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参不透科学。
但余素带给她的震撼仍在继续。
“乔芷姑娘，你说是有「因」才有「果」，还是冥冥之中有人预先知道了「果」，然后创造出来一系列的「因」？”
“以我们目前的发现来看时间是不可逆的，所以是……有「因」才有「果」？”
“但我时常会有一种宿命感，我会恍惚认为结局都是注定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不过有一些特殊的人可以预先知道结局，于是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创造种种「因」。”
余素顿了顿，她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乔芷身上划过，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举个可能不太恰当的例子，假如乔芷姑娘你通过某种手段已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和裴哥在一起，那么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创造合理的「因」，千方百计去达成你们在一起的「果」。”
“……”
余素的话让乔芷久久不能回神。
她仿佛一语道中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系统告诉她，在她没有来到书中世界以前书中人物只是文字，而在她出现的以后整个世界才会「活过来」，到了她离开的那一刻世界则会立刻停滞。
余素在疯癫状态下将她错认成神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手里确实掌握着世界的最终结局。
只是结局是hE还是bE，全在她一念之间罢了。
乔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手里有这么重的权力，这个世界的主线和她牢牢绑在了一起，她每天在裴川面前撒娇耍赖，引他兴趣，可不就是为了「果」而制造「因」。
不行，太绕了太绕了。
再想下去要钻死胡同了。
乔芷对余素笑了笑，推说自己有事离开了她的工作间。
她不能继续和余素单独相处了。
她害怕自己被看穿，更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思考系统到底因何存在，为何存在。
她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支撑她强大的好奇心。
*
下午三点，柯月等人回来了。
在他们身后跟着五个破衣喽嗖的大学生，一个个看起来都至少有半个月没洗澡了。
乔芷被他们带回来的冷空气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小声抱怨：“外面都这么冷了吗？”
季阳挠挠头，不解地回复她：“没有啊，才初秋，秋老虎你知道不？在闷热的森林里跑了一天快要热死我了。”
茉莉将脏兮兮的外套脱下来扔进门口的脏衣篮，边让学生们跟着照做边对乔芷道：“你生病了，怕冷正常，我劝你赶紧锻炼锻炼身体，不然丧尸来了第一个掉队的就是你。”
茉莉最近连连对乔芷表达善意，虽然语气总是很奇怪，但听在乔芷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要是全天下的情敌都这么可爱就好了。
柯月将三男二女一共五个学生带到乔芷面前，她对他们说乔芷才是别墅的主人，他们能不能在这里住下去要看乔芷同不同意。
大学生们闻言立刻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乔芷，朝气蓬勃的脸上全是对活下去的渴望。
乔芷故作高深地打量着他们，“五个人啊，那每天岂不是要吃很多？”
男生A见状连忙表态：“我们每个人一天一个馒头一口汤就够了！”
男生b疯狂点头：“对对对，我们还可以帮你们出去觅食。”
觅食……
这是流浪日子过惯了，生活习性开始向动物靠拢了。
女生A：“姐姐，我两天吃一顿饭都行。”
乔芷：“……”
乔芷：“我们这里倒是也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穷，而且我们队长裴川心地善良肯定会同意留下你们，只是我作为他的军师……茉莉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茉莉“呵呵”一笑：“没事，军师你继续。”
乔芷：“只是我作为军师需要帮队长筛选出有用的人，挨个说说吧，你们都会什么？”
为了让自己显得有用，几个学生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本事写成论文发给乔芷。
乔芷听了一半就开始犯晕，果然军师的职位不是谁都能当的，她把余素推到身前，“我坦白了，她才是军师，你们和她聊吧。”
余素：“……”
乔芷留下一句“你们脏死了一会儿记得洗完澡再在别墅里面玩”便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悠闲地做完晚饭，学生们已经被余素和柯月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分工。
化学系的两个白天留在院子里做炸药，体育系的两个负责和季阳他们去工厂搬运，至于说可以两天吃一顿的文学系女学生……
柯月有些为难地看着乔芷：“我们不差她一口吃的，还是留下她吧？”
乔芷点点头：“文学系很有用，当然要留下。你以后负责整理日志吧，如果我们在末世里活下来了，这就是一本伟大的史书！如果我们运气不好最后还是死了，这些日志还可以刻在我们的墓碑上当墓志铭。”
文学系女学生：“……好的好的。”
今天的晚饭餐桌格外热闹。
只是裴川一直没回来还是让乔芷十分担心。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真的觉得好冷，别人在别墅里都是穿半袖，只有她长袖长裤还要穿外套。
晚上十一点，柯月陪乔芷一起坐在玄关处等裴川。
“乔乔，在末世里遇到你是我最开心的事。”
“居然不是遇到裴川？”
乔芷很惊讶。
“裴哥很好，但是我总感觉他心里藏着很深的秘密，还是那种一旦我知道了就会死的秘密。可你不一样，你看似胆小柔弱，但我知道你又乐观又有活力，生命对你来说仿佛只是一场游戏，在你身边我感觉丧尸都没有那么吓人了。”
“可能是因为我被大家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显得很轻松吧。”
“你有想过未来吗？”
“就是一直住在这里呀。”
“可是周围物资总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我没有想过……柯月，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等来年春天一到就往首都走，和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聚集到一起重建人类社会。”
“人类社会也没什么好的吧？总是恃强凌弱，以多欺少。”
“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出现坏的结果而干脆拒绝开始呀。”
“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我都听哥哥的，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是啊。”刚说完，乔芷立刻想起裴川亲完就不认人的恶劣行为，于是报复性地补充道：“毕竟也没有别人可以喜欢了，先用他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