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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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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你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我还不能杀你了?”吉牛满脸的不以为意,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充满嘲讽的嗤笑。他双眼斜睨着许刚,那眼神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许刚在他眼中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对许刚方才所说的话,吉牛满心都是不屑,根本就没将其放在心上。只见他一只手随意地伸出,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般,轻而易举就把许刚扒拉到了地上。紧接着,吉牛迅速地举起了手中那根粗壮的苏棍子,目光凶狠且带着一丝决绝,瞄准许刚的双腿,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毫不留情地落下。

就在许刚的意识还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时,他敏锐地捕捉到身后那根棍子所带起的凛冽风声,那风声犹如一头咆哮的恶兽,正张牙舞爪地朝着他迅猛扑来。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许刚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极其惨烈的画面:自己的双腿已然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伤口处鲜血如注,汩汩流淌的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殷红。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出于本能,双眼紧紧地闭上,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即将降临的厄运。紧接着,一声带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大喊脱口而出:“等等,我认识古渠帅,你们不能杀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许刚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双腿迟迟没有传来那预料中的剧痛时,才稍微有了一丝松动。他紧张地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与不安。当他真切地看到吉牛手中高高举起的棍子确实没有落到自己腿上时,这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才继续补充说道:“我认识古渠帅,此次寻找古渠帅我有重要的事情,若是古渠帅没有等到我,前来查询,得知是你们杀了我的话,你们也别想活。”

许刚心里虽如惊弓之鸟般恐惧,但面上却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他清楚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这般故作镇定,才有可能唬住面前这群如狼似虎的土匪。只见他挺直了身躯,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沉稳而坚定,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大哥,怎么办?”吉牛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满是犹豫,缓缓将目光投向闰土。要知道,古渠帅如今在附近的几个州县那可是声名远扬,其名号犹如一道无形的威慑,光是听到“古渠帅”这三个字,吉牛在第一瞬间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都被吓得不轻。

吉牛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万一,万一许刚真的和古渠帅有关系,要是古渠帅得知许刚在此处遇害,前来兴师问罪、报仇雪恨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吉牛可不傻,他深知古渠帅的厉害,在这一带,古渠帅跺跺脚,地面都得颤三颤。若是真的惹上了这样一尊大佛,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彻底没了。想到这儿,吉牛的额头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且说吉牛被“古渠帅”三个字吓得心慌意乱,而这边的闰土,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同样也是身形一顿,明显愣了一下。但转瞬之间,他脸上就浮现出一抹令人胆寒的狞笑,只见他猛地低下头,朝着身旁的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在地上溅开,仿佛带着他心中的不屑与凶狠。

紧接着,闰土迈着不紧不慢却又充满压迫感的步伐,径直走向许刚。他来到许刚身前,二话不说,伸出那布满老茧且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许刚的头发,动作粗暴而蛮横,硬生生地将许刚的头给拽得抬起来,迫使许刚与自己对视。闰土居高临下地盯着许刚,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冷笑着说道:“呵呵,吓唬我啊?就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认识古渠帅的样子啊。”那语气中满是嘲讽与质疑,仿佛许刚刚刚说的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滑稽可笑的笑话。

许刚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嗓子眼儿。然而,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脸上竟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直直地盯着闰土的眼睛,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他冷冷开口道:“本来不想说的,可你偏要问的话,我只好说出来了,希望你能扛得住。”话语落下,他微微仰头,以一种极为傲慢的姿态,睥睨地瞪了闰土一眼,而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朗声说道:“我确实没有见过古渠帅,但……”

话还未完全出口,“啪!”的一声脆响,如同平地惊雷。吉牛早已被许刚先前的说辞气得火冒三丈,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他双眼圆睁,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朝着许刚的脸狠狠地扇了一个大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许刚的脸瞬间歪向一边,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丝,可见吉牛心中的愤怒到了何种程度。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犹如一记重锤,直接把许刚给打懵了。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积攒起所有的力气,朝着吉牛发出一声愤怒的怒吼:“你就不能听我将话先说完吗?”那声音中满是憋屈与愤怒,仿佛要将刚刚所受的屈辱都发泄出来。

“呀哈,骗我就算了,竟然还敢吼我,真是反了天了。”吉牛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许刚,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说时迟那时快,他再次伸出手,朝着许刚的脸,“啪啪啪”地连续甩起了巴掌,那架势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怒火都通过这几巴掌发泄在许刚身上。

许刚被打得左右摇晃,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他满心都是委屈,两只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心中不住地呐喊:你这小伙子怎么如此冲动,就不能让我先把话说完吗?可此时的他,被吉牛的巴掌打得根本无力反驳,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好在闰土瞧着许刚一副欲言又止,似乎真有话要说的模样,当下赶忙上前,一把将正打得兴起的吉牛拉到了一边,口中说道:“让他说完。”吉牛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被闰土给强行拽开了。

许刚此时满脸通红,脸颊高高肿起,又热又胀。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那发涨得厉害的脸颊,手触碰到脸颊的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他抬手抹了抹因剧痛而夺眶而出的眼泪,随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吉牛,那眼神中满是怨愤。

做完这一切,许刚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接着之前没说完的话,对着闰土快速说道:“虽然我不认识古渠帅,可我是新城八夫人的人,新城八夫人你们知道吗?想要弄死你们简直轻而易举,希望你们不要犯傻。”许刚语速极快,几乎是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的,实在是他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话说得慢一点,又会被暴脾气的吉牛给打断,再次遭受一顿毒打。

“可拉倒吧,新城只有六位夫人,你骗人的话也要打好草稿吧?”吉牛一听,顿时觉得许刚简直荒谬至极,忍不住又抬起手,在后脑勺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一边拍一边没好气地吐槽道,那语气中满是对许刚谎言的不屑与嘲讽。

这一巴掌拍得许刚脑袋“嗡”的一声,脑袋往前一栽,他下意识地嘴巴一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个战术后仰,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稳住身形后,许刚满脸涨红,带着几分恼怒与急切,大声反驳道:“你那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资料,告诉你吧,就在几个月前,新城不仅有了八夫人,连九夫人都有了。”

见许刚说起此事时信誓旦旦,那神情和语气仿佛所言句句属实,吉牛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毕竟他得到关于新城夫人数量的消息,确实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这段时间,世事变化无常,谁能保证不会有新情况呢?这么想着,他心中疑云渐起,暗自思忖:难道此人还真的是新城的人?

而闰土,在听到许刚竟然宣称自己和新城的八夫人有关系的时候,原本淡定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缩。他深知新城在这一带的影响力,若许刚所言为真,那可就麻烦大了。想到这儿,闰土神色一凛,抬手果断地打断了正准备开口说话的吉牛。随后,他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来到许刚的面前。此时的闰土,脸色格外凝重,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他紧紧盯着许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当许刚的目光与闰土那充满凶狠与审视的眼睛对视上时,他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然而,一想到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勇气,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努力挺直腰杆,目不斜视地迎着闰土的目光看去,眼神坚定且坦然地说道:“我没必要骗你。”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新城的人为何会和古渠帅有联系?”闰土并没有因为许刚的表态而放松警惕,他紧紧地盯着许刚的眼睛,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挖出隐藏的真相。这确实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新城远在大明的最北面,地理位置偏僻且遥远,而古渠帅盘踞在福州那一片,二者相隔千山万水,无论从地域还是势力范围来看,怎么看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实在令人费解。

许刚轻轻摇了摇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不是新城所有的人和古渠帅有联系,准确来说,是只有八夫人和古渠帅有联系。这其中缘由,是因为八夫人本是蓝家之人,早在她还没有嫁给我们新城城主之前,就已经和古渠帅相识了。”说这话时,许刚的表情严肃认真,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听到“蓝家”二字,闰土暗自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似乎瞬间解开了不少,觉得这样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毕竟对于蓝家,闰土自然是知晓一二的。在福州这一片土地上,几乎就没有不知道蓝家的人。蓝家在当地也算是颇有名望的家族。闰土心里默默想着,自己之前就听说新城的四夫人是蓝家的人,没想到如今这八夫人竟然也是。蓝家倒真是运气好,一门能有两个女子嫁给朱高煦,这等机缘在旁人看来,实在是难得。

不过,闰土又想起前段时间听闻的一个消息,说是蓝家好像出了点大事,隐隐约约听说被人灭族了。但这个消息的真假,他也不敢确定。毕竟闰土他们不过是些无名小人物,平日里获取消息的渠道有限,对于这种大家族发生的具体事情,确实不太清楚,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传闻。

“而且,我还有信件为证,他们几个也可以替我作证。”就在闰土陷入沉思,脑海中思绪纷飞的时候,许刚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眼睛猛地一亮,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继续说道。

王二麻等几人,恰似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溺水者,突然瞅见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他们立马极为配合地点点头,像是排练好一般整齐,嘴里忙不迭地说道:“没错,我们都可以作证,我们确实都是新城八夫人派来寻找古渠帅的。”王二麻心里暗自盘算着,此刻正是提高自己价值的好时机,说不定还能因此保住小命。这么想着,他眼珠一转,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拔高了些许,脸上故作镇定,带着几分刻意营造出的威严,仿佛自己在新城八夫人身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副模样,就好像他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旁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罢了。

“有信?”闰土听闻此言,压根就没将王二麻等人放在眼里,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转而直直地盯着许刚,眼神中满是探究。此刻的他,思绪如同乱麻,一方面对许刚的说辞半信半疑,另一方面又忌惮于古渠帅和可能存在的新城八夫人这层关系。

许刚敏锐地察觉到了闰土态度那细微的变化,心中暗自猜测,对方极有可能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忌惮古渠帅与八夫人的势力。

既然察觉到闰土态度有所松动,许刚底气也足了几分,说话不自觉强硬起来:“废话,八夫人何等谨慎之人,怎么可能将如此重要之事,毫无防备地突然告知于我。必然是写在信件之上,郑重托付我亲自带给古渠帅啊!”他昂首挺胸,话语掷地有声,刻意彰显此事的严肃性与真实性,仿佛自己真肩负着重大使命。

闰土瞧着许刚这嚣张模样,不禁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没发作。毕竟,此事若真如许刚所言,那后果不堪设想。他默不作声,上前一步,伸出手在许刚胸前摸索一番,然而却什么都没摸到。闰土脸色瞬间一沉,语气陡然冰冷:“信呢?”那冰冷的语调,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许刚。

许刚却不慌不忙,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放在安全无虞的地方啊。”

只见许刚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微微侧过身子,一只手伸到臀部位置,在裤子里面一阵摸索掏弄。随后,他像是变戏法似的,小心翼翼地从裤子内部掏出一封信。他扬了扬手中的信,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嗖”的一下将信朝着闰土扔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你不是想要看看吗?看吧!要不是我藏得好,刚刚就被你们这群莽夫给搜走了。”

闰土没有理会许刚略带嘲讽的话语,神色凝重地伸手接住信件。他缓缓将信拿在手中,眼神聚焦在信封之上。当他清楚地看清信封表面上“古渠帅”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被寒霜打过的茄子,绿得有些吓人。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许刚还真和古渠帅有点关系?一时间,闰土的心里七上八下。

闰土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各种脏话在心底翻涌,简直恨不得立马把许刚给五花大绑吊起来,再操起皮鞭狠狠地抽上一顿。他满心愤懑地想着,你他娘的早干嘛去了,手里有信件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说,非得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拿出来?要是在拿下你的第一时间,你就把信件亮出来,哪会生出这么多麻烦事啊!

可这会儿,闰土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简直骑虎难下。毕竟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实实在在地得罪了许刚,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要是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许刚,万一等许刚安全脱身之后,他怀恨在心,回过头来报复自己可怎么办?许刚背后可是号称有新城八夫人撑腰,谁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但反过来说,要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许刚他们几个人都杀了,闰土又实在心有忌惮。他也听说过,传言中新城势力庞大,那八夫人更是手眼通天,仿佛这天下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情。万一真把许刚杀了,八夫人追究起来,自己这几个小喽啰,哪里躲得过人家的追查?到时候被人家揪出来,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些,闰土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是好。

闰土的神色如风云变幻般,短短片刻间,犹豫、纠结、担忧等情绪在脸上交替闪过。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表情猛地一定,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决然。

刹那间,闰土脸上陡然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亲切得仿佛与许刚是多年的老友。他满脸堆笑,脚下生风般快步上前,双手极为热情地将许刚搀扶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呀呀呀,原来是新城前来的兄弟,之前是我闰土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对不住啊!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那语气中满是讨好与谄媚,与之前凶狠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许刚被闰土搀扶着缓缓起身,他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动作从容淡定,仿佛刚刚经历的生死危机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咸不淡地说道:“没事,事情说清楚就好,还要感谢闰土兄弟的不杀之恩了。”

从闰土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许刚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已然认怂。此刻,许刚心中底气大增,既然对方已经示弱,那自己又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他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神情变得愈发镇定自若,仿佛瞬间从一个任人拿捏的可怜虫,摇身一变成了掌控局面的主宰者。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许刚微微侧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斜视着闰土,语气平淡却又隐隐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实则汹涌澎湃,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道如利刃般冰冷的杀意。他暗暗在心中发誓,只要自己能平安脱险,必定会带着复仇的怒火杀回来,将这群让他受尽屈辱的人,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自己今日所遭受的奇耻大辱。

“兄弟不要急。”闰土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热情的笑容,却身形一闪,笑呵呵地将许刚拦下。

或许是许刚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没能逃过闰土的眼睛,又或许闰土本就是心思缜密、未雨绸缪之人,只见他目光紧紧锁住许刚,眼中虽仍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隐隐透着一丝寒意。闰土看着许刚,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咱们之间的误会算是解除了,可兄弟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啊。你说,万一你联系到古渠帅之后,带着人回来报复我们兄弟几个可咋办?所以呀,希望许兄弟你能给我们一个保证,也好让大家都能安心。”此时的闰土,脸上虽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可眼神却如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许刚,那架势,只要许刚稍有不从,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许刚就地解决,丝毫不留情面。

许刚听闻此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明显的不满之色。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说道:“闰土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许刚就是那种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之人?”那表情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眼中的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闰土见许刚面露愠色,心里暗暗叫苦。他既不想彻底得罪许刚,给自己招来大祸,又实在放心不下兄弟们的安危,毕竟此事关乎生死。于是,他赶忙满脸堆笑,双手不停地搓着,那模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厮,一脸讨好地说道:“兄弟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打心底里相信兄弟你的人品,那绝对是没得说。可你也知道,我手底下还有这几个兄弟呢,他们都指着我过日子。我身为大哥,无论如何都得为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还望兄弟你能体谅体谅哥哥我的难处。”

许刚听闻后,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两秒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快速权衡着利弊。一边是眼前这群土匪要求的誓言,看似荒谬,却关乎着他能否顺利脱身;另一边则是自己心中的不甘与仇恨,可在性命攸关的当下,这些似乎都得暂时搁置。

两秒过后,许刚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看似豁达,实则隐藏着几分无奈。他用一种极为爽快的语气说道:“好说好说,人之常情嘛,我完全可以理解。行嘞,我现在就发誓,等这事儿过后,我许刚定不会找几位兄弟的麻烦,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此刻的许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只要能活下去,别说是发一个誓,就算是让他发一百个誓,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听到许刚斩钉截铁的保证后,闰土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他仰头哈哈大笑两声,那笑声在空旷处回荡,似乎在宣告这场风波就此平息。他满脸堆笑,热情地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不如几位到我寨子当中一起喝一杯,好好休息一晚再走?”闰土边说边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看似诚意满满。

然而,对于这个提议,许刚连一秒钟都没犹豫,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不答应。此刻的他,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古渠帅。一方面,完成蓝潇潇交代的任务迫在眉睫,这是他此次出行的重要使命,容不得丝毫耽搁;另一方面,他深知南边这地界实在太过危险,刚刚经历的生死危机还历历在目,说不定下一刻又会遭遇什么不测,自己的性命就没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让他极度不安,实在不想再在这里乱晃悠,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踏上寻找古渠帅的路。

“不用了,八夫人交代我们得快点完成任务,实在没有太多时间耽搁。”许刚一脸诚恳,眼中满是歉意地看向闰土,继续说道,“这样吧,等我们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定要回来好好陪你喝一杯,好好叙叙这缘分。”说完,他扭头对着王二麻几人用力招招手,提高音量喊道:“你们几个,快点起来,咱们准备出发了。”此时的许刚,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赶紧摆脱眼前的状况,去执行那十万火急的任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迫切,双脚已然不自觉地挪动,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王二麻几人听闻许刚这话,心中大喜过望,压根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还能保住性命。当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可就在起身的那一刹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他们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几人的双腿早已经被打断了。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四周回荡。那一声声惨叫,仿佛是痛苦的宣泄,又似绝望的哀号,令人毛骨悚然。

许刚听到这惨叫声,不禁皱了皱眉头。刚刚一心想着赶紧离开,他竟完全忘记了王二麻几人腿被打断的事。原本还盘算着让王二麻几人在途中保护自己的安全,毕竟这一路危机四伏,多几个帮手总归是好的。可如今看来,他们非但不能帮忙,反而成了自己沉重的拖油瓶。许刚心中暗自思忖,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有必要带着这些人一起吗?

就在许刚陷入两难境地,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闰土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又快步凑了上来,语气极为热络地说道:“许哥你放心,刚刚一阵混乱,你们的马匹都没有跑掉。几位兄弟腿不方便,用马匹拖着走就行,保管能顺利赶路。”要知道,就在刚刚,闰土才从许刚口中得知他的名字,这会儿便已经一口一个“许哥”喊得极为顺口,那模样仿佛与许刚已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说罢,闰土扭头吩咐手下的兄弟们,将王二麻几人小心翼翼地搀扶到马匹之上。待一切安排妥当,闰土又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搓了搓手,继续说道:“许哥,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许刚面色平静,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却又因想尽快离开,不得不强忍着听闰土把话说完。

闰土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与羞涩,嗫嚅着问道:“这个,许哥,我们几个兄弟都觉得您有胆识、有魄力,跟着您肯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所以,我们想要跟着许哥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刚的表情,眼神中满是期待,生怕许刚一口回绝。

许刚听闻此言,不禁挑了挑眉毛,着实没想到闰土说的竟是这么一回事。说实话,听到这个请求,他心里还真有些意动。

何止是意动,简直可以说是正中许刚的下怀。毕竟,眼下王二麻几人双腿残疾,行动极为不便,对于许刚来说,已经很难再像之前那样为他提供有效的保护,用处大打折扣。而闰土几人看起来身强体壮,若是能加入,正好可以顶替王二麻几人的位置,成为自己得力的保镖,在接下来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能多几分保障。这么一想,许刚心中暗暗思量,觉得此事可行。

在许刚陷入思索的这段时间里,闰土安静且耐心地等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神紧紧盯着许刚,仿佛要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探寻答案。他提出要跟着许刚混的这个决定,可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闰土心里清楚得很,他们这群人不过是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才落草为寇当了土匪。平日里风餐露宿,过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不仅时刻面临着被官府围剿的风险,而且前途一片渺茫。

可许刚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新城的人,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支撑。要是自己能成功投靠许刚,凭借这层关系,最少也能在古渠帅面前混个脸熟。要知道,古渠帅手下的狼军那可是声名远扬,战斗力强悍,如果运气好,自己甚至有可能成为狼军的一员,从此告别这见不得光的土匪生涯,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要是能和许刚把关系搞得更好,那未来的可能性就更多了。新城,那可是繁华之地,有着数不尽的机遇。说不定之后能跟着许刚进入新城,在那里谋得一份安稳且有前途的差事。无论最终是哪一种结局,都肯定比现在当一个整日担惊受怕的土匪要有前途得多。所以,闰土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期望,心里暗暗祈祷许刚能够答应。

许刚的眼神如灵动的星火般闪烁不停,内心快速权衡着利弊。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果断地答应了闰土的请求:“想要跟着我混?没问题!”那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做出这个决定毫无迟疑。

然而,还没等闰土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许刚话锋陡然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丑话说在前头,想要跟着我,最起码要学会杀人吧。你瞧瞧之前那副模样,我可不想下次再遇到土匪的时候,身边连一个敢挺身而出、反抗的人都没有,那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许刚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闰土,眼神中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仿佛在给闰土立下第一道规矩。

闰土一听,顿时胸脯一挺,巴掌在胸膛上拍得“梆梆”作响,满脸自信地说道:“这个您放心,许哥!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土匪,在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是过了一天两天,怎么可能连杀人都不会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刻意露出几分凶狠的神色,试图向许刚证明自己绝非虚言。

许刚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冷冷地说道:“你当我刚刚耳朵聋了,没听到你们的对话啊?我可没听错,就你那所谓的杀人,最多也不过是在尸体上砍了两下吧?”许刚的话语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戳破了闰土的吹嘘。

被许刚这么毫不留情地一说,闰土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与此同时,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吉牛,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是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什么事情都往外面乱说,这下可好,在许哥面前出丑了!”

不过闰土一心还想着跟许刚混,心里虽有些犯嘀咕,但还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许哥,您看这附近荒郊野岭的,确实也没有其余人啊,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没办法杀给您看啊!”闰土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谁说没有人了?”许刚神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径直落在了已经被搀扶着坐到马匹上的王二麻几人身上。

闰土顺着许刚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神色一振,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许哥,你……你该不会是要杀……杀他们吧?他们之前不是一直跟您一起,难道不是您的朋友吗?”闰土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许刚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惊到了。

许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充满了鄙夷与不屑,“朋友?哼,不过是在赌场认识的几个废物罢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他们也是累赘。”许刚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那冰冷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王二麻本就离得不远,自始至终都紧张兮兮地留意着许刚和闰土的对话。当听到许刚说出要杀掉他们这句话时,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子一软,直接从马匹上狠狠摔了下来。

此刻,双腿传来的钻心疼痛早已被他抛诸脑后。王二麻连滚带爬地朝着许刚爬去,涕泪横流,那哭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显得格外撕心裂肺:“许刚,你不能杀我们啊,咱们一起出生入死,怎么就不是朋友了呢?我们一直都听你的话,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似乎想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其余几人见状,也跟着王二麻一起鬼哭狼嚎起来。他们深知,在这要命的关头,一切都由许刚说了算。若是许刚心意已决,真的想要他们的命,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活命的机会。一时间,凄惨的哭喊声在四周回荡,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

闰土听闻,眉头紧紧皱起,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一脸为难地看着许刚,小心翼翼地劝道:“可是,许哥,之前听他们说,他们不都是新城八夫人派来的吗?您要是就这么把他们杀掉,万一八夫人知道了,不会怪罪下来吗?这可不是小事啊。”闰土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毕竟他可不想因为这事儿,给自己刚要投靠的许刚,也给自己招来麻烦。

许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真信他们那一套说辞啊?实话告诉你吧,八夫人派来执行这任务的人,只有我一个。他们几个,不过是我在半路上随便找来的保镖而已。我本想着能让他们帮衬帮衬,结果呢?一个个都是废物,不仅一点忙都帮不上,到关键时刻,还成了我的拖累,留着还有什么用?”许刚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王二麻几人,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堆无用的垃圾。

许刚心里那杀念可是实实在在的。回想起刚刚,王二麻为了自己能活命,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那一刻,许刚心中就已然埋下了杀心。只是当时,前路漫漫,危险重重,他还需要王二麻几人充当帮手,帮自己分担可能遭遇的危险,所以才暂且隐忍下来,打算等顺利找到古渠帅之后,再好好清算这笔账。

可如今情况不同了,闰土几人主动提出愿意跟着自己。在许刚看来,这几个身强体壮的土匪,可比王二麻那几个废物有用多了。既然如此,王二麻几人也就没了存在的价值,正好借此机会除掉他们。

闰土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着实没想到许刚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于跟在身边这么久的同伴,竟然说杀就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怜悯。这让闰土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许刚压根就没打算征求闰土的意见,此刻的他,早已把自己当作了绝对的主事人。见闰土只是沉默不语,没有任何表态,便直接扭头对着吉牛几人发号施令,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快把他们拖过来。都给我记住了,一人一刀,每个人都必须动手砍人。想要跟着我混,连点血都不见,那可绝对不行!”许刚目光如炬,扫视着吉牛等人,眼神中透着狠厉。

吉牛几人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多少有些犹豫和不忍,毕竟王二麻几人虽然之前是对立面,但也算是同处一片山林的“同行”。然而,当看到大哥闰土都没有反驳许刚的话,他们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听话地走向王二麻几人,将他们连拉带拽地拖到了一起。王二麻几人此刻惊恐万分,哭声愈发凄惨,不断地哀求着,可吉牛几人却不敢违抗许刚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执行。

“杀!”许刚面色如霜,冷然地一声大喊,声音犹如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透着无尽的冷酷与决绝。

吉牛手中紧握着刀,手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看着眼前吓得瘫倒在地、涕泪横流的王二麻,犹豫了一阵,心中天人交战,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砍下去。

“废物,滚一边去。”许刚见吉牛这般懦弱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与鄙夷,大骂一声。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身形如电,瞬间来到吉牛的旁边,伸出手如鹰爪一般,一把从对方手中将刀给抢了过来。随后,他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叫得最声嘶力竭的王二麻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看到许刚满脸杀气,如死神般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王二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一边涕泪横流地哭着求饶,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许刚,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边手脚并用,拼命地往后退,那狼狈的模样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然而,他身后是冰冷的地面,根本无处可逃。

许刚神色冷峻,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没有丝毫动容。他快速上前,高高举起手中闪着寒光的快刀,手臂肌肉瞬间紧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二麻的脖子狠狠劈下。只听“咔嚓”一声,犹如砍断枯木,王二麻那凄惨的哭喊声瞬间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捂住了嘴巴。

随着刀落,一股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那滚烫的血液带着生命的温度,直直地落在了旁边吉牛的脸上。吉牛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感受着脸上那带着腥味的鲜血,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许刚将手中沾染着鲜血的刀,随手朝着王二麻的尸体一扔,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说道:“不就是杀人吗?有什么难的?瞧你们那副孬种样。”那语气仿佛杀人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扔掉刀的瞬间,许刚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尽管他努力想要掩饰,可那细微的颤动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毕竟,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亲手杀人,即便之前心中杀意已决,但当真正结束一条鲜活生命的时候,那种冲击与恐惧还是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

不过,许刚的适应能力着实超乎常人。仅仅只是过了片刻,他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慌乱与恐惧,呼吸逐渐平稳,眼神也重新变得坚定而冷酷。不仅如此,一种奇特的感觉在他心中滋生,竟让他觉得杀人的感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爽快。

许刚神色平淡,淡淡地瞥了一眼王二麻那横在地上、逐渐没了生气的尸体,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一般,缓缓开口:“剩下的几个人,就交给你们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般砸在众人的心间。

吉牛双眼发直,呆呆地望着许刚,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随后,他又将满是迷茫与无助的眼神投向闰土,似乎在寻求大哥的指引。

闰土感受到小弟那求助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清楚,此刻若是反悔,无疑会彻底激怒许刚,不仅之前的盘算会化为泡影,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和兄弟们带来杀身之祸。况且,他好不容易才瞅准了许刚这条看似能飞黄腾达的道路,实在不想就这样轻易错过。

思索片刻后,闰土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大声说道:“杀!咱们总归是要成长的,不能一直畏畏缩缩。”说罢,不等许刚再次催促,他便主动拿起刀,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朝着对方的肚子狠狠捅了两刀。只听一声闷哼,那人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甘。闰土这一举动,一来是向许刚表明自己的忠心与决心,二来也是给小弟们做个表率,让他们明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与狠劲。

果然,在闰土率先动手后,吉牛等几个小弟尽管心中仍充满恐惧,但在大哥的带动以及许刚那不容抗拒的威慑下,还是硬着头皮,紧握着手中的刀,缓缓朝着剩下的几个人走去。他们的脚步略显迟疑,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可还是咬着牙,举起刀朝着那些人一阵乱砍。一时间,惨叫声、求饶声与刀刃刺入身体的闷响声交织在一起,血腥味儿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没过多久,许刚带来的那四个小弟便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见状,许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缓缓点了点头,用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说道:“这就对了嘛,一个个都是大男人,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扫视着眼前这几个刚刚经历了血腥杀戮的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认可。

紧接着,许刚提高了音量,说道:“既然你们都通过了我的考验,那就都有跟我混的资格,你们几个我都收下了。”他稍作停顿,目光投向闰土,问道:“你们的山寨离这儿远不远?要是不远的话,就快点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这就赶路。”此时的许刚,已然将自己视为这群人的领导者,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从始至终,许刚都没有再多看王二麻几人的尸体一眼,仿佛那几具尸体不过是路边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在他心中激不起一丝波澜。

“不远,我们的山寨就在这座山后面,最多两公里的距离,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有一名土匪抢先回答道,他深知此时得在许刚面前表现积极。

吉牛也在一旁兴奋地附和着,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古渠帅这样的大人物,竟全然忘记了刚刚杀人带来的不适,满脸激动地对许刚说道:“是啊是啊,许哥,很快就能到山寨收拾好东西出发啦!”吉牛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在他心里,能跟着许刚,进而有机会接近古渠帅,是一件无比荣耀且幸运的事,足以让他暂时忽略掉杀人带来的恐惧与不安。

“等等!”

就在吉牛热情洋溢地带着许刚准备朝着山寨方向前行的时候,闰土那低沉的声音在后面骤然响起。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许刚缓缓转过身来,双手不紧不慢地环在胸前,神色淡然,语气中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从容。

见许刚如此自然地已经以大哥身份自居,闰土心中微微一滞,忍不住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口吻保持平稳,说道:“许哥,我刚刚仔细琢磨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就像刚刚您对那几个兄弟一样,我怕等以后您觉得不需要我们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给……弄死。”

许刚原本正欲跟着吉牛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紧接着,他豁然转身,双眼如同饿狼般死死地盯着闰土,目光中满是凶狠与警惕。

“你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想弄死我不成?”许刚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质问与威胁。“不要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弄死我的话八夫人不会就此罢休的。”他刻意将八夫人搬出来,试图以此来震慑闰土。

然而,尽管嘴上说得如此硬气,许刚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些发慌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若是闰土等人真的起了杀心,以自己目前的状况,还真没有反抗的能力。此刻,他唯一能够仰仗、拿来当作救命稻草的,也就只有新城以及背后八夫人的名头了,可这虚无缥缈的威慑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他自己也没底,所以内心不免一阵忐忑。

“这我当然不敢了。”闰土赶忙摇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可紧接着,他话音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光靠你的口头保证,我现在已经有些不相信了。”

之前,闰土满心期待地想要跟着许刚混,除了渴望能借此飞黄腾达之外,最关键的是,他看到王二麻等人腿瘸之后,许刚看似没有抛弃他们,便觉得许刚这人重情重义,跟着他肯定没错。可谁能料到,自己才刚刚表达投靠之意,许刚竟毫不犹豫地将王二麻几人给弄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闰土心中的信任瞬间崩塌,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许刚,也让他对未来的跟随之路充满了担忧与疑虑。

听到闰土明确表示不会对自己下手,许刚顿时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微微挺直身躯,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倨傲的表情,眼神斜睨着闰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那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很简单,我们需要你的一些把柄,只要你反悔,那我们也有自保的能力。”显然闰土对此早有盘算,许刚话音刚落,他便迅速接上话茬,回答得干脆利落。

闰土内心十分纠结,他既不想错失跟着许刚混从而出人头地的难得机会,毕竟这或许是改变他和兄弟们命运的契机;可又实在不敢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生命安危交到许刚手中,刚刚许刚对王二麻等人痛下杀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余悸。思来想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获取许刚把柄以自保的下策,希望借此能在未来的相处中多一些保障。

“我的把柄?你是在做梦吧?”许刚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起来。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伸出手指着闰土的鼻子,没好气地破口大骂,那架势仿佛要将闰土生吞活剥,嘴里的唾沫星子如雨点般朝着闰土的脸喷去。

闰土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抹了抹脸上飞溅的唾液。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不经意间移动了一下手中紧握着的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缓,说道:“许哥你不要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兄弟们跟您混,总得多一份保障不是?您若是不答应,兄弟们也只好不客气了。”

闰土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充满了威胁。此刻他心里也十分纠结,左右为难。一方面不想轻易放弃跟着许刚混的机会,另一方面又必须为兄弟们的安全考虑。权衡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得罪许刚这一回了。毕竟在尚未见到古渠帅之前,他们这边人多势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占据主动地位的,所以他才敢出此下策,向许刚提出这个要求。

“你们也是这样的想法?”许刚猛地转头,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吉牛几人身上快速扫视一圈,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透。

吉牛几人脸上瞬间浮现出纠结的神情。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许刚背后或许有着与古渠帅相关的人脉,跟着许刚说不定真能飞黄腾达,所以本能地不想得罪许刚。然而,他们与闰土相处已久,深知闰土向来是为兄弟们着想,不会害他们。短暂的沉吟仅仅持续了两秒,在这仿佛凝固的空气中,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几乎同时迈步,坚定地站到了闰土的身后,齐声说道:“我们听大哥的。”

许刚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迹。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插进了手心的肉当中,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原本,他盘算着利用吉牛几人对利益的贪婪,挑拨他们与闰土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离心离德,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能趁机将闰土这个让他感到威胁的隐患给除掉。可万万没想到,吉牛几人竟如此齐心,根本不上他的当,这让许刚心中又气又恼,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眼见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许刚无奈之下,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闰土。他故作镇定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道:“你想要我交出什么把柄呢?实不相瞒,我的亲人都在新城,想要把他们交给你暂且扣下,这根本没办法做到啊。”

闰土微微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许刚,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执着,说道:“你就没有其余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我。”

许刚想也没想,便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即便他心中确实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此刻也绝对不会承认。在许刚看来,一旦交出把柄,就等于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中,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所以,哪怕面对闰土的逼问,他也只能矢口否认,试图蒙混过关。

闰土低头沉思了短短两秒,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对策。忽然,他嘴角缓缓上扬,咧开嘴露出一抹坏笑,那笑容让许刚心里“咯噔”一下。闰土慢悠悠地开口:“既然你说没有把柄,那就造一个出来呗。正好我们有一个兄弟好男风,许兄,你就稍微委屈一下。”

不知为何,看到闰土这副不怀好意的坏笑,许刚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瞬间警惕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闰土,语气带着几分紧张与质问:“你什么意思?”

闰土却没有直接回答许刚的问题,只是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喊道:“大河!”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瘦汉子从人群中咧着一口大黄牙,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哥,我在这呢!”

闰土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指向许刚,眼神带着一丝狡黠,对大河问道:“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大河一听,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那副模样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嘴里连连说道:“明白,我明白。”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双手不停地搓动着,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做某件事。

“我不明白啊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闰土你回答我!”许刚看着大河搓着手,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眯眯朝自己走来,心中的恐惧和疑惑瞬间被放大到了极点。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立即着急地大喊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同时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试图拉开与大河之间的距离。

闰土仿若真的没听到许刚声嘶力竭的大喊,径直转过身去,对许刚的叫嚷完完全全当作耳边风,理都不理。

反倒是大河,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容,还显得格外“贴心”。他一边嘴里嘟囔着安慰的话,一边伸出双手,朝着许刚拉扯过去,“许哥,不要惊慌,马上就没事了,很快的。”那双手就像两条不安分的蛇,在许刚身上肆意乱摸。

许刚只感觉一阵恶寒从心底涌起,那股恶心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再看到大河那令人憎恶的笑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大致猜到对方想要干什么了。一股怒火和恐惧交织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大河推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给我滚开,不要碰我!”

此时此刻的许刚,就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身体微微颤抖着,警惕地看着大河,仿佛大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将他吞噬。

大河猝不及防被许刚这么一推,一个踉跄,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直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他吃痛地皱了皱眉头,赶忙抬头看了眼闰土所在的方向,只见闰土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叫停的任何表示。

大河见状,咬了咬牙,拍拍屁股迅速站了起来。他朝着另外几个兄弟使劲儿招招手,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喊道:“兄弟们,帮我一把,将他给控制住。”

“好嘞。”立马有两个土匪满脸笑嘻嘻地应和着,如同饿狼扑食一般迅速出列。他们一左一右,轻松地将挣扎的许刚给控制住。随后,两人架着许刚,就像拖着一件货物似的,朝着旁边那片幽深的草丛搬运而去,许刚的叫骂声和挣扎声渐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放开我,放开我,闰土你敢!你若是不放了我,我一定会弄死你的。”许刚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一边疯狂地挣扎着,妄图从两个土匪如钳子般的手中挣脱出来。他的双眼因为愤怒和恐惧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然而,之前许刚就已经被土匪们狠狠地揍了一顿,此时浑身酸痛,四肢乏力,身上根本没剩下多少力气。他的挣扎就如同困兽之斗,显得那般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两个土匪毫不留情地拖拽着,一步步朝着那片神秘而又令人生畏的草丛靠近。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与悲凉。

在三人的身后,大河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先是伸手拉了拉裤子,随后脸上带着一抹猥琐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每一步都迈得缓慢而又充满恶意,仿佛一只正在等待猎物入网的恶狼。草丛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发出诡异的低吟。

“大哥,这样干不会出事吧?”许刚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草丛后,吉牛满脸担忧地快步走到闰土面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闰土神色镇定,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歪,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放心,不会出事的。就算他许刚心里再怎么生气又能如何?只要我们顺利拿到他的把柄,往后他要是想对我们动手,就不得不先多掂量掂量后果。他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也怕把柄泄露出去,到时候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闰土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坚定地看向草丛的方向。

在两人对话的间隙,一旁原本静谧的草丛中,骤然爆发出许刚那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那声音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划破了原本平静的空气,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与此同时,还夹杂着大河兴奋到近乎癫狂的嘶吼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惊悚的氛围。

吉牛听到这声音,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了抽。他满脸的无奈与疑惑,实在是搞不懂大河为什么会有喜欢男人这种特殊癖好,这种违背常理的喜好,在他看来既难以理解,又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微微别过头,试图让自己不去听那从草丛中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带纸笔了没有?”闰土仿佛对身后那令人揪心的叫声充耳不闻,一脸严肃地开口对吉牛问道。

吉牛无奈地撇撇嘴,带着几分抱怨说道:“大哥,兄弟们除了你上过一年学堂,其余人都不认识字啊。再说了,咱们现在可是土匪,风里来雨里去的,带纸笔干什么呀?”吉牛实在想不明白,在这打打杀杀的日子里,纸笔能有什么用。

闰土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巴掌就拍在吉牛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教训道:“土匪怎么了?就因为咱们是土匪,生活不容易,才更得读书!你要知道,知识是能改变命运的,懂不懂?”

吉牛被拍得脑袋往前一探,他揉了揉脑袋,眼神里却满是不屑,在这乱世当土匪,有把子力气能抢能打才是最重要的,读书识字能有啥用呢?显然,他根本没把闰土的话听进心里去。

“行了,去那几人尸体上翻一翻,看看有没有纸笔。”闰土见吉牛这副不上心的模样,有些恼火,在吉牛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之后,手指向王二麻几人的尸体,没好气地说道。

吉牛被踹得往前趔趄了一下,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极不情愿地朝着尸体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嘟囔:“找那玩意儿干啥,能有啥用。”

“哎,大哥,还真的有纸笔,你说他们几个准备这些玩意干啥?”没过几秒,吉牛就满脸惊讶地带着几张纸和一个毛笔匆匆来到了闰土身边。他将纸笔递到闰土面前,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实在想不通王二麻他们几个带着纸笔做什么。

“你管他们带着纸笔干什么?有不就行了!”闰土心急火燎,一把从吉牛手中将纸笔猛地夺过来。随后,他快速环顾四周,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将纸张小心翼翼地铺开,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提笔写了起来。

“大哥,你在写什么?”吉牛好奇心爆棚,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凑了过来,眼睛紧紧盯着闰土手中不停舞动的毛笔,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

闰土全然没有理会吉牛,此刻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书写之中。只见他眉头微皱,目光专注,手中的毛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穿梭。没一会儿工夫,洁白的纸张上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上百个字。

恰好在闰土刚刚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草丛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大河一脸满足,拉着裤子从草丛当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大河身后,两个土匪一左一右,拽着已然衣衫不整、眼神空洞、生无可恋的许刚。许刚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屈辱,脚步踉跄,仿佛失去了灵魂。

闰土见状,手持那张写满字的纸张,不紧不慢地靠近。他微微弯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许刚失魂落魄的脸蛋,脸上挂着看似亲昵却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许兄弟,别板着一张脸了,来,画个押,然后咱们往后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听到闰土的声音,许刚像是触电般身体猛地一颤,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他面容憔悴,眼眶泛红,眼眶底下还留着两条清晰的泪痕,不难看出,刚刚他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与屈辱,已然哭过。

此刻的许刚呆呆地看着闰土,眼神空洞,仿佛失了神,双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见许刚这般模样,闰土竟还摆出一副贴心的姿态,假惺惺地安慰道:“许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别再多想啦。人啊,总归还是要往前看的。您看,咱们往后说不定还能一起成就一番大事呢。”闰土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拍了拍许刚的肩膀,那虚伪的关怀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许刚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神采,像是被点燃的残烛,带着满腔的恨意,恶狠狠地瞪着闰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杀了你。”那目光仿佛要将闰土千刀万剐,恨不得立刻将眼前之人置于死地。

闰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刚,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冷冷说道:“哦,许兄弟真要杀我?你可得想好了,若是如此,反正都是一死,我可就先朝你动手了。”闰土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寒冬的风雪,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胁。

许刚身体猛地一颤,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生命此刻还牢牢地握在对方手中,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刚刚那股冲动的怒火,也在这一瞬间被恐惧浇灭了几分。

闰土那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在许刚耳边幽幽响起。紧接着,他将那张写满字的纸张递到许刚面前,脸上还挂着一副伪善的表情,说道:“看来许兄弟你也想清楚了,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将这个东西签了吧。放心,只要你不对我们兄弟有歹心,这张纸上的内容永远不会传出去。”那声音看似平和,却暗藏着无尽的威胁。

许刚面色如土,嘴唇颤抖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权衡再三,无奈之下,缓缓伸出手,拿起了那张决定他命运的纸张。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上面所写的内容之后,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黑,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差点直接被气得晕死过去。

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勉强能认出的字:“新城人氏许刚,于野外行径荒诞,兽性大发,竟对我兄弟大河实施侵犯之举。此恶行致使大河身心遭受重创,痛苦不堪。为弥补大河所受之伤害,经双方协商,在我闰土见证之下,许刚自愿承诺付出一千两白银作为补偿。鉴于许刚当下银两不足,故立下此承诺书,表明其将在三年之内,把全部补偿银两如数偿还。特郑重写下此欠条为证。”

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许刚眼神冒火,双拳紧握 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扔掉,可在闰土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还是强忍着收敛自己不甘的怒火,颤抖的拿起闰土早已准备好的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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