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靖和楼邶对峙着，谁都不肯退一步。
凌殊羽本以为两个会如此僵持很久，没想到住到不远处的姬无醉一听到她屋子里的声响便赶了过来。
姬无醉的赶来无疑让楼邶的劣势越发明显。
楼邶看了一眼护在凌殊羽身前的姬无醉和云未靖，脸色微沉，黑眸暗深地看着凌殊羽。
“无瑕……不，朱公子。”楼邶薄唇微微上扬，冷邪之意渐起，“本少听说公子武功不低，着实有心与公子切磋切磋。”
衡山道长此番宴请，汇聚了不少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不少人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切磋了一番。楼邶对凌殊羽提出这番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有云未靖和姬无醉在此，楼邶自然不能轻易动凌殊羽，但是……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了也怪不得他。况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凌殊羽的底。
楼邶搜集到的关于凌殊羽的消息并不全面，只知道凌殊羽五岁便被先凌王送出了京都，至于送到何处、拜谁为师、学了什么，他根本查不到。
但是他也查到凌殊羽曾经在京都用过自己的武功，看那样子绝不低。
也是因此，他才会在魏家别庄的时候想要试一试凌殊羽的底，后来又安排姬无醉前往。本想借姬无醉看看凌殊羽的武功到底有多深，没想到姬无醉和凌殊羽竟就这样莫名成了朋友。
所以，楼邶想来亲自探探凌殊羽的底。
楼邶的心思，昭然若揭。
凌殊羽明白，姬无醉明白，云未靖也明白。
“楼少主莫不是以大欺小？”云未靖冷笑地看着楼邶，冷眸微寒，“朱公子年方过十六，你年长她不少。不若……你我来比一场，咱两倒是年纪相仿。”
云未靖的深眸中透出隐隐的挑衅。在京都楼邶把主意打到凌殊羽身上的时候，他就想对楼邶动手了。
“阿靖。”凌殊羽皱眉，连忙拽了拽云未靖的胳膊，不愿让云未靖同楼邶动手，“他伤不了我……”
“乖。”云未靖回头轻轻揉了揉凌殊羽的发顶，深眸中尽是深情和宠溺，“只要我还在，就绝不会叫你来动手。”
或许凌殊羽有那个保护自己的能力，但保护她是他该有的姿态。
凌殊羽望着云未靖的双眸，默了默，没再坚持。
除了对云未靖的感动外，她也有权衡利弊。
云未靖是边关将领，是西北之地的靖王，是大齐的战魂，他若是武功高深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楼邶就算要探，也未必探得到他的底。
况且……凌殊羽体内内力虽然深厚，但到底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难以运用自如。
楼邶既为江南霸主，黑白通吃，想来武功绝不是凌殊羽轻易抵得过的。
楼邶冷眼看着云未靖，两双暗沉的黑眸对视着，宛若两只雄鹰，毫不退让。
“那么……虞公子擅长用什么兵器呢？”楼邶看了云未靖许久，突然勾起一笑。
西北之地的镇守之主，他楼邶早就想要讨教很久了。
云未靖随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疏冷一笑，眉宇间是不可言喻的傲然:“本公子并未携带兵器在身，楼少主会什么兵器就用什么兵器吧。”
不可一世的狂傲，风轻云淡的不屑，最是气人。
“取两把长剑来！”楼邶冷了眉眼，直接唤人取来了两把长剑。
剑，都是最普通的剑。那么，拼的就是各自武功的高深了。
微风拂衣，杀气渐起。
两相对峙，皆为枭雄。
不知是哪阵风，撩动了剑锋处的锐芒，刀光剑影顿起，眼花缭乱间只能不断地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朱公子！”就在凌殊羽等人时刻关注着云未靖和楼邶的动向时，叶榛拿着两把长剑来到了凌殊羽面前，抱了抱拳，“在下姓叶名榛，江南岭南人士，今天借衡山道长宴请诸方，想同公子切磋切磋。”
去了一个楼邶，还有一个叶榛。
叶榛也是江湖人，是楼邶的生死之交。虽然武功没有楼邶高深，但他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拿下凌殊羽，但是他受了楼邶的命令要试一试凌殊羽。
凌殊羽望着叶榛，冷了冷眸。
她在京都京兆府见过叶榛，当时虽然并无交集，但接宫亦然的时候，她在楼邶身边看到过此人。
叶榛，当是楼邶的左膀右臂。
凌殊羽微微侧身，脸上多了几分肃色，刚要开口答应，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烈焰如火的红衣，灼灼其华。
妖颜殊色，与妲己狐仙同出处。
“啧……”姬无醉眼角微微上挑，尽是风流的桃花眼中泛着慵懒和矜傲，“怎么？你兄弟被拖住，你便要出手了？”
“你以为虞靖不在便能对朱辞动手了吗？当本公子死了吗？”姬无醉说话的时候，尾音略微拉长，有些致命地勾人，“不若……你来同本公子切磋切磋？”
叶榛一怔，脸色微僵地看着姬无醉，有些无措。
姬无醉的武功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就连楼邶都只能和姬无醉打个平手，叶榛如何能敌得过姬无醉的剑？
“无醉公子莫不是在同在下说笑？”叶榛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姬无醉淡淡挑眉，捏了捏自己腰间的玉佩，慵懒而矜贵，危险而惑人。
“你觉得本公子在同你说笑？”
叶榛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凌殊羽，眸色沉了沉。
而此刻，云未靖和楼邶那边，飞沙走石，风云变幻。高手过招，招招毙命。
云未靖武功高深，天赋异禀，是练武的奇才。楼邶是一代枭雄，暗藏锋芒，杀机无限。
两人动手，稍有不慎便会兵败。
云未靖的长剑擦过楼邶的脖颈，剑气掀起一抹浅淡的血色。楼邶一掌打出，内力磅礴，震得云未靖险些躲闪不及。
血色……
凌殊羽的目光落在了楼邶脖上的那道鲜红上，久久移不开眼。黑眸一点点地暗沉，隐隐有暗夜深海的风暴在寂静翻涌。
红衣微扬，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凌殊羽的视线。凌殊羽眸光一闪，只看到姬无醉眉目冷艳却慵傲地拿剑指着叶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