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俞三人离开之后，林教授休息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助理敲响：“林教授，肖老师过来了。”
“请她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交代助理：“你去忙你的，我有事会打内线电话。”
助理应了一声，也明白病人的隐私很重要，她也不是第一天来这里，每一条守则都背得滚瓜烂熟。
很快一位中年女人推门进来，这次只有她一人，助理早已自动隐身去某个角落。
林教授循声抬头，定定地注视着女人走近：“我上次教你的方法都试了吗？你看起来精神似乎更差了，晚上还是连续失眠吗？”
是她亲手关的门，也不会有人不请自来，可她的神经依然不敢松懈，坐到椅子上，还朝左右望了望：“喝牛奶、听音乐、泡脚，这些我都试过了。刚开始有一点效果，就是后半夜还是会惊醒，醒来之后……就更难睡着。”
失眠是很折磨人的，尤其她基本上每天都要早起。白天上课她偶尔也会走神，所以包里通常都备有一些可以提神的润喉糖，课间十分钟，足够往办公室一个来回，只是别的老师都在的情况下，她也不好直接趴在桌上睡觉，实在犯困，也只能一只手托着下巴抓紧时间眯一会。
这是她第二次过来林教授的诊所，前面去过几次医院，医生说她精神压力太大，导致内分泌失调，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开了一大袋，服用后也没明显好转。
看医生的事她没告诉家里人，之所以会找来这里，是某次上网无意中看到林教授发表的论文。
私人诊所收费贵，她不介意，或许更打动她的，是那句“绝对保证您的隐私”。
“肖老师，精神紧张和职业也有很大关系，精神紧张引起失眠，而长期失眠又会导致精神不振，这其实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林教授中肯建议：“不如您试着请假在家休息几天，或者是出去旅游放松一下，换一个环境试试？”
女人搁在桌上的手用力握紧：“学生们马上就要期中考，我请假也说不过去，而且年底……”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学校每年都会评选优秀教师，我已经连续五年上榜了，今年也不想落下。”
对于医生来说，最头疼的就是病人不肯乖乖配合。
林教授皱了皱眉，尝试着用另一种方法：“您先生了解您的情况吗？工作压力过大，如果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那家人可以多给与包容，您先生他……”
“哦，他平时很忙。”女人勾了勾唇角，嗓音有点闷，“比我还要忙。”
林教授：“……”
俩大忙人，那还结婚干什么呢？单身多好啊，就跟你工作过一辈子，彼此也不耽误。
“肖老师，可能我这么说有点冒昧。夫妻生活的好坏，也会造成一定的精神压力，您跟您先生都这么忙……”后面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可能是年纪越大脸皮越薄，林教授咳了两声，自认是没有叶曦那个混球敢说，于是只能斟酌用词。
“我能多嘴问一句，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女人怔愣住，可能是一下子转不过弯，不明白她是来咨询睡眠问题的，怎么突然跑题，关心起她的夫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