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儿？”
“买衣服。”
“我的衣服还有很多。”古卿凰眨巴了眨巴眼，她这里真的是不缺衣服，不仅有之前弥千寻和司空明给她准备的，还有鹤云早先放在储物戒指里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十身是有的。
“你那都是些什么衣服，男装？”看傻子似地斜了她一眼，弥千寻无奈地把她推进了一家成衣铺子里，同时低声道：“再过两日就要去参加弟子大选了，到时候负责弟子大选的人会挨个给参选者摸骨以确保没有人虚报年龄，你以为你还能继续顶着这副模样进山海？”
古卿凰：“……”
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不过——
“我这里也有女装的啊，不用再买了。”古卿凰将灵识探入储物戒指中，偷偷扒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确定鹤云不仅给她带了男装还带了女装。
弥千寻：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去看看，有喜欢的就让人包起来，没有就换下一家。”
古卿凰认命了。
这人铁了心要花钱给自己买新衣裳，估计自己不让他买会导致他寝食难安的吧？
自认为十分善解人意的古卿凰为了安抚满足弥千寻那颗想要破费的心，几乎转遍了蜃城中制衣卖衣的店面，放开手脚选，把看得顺眼统统以“给家妹买新衣服哄她开心”的理由收了起来。
弥千寻觉得人生圆满了。
回到客栈的古卿凰思来想去，趁没人注意偷偷跑去了阴歌的房间。
见古卿凰那副偷偷摸摸的样子，阴歌不由得有些诧异，“找我有事？”
古卿凰很少会单独找他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古卿凰搓了搓手，凑过去小声道：“我问你啊，这乾坤域中最有钱的人是谁？”
“最有钱的……琉璃宫的主子吧，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毕竟他们家一贯会敛财。”阴歌觉得更奇怪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古卿凰迟疑地抿了抿嘴，“那你哥是不是就、就是那琉璃宫的宫主啊？”
被她这一说，阴歌顿时满头雾水，“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不是你哥总一副灵石多得没地方花的模样吗……”忍不住叹了口气，古卿凰拉过矮凳坐下来趴在了桌子上，把今天弥千寻拉她去买衣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这简直就是招财童子和散财童子的结合体嘛。”
“……你想多了，我哥平日里特别抠门的。”阴歌极其认真严肃地纠正道，“他也就——”对你这样。
话没说完，一道开门声打断了他们。
站在门外的弥千寻看着阴歌，轻轻挑了挑眉，“你说谁抠门？”
阴歌：“……说我，是我。”
事实证明，真的不能在背地后里说人，不然会遭报应的。
“你先回山海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好。”在弟子大选的前一日，弥千寻笑眯眯地给阴歌下了判决书，“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去你的老师该担心了。”
“可我们说好要一起陪阿原参加弟子大选的！”阴歌握紧了拳头，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他还等着看古卿凰到时候能不能在山海碑上留名呢。
“谁跟你说好的？嗯？”弥千寻微微拉长了语调，随后扭头看了看装鹌鹑不说话的古卿凰和司空明，“是你们吗？”
古卿凰心中有愧，于是便往阴歌身边蹭了蹭，“是。”
弥千寻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原来不是啊，我说呢。”
古卿凰：“……”
司空明：“……”
阴歌：“我……你……她……”
弥千寻露出一副我都懂你无需多言的表情，“你放心，有我在，会保她顺利拜入山海门下的。”
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武力上都无法反抗自家兄长的阴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司空明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那充满了哀怨的背影，“又没真说明天不让他一起去弟子大选，他怎么如此消沉？”
古卿凰：“……想不开吧。”
次日一大早，由四人组变成三人行的古卿凰三人同往常一样穿着青色斗篷出了客栈。不知为何，三人并没有直接选择最近的道路前往山海脚下，而是弯弯绕绕地拐了几个岔路，直至行到一处较为冷清的小巷时方才停了下来。
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四下里没什么人后，三人齐齐抬手取下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几人之前一直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某些麻烦牵扯到了原本真正的身份上。而山海为了避免有心怀叵测之人在其中捣鬼，故向来禁止参选修者在外貌上做修饰遮掩，弥千寻和司空明既要陪古卿凰去参加弟子大选，自然不能再保持之前那副打扮了。
不过眼下两人的注意力，却都被取下斗篷的古卿凰吸引过去了。
察觉到那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古卿凰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面前两人，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许久不见阳光的皮肤，“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看着那张除去修饰后昳丽无双的面容，司空明在惊艳之余，心中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本该如此”的释然。
在他心中，古卿凰本该如此。
好比那双在第一次见面时引发了他叹惋的眸子——天生带着几分傲然和艳绝的凤眸截然不复经过修饰和伪装后的澄澈无害，却让司空明更生亲近之感。
“没有脏东西，只是许久不见你做女子打扮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弥千寻轻轻一勾唇，当目光扫过古卿凰头上唯一用作装饰的凤首纹身血玉簪时，瞳孔几不可查地骤缩了一下。
同样注意到这枚簪子的司空明有些好奇地绕到古卿凰侧面，凑近了仔细打量一番，“这枚簪子的料子不错，就算是在乾坤界中也是上乘的，就是这琢玉人的手法生疏粗糙了些，不过倒也不失灵气。我猜，这簪子应该是别人亲手雕了送给你的吧？”
“你还真是会猜。”古卿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转而催促起两人来，“别磨蹭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是说每次都有很多人来参加弟子大选？再晚了，万一排不上今天的队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