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净悬长老的话给洛云天带来的震动并不小，说完后他便陷入了沉默。
林婉并不知晓洛云天和圣皇之间那错综复杂的父子关系，此刻见他一副沉郁的模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无话可说，便只能继续练字。
本是盛夏的季节，林婉的这座小院却因外被一株巨大的翠绿古树给掩盖住，待在里面反而很是凉爽。
净悬长老常年被关在山后阴暗的山洞里，体质阴寒，极为不喜这种感觉，反而喜欢躺在树荫下懒洋洋地晒着从杂错的枝叶缝隙间撒落下来的斑驳阳光。
林婉则是沉默专注地进行凝思和练字，洛云天看着少女专注认真的秀美侧颜，心情也慢慢化作一滩湖水般平静。
“小婉儿，你怎么会无聊到玩练字这种无趣的事情呢？”洛云天说着走到她面前，嘴角带着一贯的笑意。
林婉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思量要不要把自己正在跟随净悬长老学习符术之事告诉他，她略略瞥了净悬长老一眼，却发现对方已然眯着眼睛睡着了。
想了想，她还是将遇到净悬长老之后的事情告诉给了洛云天。
洛云天听完倒是替她开心：“那老头子的符术确实挺好玩，小婉儿居然这么厉害，当年我也眼馋这门功法，却学习不得。眼下小婉儿有了这番机缘，可要珍惜才好。”
这时候微微闭目陷入假寐的净悬长老突然睁开眼睛，淡淡道：“小天你的资质也不错，又是神祗之后，体内的血脉最为不凡。圣皇陛下的《天日圣典》最为适合你修炼，一旦小有所成，堪称神术。”
“本公子不喜欢学它。”洛云天一提到《天日神功》便面色一变，随即淡淡吻道，“对了，净悬长老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净悬长老虽然有些惊愕对方的面色变化，却还是笑着回答道：“我来此，自然是有要事要做。”
“要事？”洛云天重复着这两字，随即有些玩味道，“你们这些个长老都自请闭关隐居，如今净悬长老乍然出关便来到此地，只怕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差事吧？是那老头子派你来的？”
话虽然是询问，但是他却已经带着一丝笃定。
听到这般的询问，净悬长老只是微微一笑便道：“小天，你可知方才我见到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杀意，一闪而过的杀意，我察觉道理。”洛云天垂着头，声音出奇得平静。
随后他抬头，看着净悬长老枯瘦衰败的身子，眼眸有些复杂道：“这些年，您应该是在一个不开心的地方度过的。否则之前那个精气十足的圣宫长老又怎么会变成你这般的垂垂老矣？”
顿了顿，他继续道：“是他做的，对不对？为了什么？”
洛云天没有说他是谁，可是净悬长老和他都知道，他们说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圣皇陛下。
而听到这个答案，净悬长老的目光渐渐挪到林婉身上，慢慢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多年也始终想不通，直到遇见了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