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只怕活不过两个月了。”古颜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将其放在净悬长老身侧，在他旁边坐下道。
净悬长老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原本懒洋洋的。见到药丸，他苦笑一声，慢慢腾腾地端起汤药，捏着鼻子喝着药，脸上很是不愿。
古颜见他这般样子，忍不住嗤笑道：“悄悄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一样害怕喝药，说出去不得把人笑死！我这一碗药可是很名贵的，你就算再不情愿也得一滴不剩地给我喝完！”
话落，净悬长老已经将药碗倒起来给他看，果然没有一滴汤药落下。
“没浪费！”净悬长老好脾气道。
古颜轻哼了一声，嘴巴却仍旧不饶人：“人之将死，你就没什么遗言要落下吗？你的时间，可真的不多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慢很认真，更带着一丝悲戚。相识数载，看着故友一个又一个离去，古颜再是豁达也是会伤心的。
净悬长老点点头，轻声道：“两个月的时间，想来也是足够了。到那时，远东的胜负应该也会落下帷幕。”
“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和那群草原蛮子打仗，我们大魏会输？”古颜吹着胡子道，“笑话，我们大魏一直都将他们驱逐在边境好不好？更何况有楚泽小子在，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赢。”
净悬长老笑笑，出声道：“如果事情有你想得这般坚简单就好了，你以为这次突厥等部就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怪人，那人是个喇嘛，同我在一个酒店吃饭。他长相普通，穿着也一般，那天恰好有个不长眼的豪绅要包酒楼，可那哑巴却纹丝不动。他仅仅只是吐出一个字，袭击他的那个小子就倒地吐血不止。那豪绅一看，立即带人跑了。托他的福，我跟着吃了一顿白饭。”净悬长老悠悠说道。
随后他看向古颜，反问道：“你以为，那人是个普通人吗？”
“你没有和他交过手吗？还有，就算是个喇嘛，你又怎么断定那人是突厥部落一边的。”古颜对此不置可否。
喇嘛教缘起于西北荒漠，那里一片荒芜，十万里黄沙荒漠堪称死亡之地。然而在那苦寒之地上，却仍旧生存着不少人。
那些人仿佛天生能适应那里的气候，一个个古铜色的皮肤，十分健壮。而那里，喇嘛教十分流行。当然，那里的佛门也不少。
或者应该说，越是往西，佛门越多。佛门圣地小西天，传说便在西地尽头。
扯远了，古颜收回思绪，盯着净悬长老等他的答案。
净悬长老重新躺回藤椅，眯着眼睛，任由暖烘烘的温暖洒遍他全身，只觉得通体舒泰。他轻声道：“我当时着急赶路，哪里会在那里浪费时间。况且，那人只怕并不弱于我。不过虽然没交手我却追踪了他一段，发现他拿了个画像似乎在搜寻什么人。”
“而那画像的人，虽然是个小男孩，却一看便是突厥贵族。看来，突厥内部也应该有什么变动。这样情况下，突厥仍旧侵犯大魏，你觉得会没后手吗？”净悬长老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