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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终见古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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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阴沉沉的乌云仿佛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闰土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看向狗娃,用满是担忧的语气说道:“狗娃啊,等会儿我们一走,你就赶紧按照我之前跟你描述的路线,去那个山洞里躲起来。那山洞位置隐秘,在一处山谷的峭壁下,周围树木丛生,一般人很难发现。你到了那儿,可得藏好了。”

他顿了顿,紧紧握住狗娃的肩膀,神情严肃,继续说道:“要是没有我亲自联系你,不管听到什么动静,瞧见什么情况,哪怕心里再害怕,都千万别出来。外面现在局势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大祸。”

闰土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然,接着说:“还有,如果一个月之内,你都没收到我们给你的信件,那说明事情恐怕不妙了。到时候,你就把许刚的画押毫无迟疑地传出去。这画押可是关键,或许能起到扭转局面的作用。”

众人即将动身离开,闰土特意把狗娃单独拉到一旁,弯下身子,一字一句,极为耐心且郑重地将这些嘱托细细交代给狗娃,那眼神仿佛在告诉狗娃,这每一句话都关乎生死存亡,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在这危机四伏的局势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显然,让所有人都撤离绝非明智之举,毕竟许刚正虎视眈眈,若是众人毫无防备地全部离开,那无疑是给许刚提供了将他们一举歼灭的绝佳机会,直接就会陷入他精心设下的陷阱。所以,必须得留一个人在外面暗中潜伏。这个人就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利刃,时刻威胁着许刚,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闰土选择将这个重任托付给狗娃,而他所提及的那处山洞,可谓是他们最后的“避风港”。这个山洞位置极为隐秘,只有闰土和狗娃知晓其确切所在。它或许隐匿在深山老林之中,被茂密的植被层层掩盖;又或许藏身于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壁之下,入口极为隐蔽,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无法察觉。正因为如此,闰土丝毫不担心许刚会提前察觉到狗娃的动向并将其擒获。

狗娃紧紧地将那叠记录着许刚“侵犯”大河的证据抱在怀中,仿佛抱着无比珍贵的宝物。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严肃,用力地点点头,声音洪亮且充满决心地说道:“放心吧大哥,我一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就像藏在最深的地洞里的小老鼠,任何人都别想找到我。”

闰土看着狗娃,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神情。狗娃这孩子,从小脑子就不太灵光,在旁人眼中或许是个缺点,但在闰土看来,却成了难能可贵的优点。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就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般,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去完成,对命令的执行可谓是一丝不苟。这种超乎常人的听话与执着,让闰土觉得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再合适不过,这也是他毅然决然让狗娃留下的关键原因。

闰土轻轻地伸出手,重重地在狗娃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然,他声音略带沙哑,惆怅地说道:“狗娃啊,大哥这身家性命可就全托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保管好那些证据,也藏好自己。你放心,要是大哥我真的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名堂,干出点成就来,绝对不会忘了你,以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吃香的喝辣的,啥都少不了你的!”

说实话,此刻的闰土,对自己的未来实在是充满了迷茫。他心里清楚,想用手中许刚“侵犯”大河的证据去要挟许刚,进而让自己进入狼军,这就如同在万丈高空的钢丝上行走,每一步都惊险万分,容不得丝毫差错。只要许刚稍有念头,受不了他们的要挟,心生杀意,那他们所有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在这混乱的世道里,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有所成就,又怎么能不赌上一把呢?哪怕前途荆棘密布,哪怕成功的希望如风中残烛般渺茫,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因为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路能让他改变命运了。

狗娃一听闰土这话,脸上顿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真切地看到了未来自己过着大鱼大肉的富足生活。他用力地朝闰土点点头,那股子坚定劲儿仿佛能冲破天际,大声说道:“我等大哥!大哥你放心去闯,我一定守好这里!”

而自始至终,许刚都在不远处听着这一切。闰土呢,就好像完全没把许刚当回事儿,一点也不避讳他。

此刻的许刚,面色惨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那可怕的遭遇中,完全没缓过神来。他眼神游离,慌乱又惊恐,甚至连稍稍瞥一眼大河那张脸都不敢。哪怕只是余光不小心扫到,刹那间,脑海中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大河对他那令人发指、惨无人道的迫害场景,仿佛那些痛苦的经历是一道道深深的烙印,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让他满心都是恐惧与绝望。

许刚眼睁睁看着闰土毫无顾忌地当着自己的面,大谈特谈防备自己的话,心中又气又恼,却又实在没了力气。他微微颤抖着,虚弱无力地抬起手,声音沙哑,透着几分无奈与不甘:“闰土,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至于如此谨慎吗?”

的确,就在不久前,在闰土等人的强硬逼迫下,许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即便刚刚遭受了难以启齿的屈辱,被折磨了一番,最终还是满心屈辱地认了怂,乖乖画押。那画押的瞬间,仿佛也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了脚下,可在生死面前,他实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咽下这口屈辱的苦水。

闰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嘛!”他心里十分清楚,从之前与许刚打交道的种种表现来看,许刚这人度量极小,是个十足的小心眼。一旦给他逮到机会,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这几个人绝对在劫难逃,必死无疑。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闰土才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过好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了。据闰土所知,许刚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后,还是要回到新城去复命的。算起来,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能平安挺过这一个月,等到许刚离开,那他们几人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时刻担心被许刚算计报复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许刚已然打消了前往新城的念头。这并非他主观意愿不想去,实则是内心充满恐惧,不敢前往。毕竟自己一行人皆是外地人,而许刚作为本地人,在当地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到了新城,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几人就如同被放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跟着古渠帅也不失为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闰土已迫使许刚答应,日后要在古渠帅面前多多为自己等人美言几句,争取在狼军之中给自己和兄弟们安排个待遇不错、较为体面的职位。

如今,狼军的势力日益壮大,几乎已成为南方规模最大的反贼势力。倘若自己真的能够在狼军里谋得一个小头目职位,那可算是光宗耀祖、出息了。不仅能让自己和兄弟们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还能在这乱世中拥有一席之地,不必再四处漂泊、担惊受怕。

听到闰土这般毫不遮掩地表达对自己的嫌弃,许刚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像淬了冰碴一般,他冷冷地开口道:“那现在你也交代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在你们这所谓的山寨里,我们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

当说到“山寨”两个字时,许刚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嗤笑。他回想起之前,听闻闰土等人有个山寨,心里还琢磨着,就这么八个人的队伍,能弄出个什么样的山寨。可等真到了地方一看,许刚差点没被眼前景象逗笑。这哪里算得上是山寨,不过是一个面积不足一百平米的茅草屋罢了。就这么个小地方,闰土那八个人晚上居然都得挤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实在是太寒酸了,与他想象中的山寨相差十万八千里。

面对许刚那充满嘲讽意味的嘲笑,闰土神色平静,压根儿就没把这嘲讽当回事儿,仿佛许刚的话不过是耳边风。他只是神色如常地朝着狗娃轻轻摆摆手,眼中满是关切地说道:“那我们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说罢,闰土带着其他人与许刚一同转身下山。

一行人总共八个人,可坐骑却仅有五匹马,而这五匹马还是不久前刚刚从许刚手里打劫过来的。当时劫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许刚虽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匹被闰土等人夺走。

许刚心中好奇,顺口便问起闰土山寨中的盘缠情况。闰土倒也没隐瞒,如实相告整个山寨拢共就只有一百两银子。听闻此言,许刚气得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他心中火冒三丈,暗自骂道:“这些狗东西,一百两?这可不就是自己刚被他们搜走的银子嘛!照这么说,要是自己不来,这所谓的山寨竟然穷得一贫如洗,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他们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怎么就没饿死呢!”许刚越想越气,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起来,对闰土等人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接下来,当众人开始讨论如何分配马匹乘坐时,许刚顿时就炸了,他气得满脸通红,直接扯着嗓子生气地怒吼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我必须一个人骑一匹马!要是马的数量不够,非得有个人和我同乘一匹马的话,那随便是谁都行,唯独他不行!”说着,许刚用手指向大河,眼中满是厌恶与愤怒。

本来八个人五匹马,按常理确实得有六个人两两合乘。可闰土似乎就是故意要恶心许刚,在安排的时候,竟毫不犹豫地把大河和自己安排到同一匹马背上。

听闻闰土这般安排,许刚哪里肯同意。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别说是和大河合乘一匹马,此时此刻,许刚只要听到大河的名字,就仿佛有无数毛毛虫在全身肆意乱爬,那种难受的感觉深入骨髓。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拳,内心的厌恶和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之前大河对他做的那些事,像噩梦一样萦绕在心头,只要稍微触及相关的事,就会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痛苦紧紧缠绕,几乎要窒息。

闰土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佯装出一副完全不明白许刚为何如此大反应的模样。他无奈地朝着许刚摊开双手,脸上带着几分“诚恳”说道:“许兄弟呀,这实在是马匹数量有限的缘故。大家都得将就一下,你就暂且忍耐一小段路嘛。你看,咱们这一路行程紧张,等赶到下一个城市,立马就去买两匹马,这样不就都能舒舒服服地赶路了?”

许刚气得双眼圆睁,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怒气冲冲地瞪着闰土,大声吼道:“少跟我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就问你,他们几个为什么就不能和大河乘坐一匹马?非得安排我跟他同乘?你是不是故意在这儿为难我,看我笑话呢?”

还不等闰土回答,急性子的吉牛就率先插口,一脸嫌弃地说道:“我可不和大河坐一块儿,那个死变态喜好男风,我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让人作呕的骚味,简直受不了。”

吉牛话音刚落,其余几个土匪也纷纷随声附和起来。

一个土匪皱着眉头,满脸厌恶地说道:“就是说啊,咱可都是正常男人,一想到要和大河待一块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他太恶心了。”

另一个自认为长相英俊的土匪也跟着抱怨:“我长得这么帅,要是和大河共乘一匹马,保不准在骑马的路上,他就会趁机对我动手动脚的,到时候可怎么办?想想都可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与大河同乘一匹马的抗拒。

听到这几个兄弟毫不留情、赤裸裸的嫌弃话语,大河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而脸上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容,“嘿嘿”笑了两声后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看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们呢!瞅瞅你们一个个,身形干干巴巴的,一点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都没有,还嫌弃我?”

他这话一出口,其余几个土匪先是一愣,紧接着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土匪边笑边喘着气说道:“哈哈哈,大河,你居然还好意思嫌弃别人没男人味,你也不先瞅瞅自己啥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其他土匪也跟着附和,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只见那一群结果土匪,彼此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打趣起来。他们那嘻嘻哈哈的模样,让许刚只感觉一阵肝疼,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一下下割着他的肝脏。

而更让许刚愤怒到极点的是,就听其中几个土匪嚷嚷着:“你们嫌弃大河,难道我就不嫌弃了吗?凭什么把他推给我啊?这到底是干啥呢!”那语气里满是不满与愤懑。

“我也嫌弃他,必须给我换一个同伴,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几个土匪仍旧在那里插科打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此时的许刚则紧绷着脸,脸上的肌肉都好似凝固了一般,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在经过了一阵不算短时间的接触之后,众土匪对许刚最初抱有的那种莫名滤镜,早已如玻璃般碎了一地。他们现在都清清楚楚地知晓,许刚看似气势汹汹,实则不过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既然如此,他们对许刚自然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了。

此刻,当他们瞧见许刚那副好似小媳妇一般,满脸委屈又略带扭捏的模样时,更是直接就毫无顾忌地打趣起来。

“呀,许刚你就委屈一下嘛,反正你都已经和大河有了深入交流啦,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别老是那么扭扭捏捏的。”一个身形较为瘦削,名叫小崔的土匪,一边说着,一边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着,那笑声在空旷的地方传出去老远。

“神tm一回生二回熟!”许刚气得眼睛瞬间红透,仿佛要喷出火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此刻满心都是冲动,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双手狠狠揪住小崔,将他那张乱说话的嘴巴给生生撕烂。他觉得小崔实在太过分,哪有这样做人的,一直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简直是把自己的痛苦当作笑料。

这时,吉牛也不甘示弱地凑了过来。别看吉牛年纪不大,懂得却着实不少。只见他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对许刚说道:“就是,许刚,看你这样子,估摸着还没成家呢吧。兄弟们这可都是为你好,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多和大河接触接触。说不定等离开咱们福州的时候,你还能顺道带一个媳妇回家呢!”

吉牛这话刚一出口,就如同在油锅里滴了水,众土匪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肆意地在空气中炸开,夹杂着调侃与戏谑,让许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的愤怒愈发难以抑制。

许刚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青筋像是小蛇一般盘踞在他的额头。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暗暗想着,自己就算真要带媳妇回家,那肯定得是个温柔娇俏的女人啊。要是真把大河这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带回去,且不说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光是想想老爹看到后的反应,就知道老爹定会气得暴跳如雷,说不定真会将自己活活打死。

“哈哈,那就多谢几位兄弟的祝福了!到时候若是真的能成,定邀请各兄弟前来喝一杯喜酒。”就在许刚气得火冒三丈时,身为当事人的大河,不仅丝毫没有因为这几个人拿自己的性取向打趣而生气,反而满脸笑意地配合着一起谈笑起来。从他那自然的神情和熟练的回应不难看出,显然双方以往就时常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大河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根本就没把这打趣当回事。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许刚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承受这些土匪的肆意调侃。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屈辱。话音未落,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眼通红,朝着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土匪猛地扑了过去,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一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架势。

好在,就在他即将扑到那土匪身上的半途之时,闰土及时出手将他给拉住了。闰土用力地拽着许刚,大声说道:“大声大声,都别闹了!既然谁都不愿意和大河一起,那就让大河单独一人骑一匹马,你们剩下的六人再重新分开。这样总行了吧!”闰土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给这场混乱按下了暂停键。

尽管当下这帮土匪已经察觉到能够随意拿捏许刚,知道他看似凶狠实则外强中干,可闰土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真正的目的绝非单纯戏弄许刚。他盘算着要通过许刚,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才是重中之重。

闰土心里明白,倘若真的把许刚逼到绝路,把他彻底惹急了,以许刚那暴躁的性子,极有可能不顾一切地来个鱼死网破。一旦到了那种局面,自己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还会惹上一身麻烦,到时候恐怕难以脱身,各种麻烦事会接踵而至。

所以,当闰土敏锐地察觉到许刚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即将暴走的时候,他赶忙及时出面,冲着自己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大声呵斥让他们住口。闰土深知,此刻绝不能再刺激许刚,得先安抚住他,才能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

“哎,可惜,还想着在路上能亲热一番,加深一下感情呢,看来是没希望了。”大河一边佯装遗憾地说着,一边斜睨了许刚一眼,随后慢悠悠地摇了摇头,那神情仿佛真的错失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本来在闰土的一番安抚之下,情绪已经逐渐趋于平静的许刚,原本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舒缓了些。可谁能想到,大河这话如同再次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索,许刚在听到大河还在没完没了地对自己这般“输出”后,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轰”地一下再次爆发。他双眼圆睁,脸涨得通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再次大声嚷嚷起来:“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你简直欺人太甚,呜呜呜!!!”叫嚷间,许刚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愤怒与委屈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喊着喊着,许刚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双腿一软,直接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脸,呜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委屈与愤懑,肩膀也随着哭泣剧烈地抖动着。

此刻的许刚,内心的委屈简直快要溢出来。他一直以来都是个阳光开朗的小伙子,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只要能顺利完成蓝潇潇交代的任务,回到新城,他坚信自己就能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般一飞冲天,开启全新的辉煌人生。

可命运却跟他开了个无比残酷的玩笑。谁能料到,半路上竟遭遇如此不堪的事情,自己竟然被一个同为男人、长相猥琐的丑八怪给欺负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让他的精神防线变得脆弱不堪。然而,更加过分的是,这群土匪丝毫没有为他们同伙的恶劣行径感到一丝惭愧。相反,他们还一次又一次地将这件事拿出来,肆无忌惮地羞辱自己,仿佛要将他仅存的尊严彻底碾碎。

之前,当许刚看到这群土匪面对杀人之事畏畏缩缩,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时,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轻蔑之意。在他看来,大男人就应该果敢勇猛,如此软弱怯懦,还奢望着成就一番大事?简直是痴人说梦。那时的他,站在一种“强者”的视角,对这群土匪满是不屑。

然而此刻,当他再次面对这些人时,许刚眼中的他们已然完全变了模样。那一张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在他眼中犹如恶魔一般狰狞恐怖。他深切地意识到,这群人表面上胆小怕事,可内心却无比阴暗,用最恶毒的方式折磨着他。

回想起自己被欺负后,满心的愤怒与仇恨却无处发泄,根本没办法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展开报复。而这群土匪却还在一旁不停地嘲笑,那刺耳的笑声如同尖锐的针,一下又一下地刺痛他的心。许刚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孤立无援,周围没有一丝光亮。这种深深的无助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最终,他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沉重的打击,彻底崩溃了。

众土匪都被许刚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哭声给弄懵了。他们一脸错愕,心里直犯嘀咕:不是吧哥们,刚刚你还张牙舞爪,表现得那么凶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怎么这内心却如此脆弱啊,就开了这么点玩笑,怎么就承受不住了呢?

他们看着瘫坐在地上,整个人被无助与痛苦笼罩的许刚,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闰土和其他兄弟们彼此对视,眼神里都透露出一丝尴尬与惊讶。

闰土心里暗叫不好,狠狠瞪了一眼其余几个土匪,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你们几个,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们收敛点,别再说那些过分的话了,可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吧,把人家给弄哭了,事情闹大了。

眼见这局面愈发失控,闰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出马。他快步走到许刚身边,弯下腰,伸出手紧紧拽住许刚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同时,他努力放柔声音,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我已经狠狠训斥他们了,他们保证不会再继续嘲笑你了。”闰土一心想着赶紧安抚住许刚,别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哪知道,他这一番安慰不但没起到作用,反而像是触动了许刚某根敏感的神经,许刚的哭声瞬间变得更大了。那哭声愈发悲恸,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此时的闰土别提有多无奈了。他自己打了三十多年光棍,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正经相处过,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更别说是安慰一个大男人了。他站在那儿,拽着许刚的手一时不知是该松开还是继续拉,脸上满是焦急与无措,嘴里嗫嚅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仅仅过了几秒,闰土就被许刚那持续不断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内心的烦躁再也压制不住,忍不住对着许刚大声吼道:“行了,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能不能振作一些?”这一嗓子饱含着他的不耐烦,声音在周围回荡。

这如雷般的吼声,终于是让许刚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抬起头,双眼因长时间哭泣而通红一片,眼眶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花,此时的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脸恨意地死死盯着闰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你被一个大男人给糟蹋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平静下来。”那眼神仿佛要将闰土生吞活剥,话语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闰土被许刚这话噎得一时语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若被大河像传闻中那般在身上乱啃的画面,只觉得一阵恶寒,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别说,真要是换成自己遭遇这种事,好像确实没办法平静下来。

经过这番将心比心,闰土真切地意识到许刚确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的语气瞬间缓和下来,轻声劝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不是还急着去找古渠帅嘛,一直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在这儿向你保证,之后绝对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件事。”

其实即便许刚没有哭闹这一出,闰土心里也早就盘算着要私下找兄弟们好好谈一谈了。他心里明白,不能再任由兄弟们就此事继续说下去。毕竟,要是关于这件事说得太多太频繁,许刚听得多了,很可能就会慢慢产生免疫力,对这种羞辱不再那么敏感。

一旦许刚对此习以为常,那闰土之前精心准备的让许刚画押的那份协议,其束缚力必然会大打折扣。毕竟那份画押的效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许刚对这件事的羞耻感和想要掩盖此事的心理。要是这种心理被消磨殆尽,那画押就难以再像预期的那样,牢牢地牵制住许刚,自己原本的计划也就可能面临泡汤的风险。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必须立刻制止兄弟们继续拿这件事调侃许刚。

“你敢保证他们再不会乱说?”许刚满脸狐疑地看着闰土,那眼神仿佛要把闰土看穿,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探寻出一丝一毫的虚假。或许是突然想到蓝潇潇交付给自己的任务至关重要,耽搁不得,许刚虽满心委屈,但还是抬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缓缓站起身来。

闰土看着许刚这一系列动作,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此刻不是在安慰一个大男人,而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情绪,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你还不相信我?我既然说了,就肯定能做到,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乱说半个字。”闰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仿佛要让许刚彻底吃下一颗定心丸。

“嗯~”许刚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这声音带着一丝不情愿与无奈。随后,他默默走到马旁,动作略显迟缓地翻身上马,之后便紧闭双唇,不再说一个字。他这一系列举动,意思表达得再明白不过,刚刚发生的那些糟心事,他暂且就当翻篇过去了。

听到许刚这声带着奇怪尾调的“嗯”,闰土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浑身猛地一个激灵。他忍不住暗自思忖,怎么感觉被大河那般折腾之后,许刚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有些奇怪了呢,这声音、这做派,未免也太娘了,简直让他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不过此刻情况紧急,闰土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了。他心里清楚,事情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必须尽快行动,以免夜长梦多。于是,他赶忙提高音量,冲着一旁还在发愣的小弟大声喊道:“愣着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快上马!”

安排妥当之后,闰土和大河各自跨上一匹马,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另外六个人按照之前的商议,两两一组,分别骑着三匹马。而许刚则坐在吉牛的身后,双手不自然地抓着吉牛的衣角。

也许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情绪逐渐平复,回过神来的许刚,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在过于失态。想到自己之前那般失控地哭闹,他心中满是懊恼。所以一路上,他都紧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马蹄踏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也在诉说着许刚此刻复杂的心情。

时光匆匆,一晃两天过去了。在这两天里,一行人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德宁县城外。

这两天的路程,对于许刚而言,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残酷现实的大门,让他真切地见识到如今的福州究竟乱到了何种地步。单单是他们所行的这一段路,就遭遇了不下十波土匪。这些土匪队伍规模参差不齐,小的仅有十余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大的竟达到了上百人的规模,组织有序,气势汹汹。

每当遇到小规模的土匪时,凭借着闰土等人的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倒也能够化险为夷,顺利脱身。然而,若是碰到那些实力强劲、明显打不过的土匪,许刚便会赶忙拿出那封至关重要的信封,打出古渠帅的名头。说来也怪,那些土匪听闻古渠帅的名号,倒也多少会给些面子,并未刻意为难他们。

而且,一个奇特的现象是,土匪的队伍规模越大,似乎对古渠帅就越发忌惮。不仅不会伤害许刚一行人,甚至还会主动提出热情招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古渠帅。这一路的经历,让许刚深深感受到古渠帅在这混乱局势中的威慑力。

即便有古渠帅的名头作为庇护,可这一路仍旧充满了变数与凶险。这不,闰土还是无奈折损了两个手下。实在是没办法,总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根本没听过古渠帅名头的不长眼土匪。

这些土匪大多是刚刚入行,初涉这混乱的江湖,脑袋里根本没有什么江湖规矩和忌惮。在他们眼里,管你是谁的人,只要能抢到钱财,那便是本事。他们行事全凭一股莽劲,根本不考虑后果。

在这一路的波折中,许刚也曾暗自庆幸过。他心想,还好自己遇到的第一波土匪是闰土等人,他们好歹还知道古渠帅的名头,不敢对自己太过分。若是当初遇到的是这些愣头青土匪,仅凭王二麻他们几人的力量,自己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或许是出于对官军可能乔装潜入的深深担忧,德宁城城门口的戒备堪称森严至极,犹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城门下方,两排狼军整齐列队,数量足足有二十多人。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身着厚重的铠甲,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兵器,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而在城墙上方,更是布满了大量的士兵,他们手持弓箭,箭头直指下方,全神贯注地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仿佛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射出利箭。

对于每一个进出城门的百姓,士兵们都会进行细致入微的排查。从百姓进出德宁城的原因,到他们是何方人氏,无一不详细询问。那询问的架势,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底细都彻查清楚。若是有人在回答时说不出来具体缘由,或者稍有犹豫,哪怕只是一丝迟疑的神情,立马就会被士兵毫不留情地带走。整个城门口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让每一个想要进出城的人都不禁提心吊胆,生怕一个回答不慎,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许刚等人置身于城门口,周围簇拥着准备进出城门的人群,无一例外全是男子。对此,许刚并未有过多在意,毕竟在这乱世之中,这样的场景再正常不过。在如此动荡不安的世道下,女子出门简直就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心怀不轨之人掳走,遭遇悲惨的命运。所以,女子大多选择深居简出,以求平安。

许刚等人也不例外,他们跟在人群后面,耐心地排着队。队伍缓缓向前挪动,周围充斥着人们低声的交谈声和偶尔传来的呵斥声。闰土则一直紧紧地跟在许刚的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快要轮到他们接受城门守卫盘查的时候,闰土微微前倾身子,伸长脖子,将嘴凑近许刚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地说道:“许刚,你给我记住了,你的把柄如今还攥在我们手里呢。你要是进城后敢不老实,不安分守己,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只要我们把你的那些事在整个福州宣扬开,到时候,哼,你可就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了。”

闰土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地特意提醒许刚,实在是心中有所顾虑。他深知,一旦进了城,许刚或许就会找到靠山,有了可以依仗的势力,到那时,万一许刚翻脸不认人,对他们这些土匪而言,可就棘手了。所以,他必须提前给许刚打一剂“预防针”,让许刚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敢轻举妄动,确保许刚即便进城后,也会因为这个把柄而有所忌惮,不敢轻易违背他们之间达成的某种默契。

许刚的脸色在听到闰土这番话的瞬间,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他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然而,在短暂的愤怒过后,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犹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平复下来。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怒火虽然尚未完全熄灭,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我知道了!”

这一次,许刚是真真切切地认栽了。他自认为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设身处地想想,若是自己的丑事真的在福州大地四处传播,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承受别人异样的、带着有色眼镜的目光,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再者,以他目前的能力,确实很难将闰土一行人全部解决。许刚心里明白,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加不堪设想的后果。所以,他只能暂时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与不甘,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做打算。

“哪里人?进城干什么?我看你像是北方人吧?”很快,便轮到许刚他们接受城门守卫的盘查。那城门守卫目光锐利,上下打量了许刚一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径直开口问道。

实际上,南北方的人在诸多方面都存在差异,并非仅仅体现在身高上。然而,若不是像城门守卫这般每日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练就了一双敏锐的眼睛,寻常人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这些细微差别。而许刚身为北方人,在城门守卫眼中,诸多特征可谓相当显眼。他的口音或许带着北方特有的腔调,举手投足间或许也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大气,这些细节都没能逃过城门守卫那经验老到的眼睛。

许刚见城门护卫发问,无意与之多费口舌,便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我要见古渠帅,你们赶紧去通报一声。”话语简短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

那护卫听闻此言,先是愣了两秒,像是没料到许刚会如此口气说话。紧接着,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上下打量着许刚,嘲讽道:“就你还想见我们古渠帅?每天想要见古渠帅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不掂量掂量。”这护卫显然没把许刚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许刚不过是众多妄图攀附古渠帅的人中平平无奇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大胆,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竟敢这般对我们说话,你莫不是想找死?叫你去通报一声,要是耽误了我们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两天,吉牛一路随着许刚,见识了不少土匪。那些土匪听闻他们的来历,大多恭敬有加。接连享受了几次优待后,吉牛飘飘然起来,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人上人。此刻,瞧见一个小小门卫竟敢在他们面前摆架子,吉牛顿时按捺不住,站出来颐指气使地耍起了威风。他胸脯高高挺起,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门卫。

许刚听到吉牛如此嚣张的话语,却并未出声阻拦。在其他一些小地方,行事确实得有所收敛,毕竟遇到些不知深浅的愣头青,把人拉到僻静之处活埋,旁人也无可奈何。但如今身处古渠帅的地盘,情况就截然不同,许刚觉得无需再顾虑那么多。

他深信,古渠帅绝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若是那样做,无疑是公然打蓝潇潇的脸。古渠帅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但不会动他分毫,甚至还会特意安排人手来保障他的安全。毕竟,他身负蓝潇潇赋予的使命,作为蓝潇潇的 “使臣”,于情于理都理应享受这般特殊待遇。想到这些,许刚心中笃定,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自信,静静看着眼前与吉牛对峙的门卫,等待着局势的发展。

见吉牛这般嚣张跋扈,门卫原本那副嘲讽的神情瞬间收敛起来。平日里,但凡被他这般呵斥,那些没什么背景的人,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地当场道歉求饶了。可眼前这个吉牛,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还敢公然回怼自己,这显然说明对方根本不怕自己,如此一来,对方极有可能确实是有来头的大人物。

想到这儿,门卫不禁心中一凛,身体下意识地站得笔直,连姿势都端正了几分,脸上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几位大人来自何方,小人也好前去通报渠帅。”此时的他,语气中满是谨慎与客气,与方才那副傲慢的模样判若两人,眼神里也透着一丝忐忑,生怕得罪了这几位来路不明的贵客。

许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缓缓靠近门卫,压低声音,以仅能让两人听见的音量,轻声吐出两个字:“新城!”

门卫听闻这两个字,原本还算镇定的神色瞬间一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呆愣在原地,仿佛被这两个字施了定身咒一般,一秒之后,脸上的恭敬之情愈发浓烈。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语速极快地说道:“几位贵客请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去通报渠帅。”

言罢,他迅速给身旁的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传递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重要信息。紧接着,他转过身,脚步匆匆,朝着内城方向一路小跑而去,背影中透着一股急切与紧张。

无论许刚所言是真是假,“新城” 二字一出,门卫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他们的认知里,但凡和 “新城” 沾边,都必须认真对待,赶紧通报给古渠帅,由他老人家定夺。毕竟,若是有人胆敢冒充新城的人,那下场必定极其凄惨,不死也得脱层皮。

待那前去问话的门卫匆匆离开后,剩下的几个门卫瞬间行动起来。他们眼疾手快,抢来一辆正巧路过的马车,一路小跑着来到许刚几人面前。其中一个门卫满脸堆笑,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几位大人,这天太阳毒辣得很,小的们担心大人们中暑。几位大人请先上马车休息休息,也好消消暑气。”说罢,还殷勤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眼神中满是讨好之意,就怕招待不周。

许刚见门卫如此殷勤,也没有拒绝,只是神色淡然地点点头,便从容地登上了马车。闰土等人见状,也丝毫不客气,鱼贯而入,纷纷涌进马车当中。

这辆马车的空间着实不小,即便他们六个人一同坐进去,依旧显得绰绰有余,丝毫没有拥挤之感。车厢内宽敞明亮,布置虽不算奢华,却也干净整洁。

反观那被抢了马车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无奈与委屈。他深知狼军不好招惹,即便满心愤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马车被这些人占了去。

许刚稳稳地坐在马车当中,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目光都懒得往被抢马车之人身上瞟一眼。在他心里,反正这是狼军动的手,又不是自己直接抢夺的,与己无关。

此刻,许刚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仿佛之前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这种众星捧月般被伺候的感觉,才是他一直想象中的生活啊。回想起这几天在闰土几人手中所遭受的种种屈辱,他不禁感慨万千,那些日子里,自己过得小心翼翼,憋屈万分,差点都忘了自己身负新城八夫人 “使臣” 的重要身份,本就该享受这般尊崇待遇。如今,仿佛又找回了往日的自信与得意,他微微仰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沉浸在这份久违的优越感之中。

吉牛几人同样兴奋不已,眼睛滴溜溜地左顾右盼。吉牛忍不住低声嘀咕:“md,狼军就是厉害啊!瞧瞧,一个小小的门卫都能这般强取豪夺,那被抢的人只能干瞪眼,敢怒不敢言。这日子,可比咱们当土匪强上一百倍啊!”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脸上满是羡慕与向往。

没过多久,之前跑去报信的门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恭敬地站在马车前,微微弯着腰,语气充满敬意地说道:“几位大人,渠帅有请!”

许刚原本正闭着眼睛惬意地小憩,听到门卫的声音,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慵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拉车吧!”

“嗯?”门卫明显没料到许刚会这么吩咐,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狼军门卫,负责城门守卫与通报事宜,现在居然被要求去拉车。

许刚见门卫这般反应,不禁皱起眉头,面露不满之色,语气加重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还想让我亲自赶车啊?”那神情仿佛在责怪门卫不懂规矩。

一旁眼巴巴等待多时的马车主人,嘴唇动了动,心里很想大声说一句“这是我的马车”,可犹豫再三,看着周围狼军威严的模样,又想到之前目睹的强取豪夺场景,终究还是没敢开口,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憋屈。

门卫此刻心里简直郁闷到了极点,对许刚那是满心的吐槽:你这人也太不客气了吧,我可是古渠帅的手下,又不是你能随意使唤的,凭什么命令我干这干那?

然而,心中虽有万般不满,门卫嘴上说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是,小的这就给您赶车。”虽说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门卫可不敢公然拒绝许刚。毕竟许刚自称与新城有关,万一他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即便自己被他折腾死,古渠帅恐怕也不会为自己多说半句好话。思及此,门卫还是决定小心为妙,可不能随便得罪人,毕竟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之后,门卫像个十足的狗腿子一般,无奈地拉起马车,朝着内城缓缓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叹气,脚步略显沉重。

此刻,在德宁城内城的城主府中,狼军首领古渠帅古隆正在客厅里焦灼地来回踱步。当听闻新城又有人找上门来的消息时,古隆着实被吓了一跳,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新城的人此番又来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起初,古隆不假思索地想着要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毕竟新城的势力在这一带不容小觑,与新城交好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然而,刚迈出两步,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万一对方只是个骗子呢?又或者只是新城中一个无足轻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呢?

要知道,自己身为狼军首领,在这一方土地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每来一个自称新城的人,自己就慌慌张张地亲自出门迎接,那以后还如何在狼军士兵面前树立威信?士兵们又会怎样看待自己这个首领?

经过一番内心的激烈纠结,古隆最终还是决定,让来自新城的人自行进来面见自己。他觉得,这样既能维持自己作为狼军首领的威严,又不至于错过可能与新城建立良好关系的机会。

于是,古隆将前来通报的门卫打发离开。可这门卫前脚刚走,古隆后脚就又坐立不安起来。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万一此次前来的人竟是朱高煦本人呢?要是真的如此,自己没有亲自出门迎接,朱高煦会不会觉得自己故意端着架子,从而心生不满?一想到可能因此得罪新城举足轻重的人物,古隆就心慌意乱,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翻涌不息。

在这般忐忑不安的煎熬中,古隆终于盼来了新城的来人。

当他的目光扫过许刚一行人,并未发现朱高煦的身影时,古隆顿时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上沁出的虚汗,暗自庆幸:只要朱高煦没亲自来,那就不算什么天大的事。

短暂的情绪调整后,古隆眼中神色几番变换,脸上迅速堆起了热情的笑容,朝着许刚几人迎了上去,语气颇为友善地问道:“不知几位朋友前来我德宁城,有何贵干啊?”在还不清楚对方具体身份的情况下,古隆深知,笑脸相迎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许刚站在城主府门外,气宇轩昂地朗声说道:“不知古渠帅可还记得新城城主八夫人?”

古隆听到这话,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在了那里。紧接着,他神色慌张地连连摆手,忙不迭地说道:“误会啊,误会,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八夫人,更是和新城各位夫人没有任何的联系。”

此刻,古渠帅的心中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就认定这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他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是新城当中有人为了维护新城夫人的名声,特地前来兴师问罪、捉拿自己。这种担忧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所以他才如此急切地想要撇清关系,试图通过解释来打消对方可能存在的误会。

许刚听闻古隆这般回答,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不认识?这怎么可能?若古隆真不认识八夫人蓝潇潇,那蓝潇潇又为何特意差遣自己前来此地?他一时间呆立当场,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出个头绪。

闰土等人见状,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惊惧。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许刚,那眼神仿佛在质问:“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一直都在骗我们吧?”此时的闰土几人,内心惶恐不安,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毕竟就在刚才,他们还在门卫面前耀武扬威。倘若现在许刚承认一切都是假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单是那门卫就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好在许刚心智还算沉稳,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他强自镇定下来。他敏锐地察觉到,古渠帅古隆此刻的惊慌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们,由此猜测这中间或许存在着什么误会。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口问道:“您确定不认识我们家八夫人?我们家八夫人的名字是蓝潇潇。”

“蓝潇潇?”被许刚这么一提醒,古隆脑海中顿时像闪过一道微光,他隐隐觉得自己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可一时之间又有些模糊,仿佛那记忆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试图从记忆的深处将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挖掘出来。

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回忆,古渠帅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是蓝家的女子呀!之前倒是见过一面。除了蓝潇潇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叫蓝婷婷,对吧?没想到,她们还真成了朱高煦的夫人。”

“就见过一面?”许刚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难以言表。蓝潇潇明明信誓旦旦地说,她和古渠帅是交情颇深的老相识啊。而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蓝婷婷又是谁?许刚心里满是疑惑,他跟随蓝潇潇办事,却压根儿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此刻,他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情况和蓝潇潇所描述的相差也太大了。

不过,只要古渠帅能回想起来,事情就还有转机。许刚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调整好心情,神色淡定地开口说道:“古渠帅认识我家夫人便好。我家夫人一直念叨着,说您是她的故交,对您十分挂念,特意让我带一封书信前来,亲手交给渠帅。”

言罢,许刚伸手探入裤兜,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一直妥善藏着的书信,毕恭毕敬地递向古渠帅。

古渠帅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什么时候和蓝潇潇成故交了?两人见面交谈拢共也没几分钟呀。记得当时蓝潇潇跟自己说了好些有的没的,那时他只当是听笑话,没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如今蓝潇潇又找上门来。

不过,换个角度想,蓝潇潇找自己,总比朱高煦亲自找上门要好得多,他着实不想直面朱高煦,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怵。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实在猜不透蓝潇潇此番举动的意图,但古渠帅还是伸手从许刚手中接过了信件。若是单单只是蓝家的蓝潇潇,以古渠帅的性子,根本不屑于理会。可如今不同,蓝潇潇已然是新城八夫人,有了这层身份的加持,于情于理,这个面子他还是得给的

古渠帅先热情地将许刚几人全部邀请进房间,待众人落座后,吩咐下人赶紧上茶。一切安排妥当,他这才缓缓拿起信件,轻轻拆开封口,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看完信后,古渠帅就那样捏着信封,久久没有放下,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他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犹豫与挣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许刚。

原来,信件中的内容十分直白。信里说新城准备迁移,蓝潇潇负责基地的物件处理,特意来信告知古渠帅,让他前往新城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蓝潇潇会尽量拿出来售卖给他。

古渠帅心里很清楚,新城的东西那都是极为先进的,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十分想要。拥有那些先进物件,无疑能让他在这乱世中占据更大的优势。然而,新城毕竟是朱高煦的地盘,一想到朱高煦,古渠帅就心有余悸,对新城怕得要死。他实在担心自己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搞不好直接就被朱高煦给拿下,那可就万劫不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古渠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抉择。

“古渠帅,考虑得如何了?”

许刚见古渠帅只是盯着信件,久久不发一言,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便忍不住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

古渠帅缓缓抬起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去,当然去,还要感谢八夫人记得我,特意差人来传信。”

刚刚,古渠帅在心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深知前往新城交易,确实暗藏风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如果放弃这个机会,又实在可惜。

古渠帅心里十分清楚,新城的装备堪称一绝,强大得超乎想象。要是自己能够顺利拿到手,在这南边的地界上,便再无人能与自己抗衡,称霸一方指日可待。他明白,自古以来就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世间哪有不冒风险就能获得丰厚回报的好事呢?

然而,这“入虎穴”的人选,古渠帅思来想去,觉得绝不能是自己。毕竟自己作为狼军首领,一旦遭遇不测,整个势力便会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况且此次交易涉及大量钱财,数额巨大,交给旁人去办,古渠帅实在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让自己的亲爹走这一趟。自己的亲爹,自然是信得过的,由他出面,既能确保交易顺利进行,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钱财的安全,还不至于让自己陷入险境,可谓一举多得。

“哈哈哈。当然啦,我家夫人一直对古渠帅您赞誉有加,说您是一等一的大英雄,那可是发自肺腑的。她多次跟我表达了强烈的意愿,就是特别想要和您交好。不瞒您说,要是我家夫人放出话去,说要售卖新城的物资,您是不知道,新城周围那些势力,保管趋之若鹜,我家的门槛估计都会被踏破。可即便如此,我家夫人依然记挂着您,特意让我不远万里前来给您报信,这足以看出古渠帅您在我家夫人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与众不同、相当重要的呀。”

许刚身为蓝潇潇的心腹,自然一切都以蓝潇潇的利益为出发点。他心里明白,古渠帅在这一带势力不容小觑,要是能与他交好,对蓝潇潇之后的计划大有裨益。所以,他不由自主地便以蓝潇潇的口吻,不遗余力地多夸赞了古渠帅几句,希望能进一步拉近古渠帅与蓝潇潇之间的关系,为之后可能的合作打下坚实的基础。他一边说着,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真诚,试图让古渠帅真切感受到蓝潇潇的诚意。

古渠帅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许刚这番话里,故意讨好的成分居多。然而,即便明知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享受起来,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毕竟,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呢?

特别是许刚一口一个“将军”喊得极为顺口,这让古渠帅愈发满意。要知道,他自己不过是个占山为王的反贼头子罢了,在正统观念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光彩的身份。可许刚却这般有眼力见儿,直接用“将军”这样尊崇的称呼来叫他,足见这小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懂得如何讨他欢心。古渠帅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明显愉悦了几分,对许刚的态度也亲近了不少,觉得蓝潇潇派来的这人还算懂事,之后的合作似乎也能更顺利些。

“那就多谢夫人的青睐了,还望小兄弟回到新城之后,代我向八夫人表达诚挚的感谢。”古渠帅客气地与许刚寒暄着,话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对了,瞧我这记性,还一直没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呢。”

“我叫许刚。”许刚赶忙回应了古渠帅一声。随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古渠帅,听您刚刚的意思,不准备亲自去新城一趟吗?毕竟我家夫人可是十分期待与您会面,一同商讨交易事宜呢。”

古渠帅微微侧头,目光从许刚身上轻轻扫过,随即脸上堆起笑容,打个哈哈,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唉,我何尝不想亲自去新城走一趟啊!可实在不巧,最近这段时间官军逼迫得太紧了,形势相当严峻。你想啊,我要是就这么离开了,狼军这边群龙无首的,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可就麻烦大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啊,所以这次只能遗憾地错过了。”

这话倒也不完全是假话,官军的压力确实是个现实存在的因素。然而,古渠帅内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死亡的恐惧,一想到新城是朱高煦的地盘,就担心自己此去会被朱高煦毫不留情地弄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前往新城。

而且,回想起上次与蓝潇潇的一面之缘,古渠帅当时就敏锐地察觉到,蓝潇潇这人在智谋方面实在不怎么样,头脑不算灵光。若不是此次交易能带来的好处实在太过诱人,能让他的势力得到极大提升,他打从心底里是绝对不想和蓝潇潇有任何瓜葛的,觉得跟她打交道说不定哪天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许刚听闻古渠帅的安排,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古渠帅,您别怪我多嘴啊。此次交易涉及的金银数额可不是个小数目,您就不担心手下人见财起意,带着金银跑路吗?这可不是小事啊,不得不防。”

古渠帅神色平静,淡淡地瞥了许刚一眼,心想这还用得着你提醒?随即从容说道:“放心吧,虽说我这次不能亲自前往,但我会安排我爹亲自走这一趟,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其实,古渠帅心里有着更周全的打算。除了让自己老爹带队,他还安排了几个堂兄弟一同随行。这几个堂兄弟向来对他忠心耿耿,且个个都有一身好武艺,有他们跟着一起,就算队伍里真有人心怀不轨,面对这样的阵容,也绝不敢轻易动手。毕竟谁都清楚,一旦做出背叛的举动,下场必定很惨。

许刚听古渠帅这么一说,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几分,缓缓点点头。他寻思着,有古渠帅的亲爹亲自带队,于情于理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亲儿子。如此一来,这笔交易在人员安排上似乎还算稳妥,后续应该能顺利推进。

“不知古渠帅准备何时动身?”许刚紧接着又问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毕竟此次任务的时间紧迫,他必须得掌握好行程安排。

“哦?瞧许刚兄弟这着急的模样?”古渠帅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态度显得极为亲和,竟然直接以兄弟相称。他这般举动,既是出于对此次交易的重视,也是想拉近与许刚之间的关系,以便后续沟通更加顺畅。

许刚赶忙点点头,神色认真地解释道:“渠帅有所不知,我们新城马上就要进行迁移了。在这期间,夫人手中能够调配物资、掌控交易的时间着实不多。不瞒您说,我此次奉命前来南方,一路奔波,已经耽误了十多天时间。要是渠帅这边不早点派人启程前往新城,等我们返回的时候,恐怕新城都已经全部搬空了。到那时,这交易可就没法进行了,实在是耽搁不起啊。”许刚言辞恳切,希望古渠帅能明白时间的紧迫性,尽快做出安排。

听到许刚这么一说,古渠帅原本淡定的神情也不禁染上了几分担忧,连忙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就算立刻派人前去,会不会到那儿还是扑个空啊?”

古渠帅心里清楚,走海路前往新城,光是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十分耗费钱财。更何况,这次他安排的是自己的亲爹带队,还带着数额巨大的交易资金,一路上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不测。要是辛辛苦苦跑一趟,最后却发现新城已经搬空,交易无法进行,那可就亏大了,不仅白白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还平白无故承担了这么高的风险,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许刚瞧见古渠帅面露担忧之色,赶忙脸上挂起平和的笑容,温声说道:“渠帅,您大可放心。这是八夫人亲自交予我的任务,相关事宜我自然了解得清楚明白。新城迁移工程浩大,最少还得需要十多天的时间才能全部完成。咱们要是提早出发,绝对能赶得上。再者说了,八夫人也特意叮嘱过,会提前给您预留一批重要的物资。所以,您只要在新城迁移的最后关头能顺利赶到,这交易就能稳稳当当进行。”

许刚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绝不能让古渠帅就此打退堂鼓,所以言辞间满是诚恳与笃定,试图打消古渠帅心中的顾虑。

听到许刚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解释,古渠帅顿时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由松了口气。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购买蓝潇潇手中那些先进的物资,刚刚听许刚说时间紧迫,心里跟着也焦急起来。这会儿心里有了底,立刻说道:“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今晚我就和家父仔细商量一番,把具体事宜都安排妥当,明早便直接出发,你觉得如何?”古渠帅看向许刚,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等待着他的回应。

“没问题。”许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相较于古渠帅,他内心更急切地盼望着能早点完成任务,返回新城向蓝潇潇交差。在他看来,古渠帅能如此迅速地做出安排,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这样他就能尽快踏上归程,也算是不辱使命。

“那个,我们兄弟几个想要跟古渠帅混,不知道古渠帅能不能收留?”就在许刚与古渠帅谈完正事,气氛稍显缓和之时,闰土瞅准时机,赶忙一脸期待地开口向古渠帅问道。

“当然可以。”古渠帅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下了。虽说他并不清楚闰土几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既然他们是跟着许刚一同前来的,于情于理,就当作是给许刚一个人情好了。况且,如今他手下有着数万人的队伍,多养活闰土这几个人,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不过是多几双筷子的事儿。

“那就有劳古渠帅将我这几个兄弟安排一番了,不过闰土你就不用留下了,你跟我前往新城发展吧。”许刚听闻古渠帅答应收留众人,紧接着说道。许刚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闰土,心里还惦记着往后找机会“报仇”呢,所以打定主意要一直把闰土带在身边。

闰土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满是苦涩。他心里老大不情愿,可抬眼瞧见许刚眼神中透着异常坚定的神色,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也只能默默同意下来。他暗暗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这往后跟着许刚去新城,还不知道会面临些什么呢。

“那就这样说定了,几位兄弟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十分辛苦。我先安排人带你们下去好好休息一番,咱们明早见。”古渠帅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盘算着要赶紧下去安排前往新城的诸多事宜。时间紧迫,每一个细节都容不得马虎,从人员调配到物资准备,都需要他亲自过问。

话音刚落,古渠帅便随意招呼了几个手下,让他们负责招待许刚几人,而后便匆匆转身离去。他深知此次交易对于自己势力发展的重要性,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必须争分夺秒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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