倒地从城门中聚了上来，浑浑噩噩地撞上了天衍磨得锃亮的马刀。
栾城内，城主府中。
四平八稳地坐在大堂主位上的古卿凰虽仍旧做军师打扮，但那通身的气势却如一座巍峨高山般压得底下一片人喘不上气来。
听着外头的动静，古卿凰轻轻抬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面前匍匐在地只会瑟瑟发抖的人，“你们谁是栾城的主事人啊？”
“我，我……”一个满身肥膘的男人立刻手脚并用从人堆中爬出来，哆哆嗦嗦地给古卿凰连磕了三个响头。
“哦，是你啊——我记得你。”古卿凰瞄了一眼方才还缩在他身后的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先前我的人去请这位大人你时，大人似乎正沉浸在温香软玉中无法自拔。不如这样，只要大人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了大人你，顺带饶了这对姐妹花的姓名如何？”
那人一听，大喜，立刻磕头道:“您尽管吩咐！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都听您的！”
“不用那么多，就一件事。”古卿凰抬手指了指旁边跪着的几人，“只要你亲手杀几个人——你的正妻和嫡出子女。”
“什么？”男人一惊，“这，这杀人……”
“你可别同我说，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数年都未曾杀过一人？”古卿凰冲身侧一摆手，立刻便有一柄匕首“咣当”一声摔到男人面前。
“我耐心有限，数到十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可就……”
“别！”男人闻言，忙捡起那把匕首，在手心里握得死紧。感受着古卿凰的视线，男人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晃悠悠地起身挪了几步后，突然就朝着一名护着两名孩童的『妇』人扑去。
“秀英，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何处可栖凰》，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