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跑出去前回头望了一眼，脚下差点绊倒，肖琴及时出声提醒，孩子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就从俩人眼前消失。
卢俞看得出来，学生们都很喜欢肖琴，在大家心里，她不仅仅是个好老师，更像是朋友，相处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可爱？”捕捉到他的视线，肖琴眉目舒展开，不等卢俞回答，她便自顾自说，“也许是我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很喜欢跟学生们待在一起，哪怕是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吵闹不停，我都会很放松。”
卢俞笑着点了点头：“您很善良，也是真心待他们，虽然他们年纪尚小，还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念，可谁对他们好，心里都清楚着呢。所以，他们才这么维护您。”
肖琴眼中流露出某种自豪感，对于婚姻不幸的她来说，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光，也是她心中仅有不多的慰藉。
卢俞低头看表，不想占用肖琴太多时间，之前她就说了下午有三节课。
“打扰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你先生的事……警方一定会尽力而为。”
肖琴皱了皱眉，好似在隐忍着什么情绪，她送卢俞出门，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声“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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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俞答应了第二天抽时间陪高雅菲去林教授那边，有了前几次治疗，她的情况似乎在缓慢改善，高母见到他就高兴，那声“小鱼”被她喊得情深意切，就差摆点水果和香炉，早晚三炷香供着。
卢俞也挺激动，如果能够治好高雅菲的抑郁症，他心里的遗憾也能减少一些。
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儿都能碰上熟人。
“肖老师？”尽管已经分辨出眼前这张脸，卢俞还是有点惊讶。
他是中途跑出来抽根烟，就在洗手间旁边，肖琴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很显然，同样惊讶的不止他一个人：“卢警官，这么巧？”
“哦，我是陪朋友过来的。”
来心理诊所，无非是“看病”或是“陪人看病”。卢俞取下嘴里的香烟，下意识地往肖琴身后瞟了一眼，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测。
肖琴站在洗手台前，透过镜子去看卢俞，双手搓着泡沫，唇角勾着一抹苦笑：“既然被你撞见了，那我也不隐瞒。我长期被失眠困扰，晚上很难睡着，以至于白天工作会感觉很累，经朋友介绍，就过来林教授这边咨询，说我有睡眠障碍。”
卢俞很自然就想到了周全，迟疑着问：“睡眠障碍……跟你先生有关系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肩膀都在轻轻颤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低声说道：“不瞒你，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不敢闭上眼睛……”
“抱歉！”卢俞急忙打断她说话，有些懊恼自己多嘴。
肖琴摇了摇头，低头慢慢洗手，水流轻微掩盖住她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很懦弱，很没用，可能是我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了，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我也不需要别人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