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殊羽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宫亦然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再有就是凌王府内你哥哥最大！没有父王母妃在头顶压着，嫁入凌王府，成了凌王妃，也就等于在凌王府里不必受任何人的气，只要伺候好凌王，你说是不是？”
“那可不一定。”凌殊羽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凌王府的无瑕郡主，那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哎呀！”宫亦然轻拍了一下凌殊羽的肩膀，娇嗔道，“她若是不做出格的事，你那性子才懒得跟她争锋呢！况且……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不是？能在凌王府留几年？余下一个庶妹，还能欺到凌王妃的头上去？”
凌殊羽轻轻点了点头，颇有意味地点点头:“继续说。”
宫亦然喝了一口茶，再接再厉说道:“还有如今看凌王府的情势，可是颇得圣宠啊！你瞧瞧……你方从江南立功归来，此刻正是风头无双，皇上如今也有偏信重用凌王府的意思，嫁进凌王府，等于嫁给了似锦前程啊！”
“说白了，只要这个凌王妃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就是生活在云端啊！”宫亦然不禁感慨道，“你少与京都那些贵女接触，是不知道你哥哥有多抢手。”
“是嘛？”凌殊羽颇为不信自己那哥哥竟然有这么大魅力。
“是。”顾沉华也轻轻应了一声，眸色突然暗淡了些，有些怅然若失。
“把本郡主的哥哥说得这般好，你怎么不嫁进凌王府？”凌殊羽冲宫亦然笑道，“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也知道当凌王妃的好，竟不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一旁的顾沉华忽地脸色白了白。
宫亦然和凌殊羽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顾沉华的异常。
宫亦然连忙笑着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可不要。”
“怎地？”凌殊羽冷眉微横，“让你嫁进凌王府还委屈了你不成？”
宫亦然颇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看着凌殊羽撇了撇嘴:“凌王妃是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仪之人是谁。”
凌殊羽一顿，语噎。
顾沉华抬头惊愕地看向宫亦然:“宫小姐……有心仪之人？”
“嗯。”宫亦然重重地点了点头，端着一脸无害的笑容，“非他不嫁！”
“胡诌！”凌殊羽的脸忽地沉了下来，“这般不知羞耻的话也是可以随口说的？”
宫亦然委屈地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二姐都走了，你还管着我……”
凌殊羽冷笑一声:“我若是你二姐，你还能这般放肆？”
宫亦然低头沉默不语。
顾沉华惊愕又疑惑地看着两人，不知两人怎么突然就这般模样了，连忙打圆场道:“好好地说宣王世子，怎么就扯开了呢？郡主可还想知道什么？”
凌殊羽顿了顿，眸色微沉，似乎想起了什么:“本郡主下江南的这段时日，云殇都在京都吗？”
顾沉华一愣，随即失笑，摇了摇头:“郡主这话问得，可真是难为我了，这宣王世子本就是随宣王一同深入浅出，要确定是否在一直在京都……我还真做不到。不过，这段时日有些宴席上偶能瞧见宣王世子的身影。”
凌殊羽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顾沉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眸色隐晦地看了一眼乾丰帝的方向，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那位……近来服用丹药颇多的事？”
凌殊羽顿了顿，看向那道明黄色身影，沉沉地点了点头:“知。”
乾丰帝服用丹药的事并没有瞒着众人，所以反倒在宫里有点人脉的人都知晓。
“是大祭司给的药。”顾沉华眉头紧皱，继续说道，“祖父说他总觉得大祭司是别有用心。明明年初的时候，皇上的身子还好好的，结果这还没年末，就时不时传太医了。”
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你发现没有？所有事情都是从初雪祭以后开始便坏的。初雪祭本意是祝愿瑞雪兆丰年，结果雪下大了，直接亏了大齐的根本。开春后江南又涨了大水，淹了不知多少田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我总觉得这个大祭司诡异得很。”
“是啊……”凌殊羽若有所思地感慨了一声，眸色深沉。她可没有忘记大祭司从她身上取走的那滴血，和她在通神殿里找到的那本长生术。
“你也觉得大祭司不对劲？”顾沉华惊喜地看着凌殊羽，“我原以为你不会信我……”
毕竟若说是初雪祭害来了雪灾和水灾，确实有些耸人听闻了。况且，通神殿本就是依附皇权而存在，若是大祭司害了乾丰帝，通神殿何处可安？
“为何不信？”凌殊羽挑了挑眉，“你说得有道理，本郡主便信。”
凌殊羽吃了点东西，百无聊赖地看着歌舞时，木渐匆匆归来。
“郡主，人已经带到思往殿了。”木渐压低了声音说道。
“安嬅如何了？”凌殊羽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安嬅的身体，怕她撑不到他们救她出来的那天。
木渐抿了抿唇，颇为为难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沉华，摇了摇头:“不是很好，整日昏昏沉沉的，太医院也不尽心。卓大公子去后，惜妃娘娘似乎大哭了一场。奴婢没敢多留，便匆匆赶了回来。”
凌殊羽脸色忽地冷沉了下来，冷笑道:“太医院的胆子倒是越发地大了，竟是连本郡主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凌殊羽了没忘记她初初回京的时候，就在思往殿里发了一通威风，给了太医院和内务府警告。
木渐低头不敢做声。
顾沉华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却也知道此刻不好多说什么。
“行了。”凌殊羽脸色不虞地说道，“你等会替本郡主去向请命，就说本郡主见惜妃病痛久不愈，心中难安，想在思往殿住些时日。”
“是。”木渐点点头。
“郡主……”
“无妨。”凌殊羽冷着脸摆了摆手，“不过是在宫中住着时日罢了，皇上会准的。”
她到底是携功归来，这点小要求，乾丰帝不会驳了她的面子。她现在就是要看那敢违背她的话、驳了她面子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