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净悬长老便远远地看到古颜的身影急速向着这边赶了过来，显然动用了极限身法。
古颜在医术上很有天分，可在武学上却是个二把式，净悬长老自然知晓。如今还距离自己有着一段路程，他便恼火出声，可见是催动了那可怜的内力的缘故。
看来，这位少年时期便结交的老友实在是怕自己随时便会死了，才会消耗自己的内力辨识他的声音。
净悬长老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古颜这时候已然到了近前，也是看清楚了净悬长老的状态。对方盘坐在地上，穿着单薄衣衫，身躯隐隐有些佝偻，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煞气。
恼火的话卡在嘴中，古颜点指着净悬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悲意和无奈：“你......老东西你真是要找死不成？本身你便真元枯竭没几天好活了，如今又消耗真元造出这般大的杀孽，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净悬长老看着他，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轻声道：“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晓，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之前我也与你说过，定要在世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而且走之前能有你来送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呸，你倒真是好大的主意。”古颜忍不住啐道，心头恼怒异常，可却什么也不能发作，只能快步走上前替他把脉，片刻后无奈收手看着他。
”回天无力。“古颜轻轻吐出这四个字，脸上一片灰败。
净悬长老却是解脱一笑，悠然叹道：“老友你不必如此，即便我身体安好，结局也只有身死的命运。”
他说着看向了天际，头顶的乌云越来越多，只怕用不了一刻钟，天罚便会来临。在此之前，他定然要将这二人送走。
看着他沉默望天，古颜顿时噤声，只是同样看着这黑压压的天空，心头一片沉重。
以他的阅历，自然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头才一片凄凉。
自古以来，天罚之下无活人。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要说什么呢，说他蠢吗？可他却分明又解救了境州城的危机，挽救了无数士兵和百姓。
净悬长老见他如此，也不再出言刺激他，只是看着老友，也陷入了沉默。
林婉怔怔看着他们二人，心头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同样无话可说。她空间倒是有滋养身体的灵液，可即便拿了出来，净悬长老依旧要面对天罚，同样死路一条。
一时间，这里死一般的沉寂。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救净悬长老了吗？林婉在心头叹息道。
“没有的，即便是我的本源也救不了他。纵然你将他带到你的空间也救不了他，他杀孽太多已然为苍天所不容，定然会招来天罚。而自古，天罚之下无活物，即便进了你的空间，天罚必会降落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不仅你死了，空间倒塌后他同样会死。”
猛然间，有道稚嫩的声音在她心头悠悠响起，却带着些许少年老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