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们抛向了对面的山崖，被慕修远及时接住，自己被蜂拥而至的冰雪，深埋入那个山沟。
或许，等到真正的春暖花开，冰雪融化，还能找到他，一具冰骨。
“吁……”
马车停了下来，到了回京城的补给站。
慕晏离掀开帘子，“秋意，下来了，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落脚。”
赵秋意还有些愣，突然冒出一句莫名的话来。
“我们其实一直很弱小，对吗？面对生死，天灾人祸，只能冷漠的做个旁观者。”
慕晏离皱起眉头，跟着上了马车。
“你想说什么？”
赵秋意淡淡道：“我想说，雪崩真可怕。”
“你还记着他？为什么？”慕晏离很是不解，内心还有种失落感。
“他是救了我们，可你别忘了，要不是他那一飞刀断了我们的生路，我们根本不用他救。你与其自责连累他死在那山沟里，不如想想，是他自己将自己给作死了。”
说着，他愤恨的叹了口气，“就算他不死在那山沟里，我们也饶不了他。没有他，万忠那个老狐狸怎么杀得了我爹？是他害死了爹，这笔账，就算我不和他算，大哥也不会放过他。”
赵秋意颤动着睫毛，苦笑了一下。
“是啊，他十恶不赦。”
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狼崽子，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死了，他们都应该拍手称快才是呀，她翻遍了自己的脑子，找不到半分应该怜悯他的理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这样的一个人的死，而感到难过。
她的伙计珑珏没有了，她还欠了他一个月的工钱呢。
“他不是容寒该多好，店里的人，都挺喜欢珑珏。”
慕晏离无奈叹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才一直没告诉你，我们怀疑珑珏就是容寒。看到了，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一招招的苦肉计将你糊弄得，还舍不得了是不是？”
慕晏离咬着牙，真是对他恨得不行。
这世上最难对付的武器就是人心，最复杂的是人的感情。
这该死的容寒，化身珑珏打入他们内部，和大家朝夕相处，与大家拥有了好的记忆。
就算一刀杀了他，也得让对手下不了手。
“别想了，都过去，这世上没有珑珏，只有一个骗子。”
“我……”
“还说，我问你，你自己没听二哥的话跑出来了？”
“什么？”
慕晏离无奈道：“可别说二哥没让你进宫里待着，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他怎么能将你弄出来？我猜，你又不听话了，二哥该急死了。”
慕晏离的话将她的思绪带出来，赵秋意一脸自责，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纵然她出宫有正常理由，可毕竟造成了如今的后果。
如果她不出宫，珑珏还是会变回容寒去追他们，如此一来，她就不得知容寒和珑珏是一个人，便不会有如今的伤心。
所以，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了。”
慕晏离搂着她的肩，低声叹道：“那就下车，吃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