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云来淡淡道。
他用那柄可以当作武器的伞遮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刚好遮住了他的上半面，让汇报的人有些揣测不定那双平淡的眼眸中是否盛放着自己所想的阴桀。
“嗯？”
汇报的人颤了下，重复了一遍，“按照主上的计划，所有人分散而行，集中在一处，等集合完毕我们发现少了十七个人，十六个大部分都是被嬴清和司空太平所杀，还有一个，是被玩家杀死的。”
云来神色微沉，片刻后，等到人都快忍不住喊饶命了，他终于开口了，“告诉他们，按计划行事，另外，把花与给我找来。”
如蒙大赦的人连忙道：“是，我立刻就去。”
云来看着人连跑带爬的姿势微微眯了眯眼，心中生起杀意，却还是暂时按耐下来。
这些人实力弱是弱，可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毕竟他现在这种状态，还不如这些人能够肆意运用能量去攻击。
珠链敲击的声音频率极快的响动，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未见人声先至，“主上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花与出现在云来面前，扫及伞下的阴影，最后两个字，像是僵在了那里，干巴巴的。
云来道：“过来，我交给你一件事。”
花与缓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主上要交给我什么事情？”
云来低笑，“你过来，就知道了。”
甜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声音让花与知道，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须走这一遭，因为后方……已经是死路了。
——
一小时后，十二主城安然无恙，靠近东海的小城市则全部在数分钟之内被毁了，只留下了一片断壁残垣和NPC数据遗留表现出的尸体。
云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攻下一座主城，而是利用他们重视天回城的心理，派人、甚至亲自去牵制大部分主力，而那些游散的掠杀者，则不断集合分散，配合早就准备就绪的混沌兽们，同时攻击那些传送单一的分城。
因为异魂阵营大部分主力都因为云来的突然现身集中在了天回城附近，等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月芍态度诚恳的道歉，她的联系网里没有考虑到早已发现蛛丝马迹数量庞大的玩家们，造成了这次的过失等等。
司空太平皱眉，不想听这些检讨浪费时间的东西，当即提剑往混沌城的方向冲去，被姬还一把按住肩膀。
“司空，再等等。”
司空太平顿了下，他手腕微动，剑锋斜斜地擦过姬还的面纱，示意他不想等。
这是最好的时机，云来的人四散在外面，青玉琴被劈毁，这个人，目前是最弱势的时候，错过了，就是在拿更多人的命去赌一场没有必要的输赢。
剑锋锐利，只是擦过就已经将面纱划出一道长口子，姬还索性摘下面纱，扔到了一旁，伸手用能量隔着，去推开剑锋。
“这么多年了，你要相信我这次的决定。”
司空太平漠然的眼眸看着他，最后收起了剑。
姬还道：“闲话不多说，我们和掠杀者、云来的战斗不是线下最紧要的事情，也不讨论月芍她们的过失，这些对于现在现状，最重要的一点，是拖延时间。”
姜和若有所思，“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也不是不能打过。”
白帝扛着大刀怒道，他因为这个话题，脸色很不好。
姬还淡淡道：“因为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打破囚笼，现在青莲幻池已经归位，很快，刺破规则的那把利刃就会出现了。”
“什么意思？”
姬还道：“西北方向的异变，你没有看到吗？”
司空太平顿了下，意外地扫了眼姬还，然后漠然的站在那里。
“什么西北方向的异变？”
白帝一头雾水，余光中月芍、姜和和嬴清都是一脸深思的样子，就连他打听的修习血刀之道却情商低的齐鸣也是紧皱眉头思索的样子。
姬还笑了笑，“我相信除了白帝，其他人都已经猜到了，半步登仙的人物即将回归，我相信她拿出来的筹码绝对能让云来放弃继续战斗的想法，现在，就是保留实力，准备和世界规则一战。”
等姬还把话摊明白了，白帝神色一变，迟钝的他才反应过来，震惊道：“破界？！”
姬还颔首，“是的，破界，随着混沌裂隙的封印解除，世界规则也会因为这个漏洞而削弱，此刻破界，是最好的选择，比杀了即将合作的云来，来得好。”
最后一句话是跟司空太平说的。
司空太平侧了侧头，道：“云来属于不稳定因素，杀了比防着好。”
姬还摇头，“计划里虽然没有这一环，不过我看他除了对嬴清有杀意外，没有太大的执念。”
司空太平看向当事人嬴清，“杀吗？”
嬴清沉默了会，“随便吧，我相信你们能护住我。”
姬还一锤定音道：“那便以和为主。”
十天后。
两方站在废弃遗址对立而望，以异魂半空，玩家在前面的阵容面对各个都坐在混沌兽身上的敌方。中间隔出了八百米的距离，云来站在正中间，与眉眼清淡的见羽交谈。
云来道：“执令史大人，你想怎么做？”
见羽抬头看着混沌的天空，直言道：“引动雷劫，直破云霄。”
云来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顺着话笑道：“引动雷劫的话，我可扛不住啊。”
“我来扛，等看到界壁的时候，你为我护法。”
云来看她神色波澜不惊，语速轻快，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应下了。
他道：“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
见羽看向他，问道：“什么问题？”
云来眼眸微起波澜，“你当初把我封进青玉琴里，是把我当做一把有利用价值的武器嘛？或者说，从一开始指引我的时候。”
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布局让混沌裂隙的封印松动，这一场看似即将要结束一切的戏份，不会这么巧的就上演在了这里。
见羽回答道：“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武器，你之所以有这种错觉，是因为你自以为你不配为人。”
她道：“这一切皆是你自愿，你向我求救，我用青玉琴救你后，就再无其他了。我布的从来不是棋局，而是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