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羽一直站在窗边，注视着“竹里馆”的餐馆，看是否有什么动静。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朱小羽一直皱着眉头，等待朱有财的出现。他终于出现了，他把杜雪梨送到车旁边，帮她递了一下雨伞。
她好像很生气，那个表情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凝重。
看来，她和爷爷交谈得并不愉快。
从她车发动的声音，轰隆隆的，就可以感觉得出来。
朱小能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和田甜聊微信。他现在不是什么独角乌烟兽，而是任由搓扁捏圆的小绵羊。
“刚才，杜雪梨来了。”
“哦。”田甜被杜雪梨扇了一巴掌，然后又挨了一顿打，最后，被命令送水晶兰给朱有财，她就知道，那杜雪梨，哪里是有心害朱有财，她不过是想在朱有财面前一遍遍刷存在感。
她很别扭，还很矛盾，也找不到台阶下，更找不到机会，因为对方不可能给她机会。
田甜此时觉得，她杜雪梨是个可怜人。
膝下无子，孤苦无依。
顿时，她觉得自己从田甜这里得到的伤害没有什么，因为身体的伤害远远敌不过肉体的伤害。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好像很生气。”朱小能化身善良的小天使，他这是提醒她，注意安全，毕竟那个老妖婆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她喜欢爷爷，但是又伤害爷爷，她还伤害了她最亲近的人田甜，把她的身上弄得遍体鳞伤，“等下她回来，你离她远一点。”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她这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被朱小能提醒，田甜也觉得等下要小心点，她失心疯的样子很可怕。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你。如果，如果她真的对你不好的话，你就从她那里逃出来，你可以来我这里……”朱小能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八块腹肌一米九的猛男，好保护田甜，现实是他个子还没有一米七，虽然最近在长个子，和朱小羽差不多高了。
“你打算养我？”撩汉的境界化于无形，既不过分，还保持暧昧的距离。情侣之间，最甜蜜的时候，莫过于暧昧的时期，还有恋爱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时候，田甜深谙此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砸锅卖铁的不会让你饿着的。”朱小能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对方是情场高手，自己是纯情小男生，对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并且期待对方真的会在落难的时候奔向自己，好过一把英雄的瘾。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夫人回来了，我得下楼开门，再见了。”田甜把手机丢在床上，和朱小能道别，她很清楚，朱小能今晚一定抓心挠肝的担心她的安慰，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朱小能果然，握着手机不撒手：“等那个老妖婆休息了，你回我个消息。”
“你还在吗？”
“我会等你。”
他今晚是等不到田甜的消息的，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回。他伸长着脖子，盼星星盼月亮也没有用。
……
“夫人，你的头发，衣服都淋湿了。”田甜是听到外面车子的声音，所以立刻下楼了，她不敢怠慢，一直都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做错了，被杜雪梨教训。不过，以前，杜雪梨对她是极好的，只是，最近，也许是因为朱有财的眼睛复明的关系，所以她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波动，所以，她对她的态度也出现了变化。
杜雪梨冷漠的没有说话，她没有打伞，灰白的头发上都是水珠，因为穿的是深色的旗袍，所以看不大出来她身上的狼狈，但是田甜挽着她的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她的胳膊冰冷，身上也很冰冷。
“我去给您拿毛巾。”田甜挽着杜雪梨的胳膊，打开了门，扶着她来到了客厅，“我先去打开空调，您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杜雪梨枯瘦的手握着田甜的胳膊，晦暗的眼神看着她：“田甜，你爱过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田甜为杜雪梨执行过很多次的任务，利用美色，和对方谈情说爱，若说真动情，还没有一次。
田甜淡淡一笑：“我没有。”
杜雪梨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背，她其实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守在她的身边，没有背叛过自己一次：“爱的滋味太苦涩了，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感觉到甜蜜过，不，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我觉得是甜蜜的。我错了，错在爱上了这么一个人。他那么渣，但是，我还是爱，你说我怎么办？我可能到死都还是爱着的。”
杜雪梨噙着眼泪，她好久没有这么动情了。
“那么他知道吗？你爱他，应该告诉他。”田甜在把控男人的心里方面，可比杜雪梨厉害多了，她提出的意见，其实，对于大多数出于爱情纠葛，萌芽阶段的人来说，很有用。
“不，你也错了，告诉一个他根本不爱你的人，人家只会看你的笑话。我已经是个笑话了，这么多年，我也报复过了，我们之间是不会善终了。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不甘心……”
“夫人，我不想您这么痛苦，您独自痛苦这么多年了，不应该继续痛苦下去。”
“如果他对所有女人，都背信弃义也就罢了，为什么，就对她……就因为她是天香国色？她，越来越像她了，说她不是她的后代，我压根儿都不信。那种祸国殃民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他竟然守护她这一族这么多年。我一定会知道答案的，一定会知道。”
她说的是朱小羽，以前，杜雪梨守口如瓶，现在，事情已经慢慢清晰。
田甜这时候也渐渐明晰，归根结底，无非就是朱小羽的身份。她的身份，是杜雪梨和朱有财之间的心结。那么，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妖丹，任何人的探测不到。
这个答案，只有朱有财知道。他为什么宁可被剜去眼睛，和杜雪梨站在对立面，也要保护朱小羽？
那么，既然他提到这一族，那么有可能，朱小羽就是那一族的人。
朱小羽的真身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